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小皇后(4)

沈太后见顾炎宁一脸懊恼的样子,薄唇勾起:“惺惺作态。”

顾炎宁不想理她了,点头‘嗯’了一声。

沈太后的眉心稍舒展了些,顾炎宁想起这太后一把年纪了,还在操心 * 自个儿儿子身子不行,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由想起了母后也总挂念身在边关的五哥。

顾炎宁将手抬起附在沈太后的手背上,同情地说道:“母后,节哀。”

沈太后狐疑地瞧着她:“哀家为何要节哀?”

顾炎宁好心解释道:“母后这把岁数了,理应含饴弄孙,可不得节哀么?”

沈太后倏地将手背抽出,咬紧牙关,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也没说出什么,大声喊了嬷嬷进来,被嬷嬷扶走了。

倒是把苏嬷嬷吓坏了,小跑过来问她:“娘娘没乱说话吧?”

“当然没有。”

顾炎宁绷着小脸,一脸委屈:“我还安慰她来着。”

苏嬷嬷看着沈太后颤巍巍的背影,再看着顾炎宁那一张皱巴巴的小脸,突然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那边顾炎宁已经在喊饿了,膳房忙上了膳食。

瞧着苏嬷嬷仍旧一脸忧心忡忡,顾炎宁笑着晃晃她的手:“嬷嬷,你放心,我晓得你是为了我好,我会乖乖同你回徐国的,咱们回徐国的时候可会经过丰域关?我好久未见五哥了,怪想他的。不晓得有没有时间能出宫,我还想买些晋国的小玩意带回去给母后瞧,也不知道七妹妹有没有许人家,还有小十……”

顾炎宁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倒是苏嬷嬷愣了神,娘娘要见五皇子?她怎没想到这些事情?

苏嬷嬷支吾了几声,便说自己有事情要出去一下,叮嘱了她莫要乱跑,便急匆匆离了翊坤宫。

娘娘只记得到十岁的事情,十岁的小主子可是个无法无天、蔫坏的主儿,面上看着听话,心里藏了一堆鬼主意,一般人可管不住。

若她回了徐国,非闹着要去找五皇子,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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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刚落了一场雪,宫道已被清扫干净,李逢舟刚下早朝,今日又被几个言官顶了几句,李逢舟心里带着些郁结,下意识摸向腰侧,才记起那坠子昨夜许不小心落在了翊坤宫。

又想翻窗回去取时,那丫头竟还未睡,真是大意了。

李逢舟顺着小路刚踏入梅园,便听见有女子清朗的声音缓缓传出。

“这里又没有旁的人,玉画,看剑!”

“娘娘,该回了,苏嬷嬷晓得了,要责罚奴婢的。”

“哎呀,玉画,你怎胆子变得这般小了,嬷嬷刀子嘴豆腐心,顶多唠叨几句,不碍事的。”

顾炎宁手里并没有剑,只是随便捡了条梅花枝,玉画是她的贴身侍卫,自幼得闲了,两人便偷偷比划两招。

好容易苏嬷嬷离了翊坤宫,顾炎宁便拉着玉画跑了出来,想来是有段时间未练功了,她有些手生,玉画轻巧地躲避着刺过来的枝条,心并不在同她比试上,嘴上仍继续劝着她回去。

顾炎宁才不理会这些,脚尖点在雪地上,正要向上跃起,脚下却一打滑,往前扑了去。

“娘娘!”

顾炎宁闭紧眼睛,她并未摔在地上,而是落入了一个怀抱。

顾炎宁小心将眼 * 睛睁开一条缝,入眼是一片明黄,绸子的衣服很冰凉,顾炎宁的脸贴上去,不自觉浑身打起了抖。

她扬起小脸,便瞧见李逢舟正定定地瞧着她。

玉画忙行礼:“参见皇上。”

顾炎宁还认得他,他的眸子又黑又亮,像是盛满了夜空里的星星,顾炎宁怔了会儿,李逢舟已经扶着她站直,手掌扶在她的手臂上。

为着活动方便,顾炎宁并没有穿很多,李逢舟扫了她一眼,问道:“不冷么?”

顾炎宁还记得苏嬷嬷反复强调的谨言慎行,况且这狗皇帝已经决定要废了她,她自然没必要再费心费力去讨他的喜爱,顾炎宁如看仇人般瞧了他几眼,绷起脸摇了摇头。

转念一想,他有隐疾,也是蛮可怜的。

毕竟自己这般貌美的姑娘,只能娶来看着。

顾炎宁略带同情地瞧了他一眼,抬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似好兄弟般宽慰了他一下。

“节哀。”

李逢舟:“……”

李逢舟:“???”

