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小皇后(49)

李逢舟面色也变了几番:“皇后穿这么好看,给谁看的?”

此前,他不过是想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不论她喜爱自己还是不喜爱自己,只要能活着,能偶尔见那么一面,他就是知足的。

可——自从她失了记忆,当真拿自己当夫君对待,他却又贪心起来。

他不仅仅只想偶尔见那么一面,他想让她——只属于他自己。

这么好看的装扮,他都没看过几回,柳承安那厮,凭什么看!

李逢舟将她箍在自己怀里,顾炎宁不满的推了推他:“皇上,你干嘛呀,你耽搁宁宁去宴席了。”

李逢舟吸了几口气,才说服自己,这丫头压根不知道席间会有柳承安。

不过是宴会要见人,才好好打扮。

李逢舟委委屈屈的松开她,问了句:“宁宁心悦朕,是不是?”

“是啊,”顾炎宁拉着他就往外走,“皇上是宁宁的夫君,宁宁当然心悦皇上,皇上你走快些,哪有让客人等咱们的道理。”

李逢舟没从这番话语中听出几句真心,不悦的被她拖去了御花园。

天色渐暮,徐国使臣已经到齐了,正端坐在正下方,帝后相携,一步步走至石阶上,在最高位上坐下。

柳承安是使团中的领头人,位置很是靠前,帝后一同出现时,他躬身行礼,待帝后落座,才起身瞧了眼端坐在高位的顾炎宁。

昔日闹闹腾腾的小公主如今身居后位,倒显得成熟稳重了许多。

他刚入上京,便听得帝后感情极好,此时一看,确然如此,自打落了座,帝王的眼神便从未从皇后身上离开过。

柳承安对着顾炎宁颔首笑了笑。

这么多年,多番变故,经历了魏国公和魏皇后那桩事,小公主能在晋国寻得一方净土,安然度日,倒也算是好事一桩,待回了徐国,他也好跟妹妹交待了。

顾炎宁原本便知道他会来,一路也都寻着人,甫一落座,便瞧到了他,嘴角刚刚扬起,便被李逢舟扯了扯:“看什么呢?”

李逢舟看着她露在外头的雪白,恨不得拿块布将她罩得紧紧的,偏那柳承安还不怕死的一直盯着看。

自己没娶媳妇儿么?

盯着别人的媳妇儿看什么?

过分。

顾炎宁沉浸在见到故人的兴奋中,没有注意到李逢舟黑下来的脸,又四下看了几眼,徐国使团中除了柳三郎,其余她都不认得,没有瞧见五哥,也没有瞧见那个女人。

顾炎宁回忆了一下那日见到的那双眼睛,总觉得很是熟悉,像是依稀在哪里见过。

看来五哥当真是悄悄前来,有要事要做。

哪日还 * 是自己悄悄溜出宫去,寻五哥问个清楚吧。

顾炎宁打定主意,将视线转回到唯一认识的柳三郎。

她同柳三郎熟识,其实也不止因着那次夸官,她芳心暗动,想寻他做驸马,更早之前,柳家姑娘柳承艺被选作公主伴读,与她关系最好。

后来,只消五哥回了京,便会偷偷带她出宫,她也没别的念想,只想去寻柳承艺玩,去柳府去得次数多了,自然便也认得了柳家的承安哥哥。

柳承艺总唤他:“三哥哥。”

她便也喊一声:“承安哥哥。”

只可惜,自打她对五哥说想嫁柳三郎后,五哥再也没带她去过柳府。

她与这位柳家的三郎君,当真算得上许久未见了。

思及往事,顾炎宁看他更是亲切,笑意也浓了些,心想承安哥哥倒是没有怎么变,还是那般霁月清晖,风度翩翩。

不知有没有娶妻,承艺有没有嫁人?

她尚记得,十岁那年,柳承艺也定下了亲事,是位伯府的公子,她们还一起悄悄去瞧过。

顾炎宁想着往事,浑然不觉帝王浑身的酸意,见李逢舟侧身挡住了她的视线,还给她递了一颗剥好的葡萄,顾炎宁没心思吃葡萄,推了推他,道:“皇上,你挡到我看承安哥哥了。”

承安哥哥?

前段时日还是柳三郎,不过是看了一眼,就成承安哥哥了?

