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115)

  他抓着他的肩膀,纵容自己这样狼狈地疯了一般哭起来。

  天际烧起了红,漫天的金色,很快,赤日以不可阻挡之势冲破了重重障碍,将天地间所有的暗沉撕裂开来。

  大地,彻底亮了。

  ***

  曹纲趁着夜色悄无声息进了街西的客栈,待踏入一间厢房,那儿已经有人在等着了,高大健硕的男人回过头来,曹纲看见了他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左掌,掌心隐隐透着些暗沉的血迹出来。

  这位天赋异禀的男人何其骁勇,怎会有被人伤了的时候,曹纲心下一急,忙上前几步:“大人,您……”

  “无事,”猊烈摆了摆手,移开了话头:“有件事你现在必须去办。”

  曹纲见他神色慎重,忙靠近上来,猊烈低语几句。

  曹纲面上大惊:“司马昱?!”

  猊烈点点头,想起宴席上那道不知意味的探寻的目光,目中幽深,“我不放心,这事儿你务必尽早落实,若是如我猜测一般,那咱们可得好好打算打算了。”

  曹纲神色一凛,忙郑重拜首。

  他又瞧了瞧猊烈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大人,您何时回驿使馆?”

  猊烈道:“不急。”

  他睨了一眼曹纲,“若有要事,以烟信相告,我自会前去。”

  曹纲看了看他,终究没有说什么,只郑重拜别。

  待曹纲走后,猊烈步入一处厢房,已有仆妇在那儿安置沐浴用的物事了,待准备妥当,猊烈挥手让她们去了,他三两下脱去衣裳,打着赤膊进入了内室,半晌,从里面抱出一个浑身裸赤的玉人,大步跨进热气腾腾的浴桶内,一把扯过澡巾为怀里的人擦洗起来。

  如今他愈发熟练,只因为左掌有伤,才多用了些时间,两炷香的功夫,他起了身,先匆匆将自己擦干净了,又去捞起浴桶中的人。

  这两日里,李元悯没有见过任何人,除了猊烈。

  外头波云诡谲,然而客栈内却是如同静谧的孤岛一般。

  猊烈小心翼翼将他放进了被褥,李元悯垂着眼眸,看到了他被打湿些许的绷带,他目色闪了闪,又闭上了眼睛。

  猊烈自顾自地掀开了被褥,一下窜了进去,将他揽进怀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猊烈都快迷糊起来了,怀里的人动了动,坐了起来,猊烈一下睡意全无,又见他下了床,猊烈忙跟上前去,但见那人披着乌发赤着足在雕花浮纹的柜里翻着些什么,半晌,他手中多了些白布及金创药。

  猊烈显然明白了他的意图,心间当真是狂喜,等不及对方开口,一下子便将自己受伤的左掌递了过去,李元悯微微一滞,却也抬起手,将那条被水沾湿的布条取下。

  猊烈伤口复原得甚快,两日的功夫便已经结起了厚厚的痂,李元悯看了他一眼,猊烈忙道:“还疼着,得上点药。”

  他摸了摸鼻子,盯着他热热地看。

  李元悯垂下了眼眸,像听信了他似得,为他伤口撒上药粉,扯过干净的白布替他细细包扎着。猊烈看着他专注而认真的模样,心间一下一下地撞着,喉间不知何故,有些兹甜的热流,他不由往他那里靠近了一点,让他身上的冷香拢着自己。

  烛火吹熄了,猊烈将他抱上了床。

  李元悯背对着他侧躺着,猊烈热烘烘地凑了过去,鼻翼拱了拱他的耳廓:“手不疼了。”

  见他没甚么反应,猊烈讪讪地起了身,瞧着他背影半晌,终究还是手脚并用翻到他面前,一下钻进被褥里,用小腿肚夹着他的脚,顺便将他一双手给塞进自己热乎乎的胸膛里。

  这才心满意足地扣住了他的腰肢,嘴上却说得像是让对方占了大便宜似得:“你这样好睡。”

  李元悯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

  寂静的夜色中,喵呜一声,被褥上一重,一只小小的狸猫从地上跳了上来。

  它已被清洗得干干净净,这两天也吃了饱饭,声量显然大了不少,它踩着被褥,找寻了一处自己喜欢的地方,团起了身子。

  猊烈挺不喜欢这狸猫,趁着夜色支起脚轻轻蹬开,那狸猫尖叫一声,跳弹开了来,李元悯无奈地叹了声气,猊烈有些心虚,舌尖顶了顶腔壁,“……没怎注意。”

  也不知道李元悯有无看穿他这拙劣的谎言,不过他没再说话,只抽出手拍了拍身侧,那只狸猫颇有灵性地蹑手蹑脚走了过来,挨着李元悯团起了身子。

  猊烈心间便有几分不快,正寻思着找些什么由头将这小畜生给赶走,却听得李元悯带着些喑哑的声音传来。

  “明日,你该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专审请看清楚啊!!!!!!!!!!!!!!!!!!!!!!?!!请看清楚前后逻辑!!!不要几个词语就判定颜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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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猊烈没有说话, 只是揽在他腰肢上的手加大了些力道。

  李元悯被紧紧地扣在他怀里,几乎是皮肉贴着皮肉地靠着他,他双手抵在他胸前, 无奈叹了一口气, 道:“你不该耽搁在这儿。”

  这会儿正是最为动荡的时候, 过两日, 也先便会暴毙于宫中,接连着,太子李元乾也要被废黜,野心勃勃的司马父子蠢蠢欲动, 在这关头,他岂能耽搁在此?

  李元悯不知他作何打算, 但纵然他窥得先机,如今也不过是个两江总制,虽统领一方兵马, 但对于整个天下,这份力量总归是不够的。

  再是如何……他也不该分心在此。

  猊烈见他神色波动,喉结动了动, 再复支撑起身子, 自上而下看着他,而后垂下了脑袋, 轻轻抵住他的额头:“李元悯,你得向前看。”

  他摸了摸他的脸, 柔声强调:“你得向前看。”

  李元悯沉默半晌,却是蜷缩了身子,往他怀里靠了靠,这样的举动叫猊烈心头酸软, 他有些手足无措,当真是不知该如何疼他。

  嘴上却又胡乱指摘:“你看看你这辈子招惹了多少人,广安王府上上下下千余号人,哪个不指着你,还胆敢赖给我,爷可不当这冤大头,还有这只小畜生!”

  他暗戳戳拿指头弹了一下那狸猫,恶狠狠道:“既是揽事在身,又哪里来的资格将他们轻易放弃!”

  李元悯依旧没有应他,低垂着眸子,额头触着他的胸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猊烈看不清他的脸色,念及两日前那摧心毁肝的滋味,他背后又是一阵冷汗,连忙补了一句:“你若是再有那等想法,我……”

  他想说些威胁的话出来,可最终却是拿硬邦邦的胸膛顶了顶他的,“不许了啊!”

  夜色温柔,月光倾泻进来,帷帐上落下不少的浅白光影,塌间无端端地起了一片安宁。

  李元悯突然抬头问他:“你……何时重生的?”

  猊烈一愣,不知他问这个是什么个意思,他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半日,才道:“薛再兴死的那一日。”

  猊烈明显感受到他微微一颤,又听得他追问:“他的死……是他所为,还是你?”

  明明便是一个人,对方却泾渭分明地用“他”“你”来指代,猊烈心下涌起一股不明的滋味,既酸且涩,半晌,才叹息:“你合该猜到了。”

  一股无力瞬间侵袭了李元悯的内心,教他心间微微发颤,那个十八岁的少年竟真的背着他做了这样危如累卵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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