4. 第 4 章 既然你不信,今夜就侍寝吧……

李逢舟蹙起眉:“你发癫了?朕节什么哀?”

顾炎宁摆摆手,一副神叨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样子。

李逢舟看顾炎宁一副要走的架势,想起刚刚来喜禀道,说太后晨间去寻皇后了。

眼下她看着自己的神情怪得很,仿似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于是清着嗓子问了句:“母后为难你了?”

找他撒气来了?

顾炎宁摇了摇头。

似自嘲般,李逢舟牵了牵嘴角:“也是,没有什么人能为难住你。”

这个女人一点儿心肝都没有,只惦记着他能早日履行承诺,如何能被为难,反倒是他,这女人不过三言两语,几个神情……李逢舟打住脑中的念头,她怎么样,与他何干?

他堂堂一国皇帝,何至于揣度她的想法。

李逢舟不自在地转开视线。

顾炎宁点了点头,算是答他了。

李逢舟更不悦了:“你哑巴了?”

顾炎宁想了想,一本正经道:“没有,只是懒得理你。”

“……”

有隐疾不好好治病,一直叭叭叭就算了,还要选秀祸害那般多的姑娘。果然是晋国的狗皇帝,连她五哥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想着他们夫妻情分很快就要尽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顾炎宁懒得同他置喙,更懒得同他装,反正很快她就不在这个屋檐下了。

顾炎宁不耐烦地搓搓手:“还有事没?没事我走了。对了,你母后喊我告诉你一声,你该选秀了。”

李逢舟似是没听见‘选秀’二字,只是将视线落在她的腰侧。

玉石坠子轻轻晃着,下摆的璎珞也随风一下一下飘着。

李逢舟咳了咳:“你腰上那个坠子,是朕的。”

顾炎宁低头看了看,反驳道:“这络子是徐国的打法。”

“是朕的,”李逢舟轻声说,“顾炎宁,怎么,你也学会出尔反尔了?”

一个坠子扯什么大道理,顾炎宁越看他越不顺眼,一块 * 破石头扣扣索索的,于是随手扯了下来。

“给你就是了。”

李逢舟接过来,微微垂了下眼,遮住了暗下来的眸子。

“我走了。”

顾炎宁招呼了玉画一声,刚转过身,手腕便被人握住。

李逢舟的力道有些大,顾炎宁吃痛地皱起眉心。

李逢舟却突然上前一步,哑声问道:“朕问你,你那日,为何要去御花园看铁水打花?你是去看谁的?”

“顾炎宁,你是真的一点心肝都没有吗?”

顾炎宁被他捏地有些疼,忍不住嘤咛一声,对他的问题更是莫名得很,李逢舟却没有松手的打算,顾炎宁疼得咬咬下唇,抬腿便朝他两腿中间踹了过去。

李逢舟吃痛地松开了手,后退几步。

“你——”

‘疯了’二字还未说出口,便见顾炎宁气得鼓起脸,撅着嘴巴:“忍你很久了,反正你那里本来也没用,告辞。”

李逢舟拉下脸:“没用?”

言语间他往前逼进了几步,见顾炎宁又伸出手掌,飞快地抬手捏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前一带。

顾炎宁趔趄着歪进他的怀里。

李逢舟的温热呼吸落在她耳畔:“呵,朕有没有用,你难道不清楚吗?”

耍嘴皮子谁不会,顾炎宁嗤道:“没事的,男子汉大丈夫不一定非得在床上威风,你也不要太有压力。”

顾炎宁不老实地扭动了几下,独属于她的清甜气息瞬间充盈了鼻间,李逢舟心中微乱,别开脸,将她往后推开。

顾炎宁被玉画扶住才没有摔在地上,心里又暗骂了几遍有毛病。

顾炎宁咬着牙,只见那狗皇帝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衣袍。

“既然你不信,今夜就侍寝吧。”

李逢舟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便转身出了梅园。

倒是玉画急了起来,喃喃说怎么突然要侍寝了。

顾炎宁倒是没放在心上,随手抓起一滩雪,团成雪球便朝李逢舟扔了过去。

无奈李逢舟走得太快,雪球没砸到,反而砸中了一枝梅花。梅花枝条上的雪飘飘洒洒落了下来,顾炎宁只瞧着那狗皇帝,在树枝洒下的微雪中,信步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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