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暮染光时(80)

眼见着烟花秀就要开场,林钦吟满脑子都是“快点解释,解释好就去看烟花”的想法,所以她打算第二波用气势压制。

腾地一下,小姑娘从椅子上站起来,刚想叉着腰一本正经出言时,踩中的那块泥泞湿漉漉地粘住她鞋底,她动一动,鞋底就打滑,那两条腿就不太听话地分岔了。

季淮泽眼疾手快地伸手揽住她腰,让她倒在自己身上。

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摔下去的时候,林钦吟啵地一下亲了他的唇,冰冰凉凉的触感,几秒的停留就迅速抽离。

没料到这出发展,季淮泽背脊一僵,任由林钦吟逃似的坐回了原位。

就在下一秒,她想出声的时候,“砰砰砰——!咻——!”早有准备的烟花一簇簇地疾速飞向夜空,在黯淡的广袤天际炸裂出别样的斑斓花色,炫彩缤纷。

林钦吟惊喜地小脑袋刚仰起来,下巴就被季淮泽一下钳制过去。

他朝她挑了下眉,示意要听个解释,林钦吟余光还想往天上扫,就见季淮泽眉头微皱。

她突觉紧张,那一簇簇炸开的烟花巨响近在眼前,每次周绽出的惊喜都激得她心跳怦怦乱跳,不知是喜悦还是忐忑的。

望着季淮泽轮廓鲜明的清冷样,她的脸莫名有些微热。

林钦吟深吸了口气,还是选择强压下肆无忌惮乱跳的悸动,红着脸看向一旁气定神闲喝着啤酒的季淮泽,理不直气也壮:“我刚刚是不小心!”

季淮泽低笑了下,似乎不和她翻账了。他单手勾开易拉罐,递到她手边,冷淡地瞥了眼她,“喝点清清脑子?”

“……”这猝不及防的发展,林钦吟再度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什么意思啊?”

没等她反应,季淮泽把酒随后放在椅边,下一秒就单手放倒靠椅,二话没说地拽过她手,压着她后背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咫尺之近的距离,两人温热浅淡的气息密密交融,他扣下她的脖颈,笑着和她磨了磨鼻尖,“亲完还想赖账了?谁教的你?”

林钦吟不知所措地眨了下眼,抓着手指,小声嘟囔:“我这不是怕你生气嘛。”

季淮泽凑近吻住她,够着彼此唇间的缝隙低声出言:“这么心虚?”

林钦吟被他浑然的气息挠得脸痒,笑着抓脸想躲,全身却被扣得牢实,不得动弹。

她蹭着他唇,低低撒娇:“我刚刚真的一走近就认出来了,我的哥哥不长那样的。”

“嗯?”季淮泽闹她,非不放手。

林钦吟只好继续说:“我的哥哥是最好看的,别人都不行。”

“嘴甜的你。”季淮泽笑。

一旁烧烤架旁的季向蕊瞧着这对情意绵绵的小情侣,手上的鸡翅瞬间不香了!

她哪天没了,他们一定是第一功臣。

一转头,季向蕊看到身边随意把一板没串的牛肉条就往锡箔纸上丢的时鉴,头皮瞬间发麻,冲上去拦住他手,斥他:“狗东西!太粗了!”

“……”

话落的那瞬,烟花骤止,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时鉴似笑非笑地转头看她,玩味重复:“狗东西,太粗?”

“……”

季向蕊真的想一头撞死算了。

第58章

自从那晚,季向蕊不服输地和时鉴斗嘴,喝完酒后还稀里糊涂地当着他的面撒泼,把他的微信全名备注改成“狗东西粗个屁”后,事情的走势就越发不对劲起来。

季向蕊但凡见到时鉴,装聋扮瞎绕道走流利一条龙渐渐成了老院里的常态,而这样的状况一持续就持续到了年后。

某晚,林钦吟下楼给林老熬汤药喝。

她的脚刚踏出楼底低阶,就听到院落里那棵高树下传来窸窸窣窣的低声。她原以为又是野猫窜来窜去不安顿,但走近两步,发现树下站的人居然是时鉴和季向蕊。

时鉴居高临下把季向蕊抵在树下的姿势,从林钦吟那个错位的角度,像极了气息交融,脸快贴到一起的暧昧状态。

林钦吟屏息凝神滞愣几秒,一度紧张地想趁他们不注意,悄无声息离开,可一步刚刚退后,她的后脑勺冷不丁撞上一个硬实温热的胸膛。

随即面颊前被覆上季淮泽的手掌,他抱着她转身就往餐厅的方向走。

一路上,林钦吟那不争气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一个不注意就极易从嗓子眼跃出来似的。

她双手都扶着季淮泽,小心翼翼地只管往前走。

直到餐厅,季淮泽才笑着松开怀里正心虚的林钦吟,刮了下她的鼻尖,“都没亲,脸红什么?”

