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哥,人到了,”说话的小弟吞了口唾沫,“还他妈带了头狮子。”
本来在跟顾矜组局斗地主的俞舟一听这话差点没憋住。
看来不止是他眼瞎,都瞎啊。
原来大家都没什么见识。
顾矜和林句以及沈冬都是接到请柬过来的,来了宋澜也没多说什么,开口就说:“今晚做个了断,是去是留看她本事。”
泗水街几位说了算的都在这,顾矜林句没多想,答应了。
中街一直没个定数,沈冬宋澜明争暗斗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 ,虽然知道这是个爽快的好办法,但他还是忍不住酸宋澜两句。
“你说可以就可以呗,谁让你是我们泗水街最有文化的呢?是吧,”沈冬指尖夹着的请柬被弹飞:“小宋。”
小宋礼貌假笑两声,没搭理他。
这二愣子越理他越来劲。
门口响起脚步声,屋里的人同时闭嘴,目光投向门口。
幸而大步流星走进来,看了眼屋内或坐或站的十几号人,她将牵引绳在掌心绕了两圈,围着茶几的四条沙发都坐了人,看到俞舟站在顾矜身后,她毫不犹豫的在顾矜旁边落座。
没其他原因,在座的人里,她和俞舟算是比较熟的。
俞舟在看到寄风时,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心里祈祷别过来别过来,谁知道那女人还朝他笑。
笑你妈。
俞舟往旁边挪了两步。
在经过顾矜的时候,寄风的尾巴轻轻扫了下他的腿,顾矜打游戏的手停顿了一下,身体有些僵硬。
等她坐下,宋澜看到那头狮子心里也是一惊,但他面上没表露出来,镇定开口问:“小姐跟他认识?”
这个他是指顾矜。
幸而目光在宋澜身上停留片刻,男人也不过二十多岁,白衬衫加黑裤,戴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倒是清爽,整个人也有点书卷气,她心中了然:“宋澜?下战书的是你。”
“是我。”宋澜点头。
幸而“哦”了一声,“不认识,不熟。”
顾矜视线全在屏幕里的扑克牌上,听了这话也没有什么反应。
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往后背一靠,幸而翘起二郎腿,寄风虽然是蹲在她脚边,但是昂着头的高度也到了她肩膀那儿。
沈冬一直没说话,眼神忌惮地看着这头长得像狮子的动物。
看他们都不开口,幸而环视一周,悠然而笑:“诸位让我来,不会就是来认亲扯关系的吧?”
宋澜下巴微抬,立马有十来个小弟拿来百多个酒杯,他亲自开酒,沿着摆放整齐的酒杯,倒了二十瓶酒才堪堪够。
“废话不多说,小姐你初来乍到,对泗水街不熟,我们大家对你也不熟,今年我们玩一局,拼酒,我们四个人,你随便选一个,喝赢了你就可以留下来。”
他这话用了心机,留下来并代表他们不找事,不说别的,她住的那座洋房,虽然被叫做鬼屋,但是看她入住了,中街两位大佬心里都不平衡。
没什么原因,那座洋房是中街,乃至整个泗水街最好的建筑。
空置多年,本来宋澜和沈冬商量好了,谁拿下中街谁入住,哪知道凭空冒出一个女人,偏偏她还合法入住。
泗水街有规矩,但都是泗水街自己的规矩,外面的规矩在这不管用。
你没本事守住,就会被赶出去。
幸而看着茶几上成片的酒杯,她点头:“可以,按你们的规矩来,我输了,不仅退出泗水街,还将洋楼的产权让出。”
闻言,沈冬眼前一亮,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宋澜愣了片刻 * ,然后笑道:“爽快,你看看,想选谁跟你拼酒。”
幸而眸光从左至右,打游戏的顾矜她只是扫了一眼就挪开目光,掠过宋澜,沈冬,最后落在挨着角落沙发,黑衣黑裤,嘴里咬了根烟的林句身上。
林句取下烟,猩红的光点在他指间明灭可见,他起身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我么,开始吧。”
幸而没否认,只是问:“我门上鬼画符谁弄的?”