李逢舟眉毛一挑,还不待说什么,有内侍匆匆穿过回廊,将一人引了过来。

借着宫灯,李逢舟看清了来人,脸瞬间沉了下去。

倒是顾炎宁眼睛一亮,雀跃地想从椅子上站起,她就知道五哥绝不是偷偷摸摸之辈,定是光明正大来的,许是在丰域关遇见了熟人,这才逗留了几日,迟了些入京。

顾炎宁扯了扯李逢舟,欣喜地对他道:“皇上,我哥哥来了,我哥哥来瞧我了。”

这声‘哥哥’李逢舟听得格外刺耳,手不自觉握成拳头。

顾炎彻。

这王八蛋定然是故意不透露他也随使团一同来了晋国的消息,就怕自己将顾炎宁藏得严严实实的,不肯带出来。

王八羔子。

李逢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手掌下垂,握住顾炎宁的小手,顾炎宁察觉到他握紧的掌心,抽了抽,没有将手抽回来,只好问了句:“皇上,你怎么了?”

李逢舟按了按眉心:“朕有些累了,宁宁陪朕回去歇一下好不好?”

“不好,”顾炎宁撇撇嘴,推了推他,“皇上回去歇着吧,宁宁想和哥哥说说话。”

顾炎彻很快被内侍引至石阶前,朝李逢舟和顾炎宁行了礼。

“在丰域关时同八弟指点了一下带兵良策,这才误了进京的时辰,想来晋王不会介怀外臣的迟来?”

李逢舟转了转酒杯:“若朕说介意,徐太子打算怎么谢罪?”

徐国使臣倒是没曾想原本还算客气的晋王竟突然针对起了他们太子,转念看了看端坐在一旁的皇后,心下了然,想来晋王是想到了魏国公一事,当 * 年太子大义灭亲,才彻查了魏国公叛国一事,晋王这是在替皇后出气呢。

徐国使臣想明白了这桩事,纷纷低下头,未敢出声。

倒是皇后,重重地拍了一下帝王的手,道:“皇上怎么同哥哥说话呢?皇上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介意呢。”

顾炎宁嘴角扬着,对顾炎彻笑了笑,小声道:“五哥,快坐呀。”

顾炎彻的视线在顾炎宁脸上逡巡了片刻,才颔首在柳承安身畔落了座。

李逢舟面色更差了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转头便看见顾炎宁的视线终于从柳承安身上挪开了,转向了顾炎彻。

李逢舟心里骂了顾炎彻一百遍,手指叩了叩桌面,试图将顾炎宁的视线吸引回来。

顾炎宁转念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对李逢舟道:“皇上干嘛那样说我哥哥?我哥哥现在是太子了,皇上在臣子面前那么说他,他多没面子啊?”

这丫头片子把往事忘得一干二净,李逢舟宛如吃了黄连般,有苦也说不出。

只好又喝了杯酒。

宴席开始,今日未喊舞娘,只喊了乐师奏乐,徐晋两国官员互敬了些酒,底下觥筹交错,丝竹声不绝于耳,顾炎宁虽保持着礼仪,挺直脊背端坐,但还是悄悄探出了小手,冲顾炎彻招了招。

顾炎彻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她,看着顾炎宁冲自己招手的神情,错愕了一瞬。

不时有人举杯敬李逢舟,碍于礼节,顾炎宁也只能端着笑,没办法私下跑过去同顾炎彻说话,只得求助李逢舟:“皇上,待宴席完了,宁宁能和五哥还有承安哥哥聊聊天吗?宁宁想问问母后和柳家四姑娘的事情。”

顾炎宁想了想,怕李逢舟多想,又同他解释道:“柳家四姑娘是宁宁的手帕交。皇上,行吗?”

刚刚五哥说八弟在丰域关,她丢失了这么多年的记忆,问起苏嬷嬷,嬷嬷便总是含含糊糊说几句,玉画向来寡言,更是不可能同她说什么,在徐国,顾炎宁还有很多想念的人,迫不及待想去问问。

她的视线追着顾炎彻,总觉得凳子很烫,根本坐不住。

李逢舟却哼了一声,将酒杯丢去一边:“皇后挺喜欢喊人哥哥?”

顾炎宁愣了愣:“啊?”

顾炎宁终于摆正了小脑瓜,这才发觉坐在身旁的夫君今夜十分不对劲,不由问道:“皇上,你怎么了?”

李逢舟的视线正往下看着,不知瞧见了什么,嘴角更向下垂了,顾炎宁正不解着,便听李逢舟轻呵了一声,手朝着顾炎彻指了过去,道:“朕若没记错,徐太子头上的簪子,是皇后给朕买的吧?”

——“皇上,我今日出宫,瞧着这簪子煞是好看,便想买来送给皇上,皇上用它束发定然俊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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