林钦吟装模作样地来回走了趟,手托着药包一时发懵地又不清楚下一步要干什么,还是季淮泽熟练地替她把药煮上,才搂着小孩似的她坐在自己腿上。

林钦吟小声问:“我刚站的这么突兀,是不是被发现了?”

“不会。”季淮泽笑她,“他俩现在还水深火热呢,哪顾得上你?”

“水深火热?”林钦吟眨眨眼,盈盈清亮的浅眸潜藏满了八卦心思,“他们有故事啊。”

季淮泽想到冰箱里的哈密瓜,搂稳她后伸手开冰箱拿出来,把叉递到她手上,才漫不经心说:“时鉴被挑进北部湾的训练队了,接下来要先进行团队的秘密培训,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回不来。”

“很长一段时间吗?最多得多久?”林钦吟不忘喂给季淮泽吃。

季淮泽保守估计:“短的话大半年,长的话未定。”

具体的训练事项都是保密进行的,季淮泽的所属空军和时鉴的所属海军虽然靠的近,但很多事务还是存在差异。

更多细节,不该问的,他自然不会涉及。

于此,季淮泽只继续说:“别看他们两个不对头,见不到几次,爷爷最近已经找季向蕊谈了好几次话,中间桥梁已经搭好,成不成就看他们自己了。”

“哦——,”林钦吟应得颇有意味,“我觉得有戏。”

“这么笃定?”季淮泽笑。

林钦吟骄傲地点点头,“他们能成几率可大了,我的感觉不会出错。”

“是吗?”季淮泽顿了几秒,像是想到什么,疑惑问她,“那我怎么听说你觉得我们成不了?”

林钦吟嚼哈密瓜的动作滞了滞,发懵地看向季淮泽,心想着,她什么时候说过成不了。

稍一回忆,前两天和季向蕊夜聊的对话就如潮般的涌现出来。

前后一结合,季向蕊那晚明明是在套她话,还问她各种以前的事。但林钦吟的思绪还没飘散太久,就被季淮泽的低语一下扯回。

“以前这么偏爱你,都没给你点信心?”

她嘟囔着说:“我这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不是。”他笑着吻过她眉眼,迎着暖光灯光看进女孩澄澈的眸里,告诉她,“是偏爱得还不够。”

临近毕业,季淮泽填好了去向发展表,知道事关以后工作的敏感点迟早得和林钦吟说,但又怕说太早了,小姑娘会胡思乱想,干脆选在她生日后。

因为支教的时间固定,所以林钦吟今年的生日没法在老院过,卡在了支教中途。她原想和林老一起过生日的想法,却还是被老人简单的一句“没事,爷爷会等你回来再过一次的,不怕”了然打散。

毕竟即将身在异地,老人心有想法,同时也知道林钦吟多年期盼的就是这样的支教机会,就不会因为自己而去阻拦孩子想做的事。

支教不仅仅于林柏安当年留下的那些照片,更甚的是,林钦吟对自己每一步发展的,有着自己见解的规划,以微弱的光去点亮黯淡的曦光。

正因为是自己的孩子,所以林老百分满分地理解。

即便林钦吟说不去了,他也还是帮她一起收拾行李,切实地告诉她:“这世上的事总是阴晴圆缺样样存在的,谁都没法更改。记得,永远不要向生活妥协,这才是对的。”

林老再清楚不过自家小孩的顾虑,可他还是希望他的孩子能够永远向前奔跑,耳边常留清风,不后悔,不迷茫。

所以为了她,林老也会努力撑到孩子回来的那天。

在林钦吟坐车离开的那刻,他也一贯站在老院的门口和她挥手,饱经风霜的面容却有了几丝微不可察的疲惫。

林钦吟假期支教,季淮泽毕业参训,彼此忙起来,总能有时限地保持联络,有关林老身体的消息,季淮泽一一会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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