沈冬挑眉:“我弄的,”他正好怕幸而败在林句那狗东西手下,赶紧跳出来:“就是老子弄的,你想怎么着?划个道道出来吧。”
“好,我和你喝。”幸而往前坐了一点,靠近茶几,端起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她面无表情:“到你了。”
林句默不作声坐了回去,目光停留在对面女人身上,黑白分明的眸子没有什么波澜,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第4章 攻陷 唯有温柔不可攻陷
她的举动让宋澜侧目,对于这个女人,他不由高看一眼。
她身上有股莫名的匪气,如果宋澜和她站一起,问别人谁是道上混的,绝对都会毫不犹豫指向幸而。
顾矜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起了手机,他右手肘支在沙发扶手上,下巴搁在手背。
幸而和沈冬交错喝了十多杯,沈冬耳后有些泛红,慢慢蔓延到脖子上,反观幸而,依旧淡定从容,她面无表情一杯接连一杯。
沈冬心里暗暗叫苦,这女人太邪门了。
虽然这点酒对他来说也算不了什么,但她就看起来像喝水一样,让他心里很有压力。
他和顾矜他们也经常拼酒,四人的酒量都差不多在五十杯上下,现在幸而已经喝到了二十二杯。
宋澜眼中的戏谑也逐渐消散,他略微坐正,吩咐手下:“去酒窖取酒。”
林句又点了根烟,眼神依旧冰凉。
在喝到第五十杯的时候,沈冬已经有些摇摇欲坠,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宋澜也懒得听,用屁股都想得到,他嘴里没一句好话。
幸而表面还是神色不变,顾矜却看到了她握着酒杯的指尖有些微抖。
沈冬很快也发现幸而可能也到极限了,他侧头看着几乎全空的酒杯,吼了声:“书呆子,别舍不得你那点酒,满上。”
宋澜皱了下眉头,正要说什么,只听见“哐当”的声音,沈冬头一歪,栽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他的小弟连忙去扶,“各位大哥,冬哥醉了,我们先把人带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宋澜下意识看了眼摸出手机不知道要做什么的幸而。
幸而按下录像,问宋澜:“宋先生,他输了吧。”
宋澜看了眼神志不清的沈冬,心中暗骂废物一个,连个女人都喝不过,然后挂上假笑:“自然。我们说话算数,小姐请放心。”
幸而点点头,结束录像,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林句叼着烟,单手插兜,一言不发地往门口走,他的小弟们愣了片刻,还是为首的开 * 口:“傻站着干嘛,回去睡觉。”
林句一行人走了,沈冬的小弟也把他带了回去,宋澜扶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起身道:“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顾矜颔了下首。
幸而坐在原地没动。
等宋澜也走了,她眸光才聚焦起来,落在寄风身上,“顾先生不回去?”
顾矜左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身体倾斜,凑近她,笑眯眯道:“等你啊,大小姐。”
“我跟你可不熟,”她语气平静道:“我和你身后的人倒是有点交情。”
“别胡说,”俞舟生怕被这女人沾上,“顾哥,席子给我打电话,他摔了一跤进了医院,我去看看他。”
说完,不等顾矜同意他就跑了。
他实在是怕这女人又拿那条狗威胁他。
惹不起躲得起。
眨眼间,二楼只剩下他们二人,哦,还有一条狗。
楼上四面都装了窗户,之前趴在窗户上偷看的人忘了关,夏夜的凉风从四面八方涌来,顾矜目光落在女人脸上,她长得不算是绝色那挂的,但是看起来挺养眼,再加上这目中无人的气势,别说,有那么点感觉。
黑色的手机在他右手指尖转动,他弯唇笑:“大小姐,你对我意见很大?”
幸而微微侧头,与他视线交汇:“也不是,”她眼神冷漠:“我就是单纯讨厌姓顾的。”
顾矜挑了下眉尾。
幸而突然哼笑出声:“不过像顾先生这样的人,即使不姓顾,我也不会有多大好感。”
顾矜愣了会儿,低低沉沉笑了出来。
他起身,将手机塞进裤兜,“还能站起来吗?要不要帮忙。”
“不需要。”幸而撑着沙发慢慢起身,她左手始终拽着寄风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