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肖正在开车，听到这话，脑子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猛地踩刹车，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懂了，可为什么联系起来，他就完全听不懂呢？
谢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一颗心都跟着揪起来，声音发涩，“什么？”
林颜以为刘望归他们没把事情讲清楚，就把她给组员布置情书的事说了。
就像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来，谢肖感觉自己全身麻木，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所以她刚刚只是个批改作业的老师，“情真意切，特别感人”只是对他作业的评价？根本不是答应和他在一起？
林颜见他脸色不对，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谢肖手撑额头，只剩下无力，这世上居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他真的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让你纠结，但凡早一天，你写的情书也不会被她当成‘作业’。这下好了，辛辛苦苦写了十几遍的情书居然成了模板？
他抬头，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动了动嘴唇，鼓起勇气想问又担心她拒绝。
林颜见他一直不开车，似乎很纠结的样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谢肖侧头看着她，查案这么厉害，怎么就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呢？
“我…”谢肖喉头发干，双手握紧方向盘，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鼓足人生中最大的勇气，“情书是我写的，是我写给你的。”
林颜脑子一瞬间的死机，这太出乎她的预料了，她拂开他的手，有点跟不上他节拍。说实话，单看他这张脸，确实是她喜欢的类型，可他这性格么……林颜侧头仔细看了他一眼，又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不太像啊？”
她打认识谢肖第一天开始，他永远都是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日不苟言笑，工作认真负责，言辞谨慎。虽然在她认识的人中，他的颜值是最高的，穿西装也最好看，人品也挺好，但是他整个人就像他的家一样活得像个样板间，没有生气，没有感情，像机器一样呆板。
要不是他刚刚向她表白，她根本察觉不到他喜欢她。不都说喜欢一个人恨不得昭告天下吗？他怎么跟别人不一样呢？
谢肖被她看得手心冒汗，“你？”
林颜摇头，“人家都说女为悦已者容，男的也一样，像那动物园里的公孔雀求偶的时候还要开屏呢，你好像没什么变化呀？”
谢肖侧头看着林颜，她的脸映衬着光，反射出温润如玉的光泽，那么的洁净美好。她……这是不相信他喜欢她？
“我喜欢男人穿白衬衫。谈恋爱又不是换届选举，没必要穿得太正式。”林颜胡扯一通，拿起包包打开车门一溜烟跑了。
谢肖反应过来，打开车门，追了几步，到底没喊住，看着她跑了。
30. 第 30 章 海王案9
下午, 大家陆续回来，只有王东川还在外面奔波。
林颜拍了下手，“咱们先不等阿东了, 刘望归, 你先汇报下进展。”
刘望归把今天汇报的消息全都一五一十告诉大家，“我们去过李思颖, 据她透露，有一晚她在方宇家过夜, 可第二天早上起来, 脑子断片, 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但是身上却有痕迹，她就留了个心眼, 去医院检查，果然被人强1奸过。她一开始以为是方宇，可后来她留了个心眼, 再次去过夜时，她偷偷开手机录音, 没想到跟她上床的男人不是方宇, 而是成浩。她就跟方宇分手了。”
陈枝枝气得一蹦三尺高, “简直不是人！”
林颜示意她消气, 又让周海正继续说。
刘望归将报告递给林颜, “俞欣瑶和李思颖情况差不离。不过她比李思颖聪明一点, 她趁方宇不注意, 从垃圾袋找到一个安全套，然后去医院检测DNA，勒索方宇二十万块钱, 就跟他分手了。”
陈枝枝气得小脸一鼓一鼓的，“这种人就应该告他，让他坐牢，居然私了？！”
林颜拍拍她肩膀，让她消消气，又抬眼看向刘望归，“这两人认识莫如芸吗？”
刘望归摇头，“完全不认识。我也想过根本没有交集。”
林颜记得顾南说过方宇是个花花公子，“怎么只有这两个的口供，其他的呢？”
刘望归摇头，“王丽丽也不知道她们是干什么的，只知道名字，据王丽丽透露，这后面几个都是方宇带回去的一1夜1情女人。”
陈枝枝这会子听明白了，“何着他俩一直在交换女友？简直是个畜生！”
其他人脸色也是相当难看，周海正更是忍不住爆粗口，“就是因为有这种畜生才让咱们男人的名声越来越臭，讨老婆都比以前难了。”
刘望归拍拍他的肩膀，无声附和他的话。
林颜敲了敲桌面，示意刘望归跟她一块去审莫如芸。
莫如芸依旧是那副淡漠样儿，谁也不搭理，一问三不知。美人，尤其是素颜能打的美人，哪怕坐了牢，没有化妆品加持，她依旧是赏心悦目的。
她的旁边坐着律师，是江临市数一数二的律师，名叫李仁岂。
林颜轻咳一声，“你知道李思颖和俞欣瑶？”
李仁岂对着莫如芸，“你有权利不回答。”
林颜气结，莫如芸却一改往常，掀了掀眼皮，看向林颜，“知道又如何？她们也是命好，晚生了几年，社会包容性大。不像我妹妹被那个人渣侵犯的时候，才十八岁，刚刚成年，花骨朵般的年纪就被那两人糟1蹋了。”
林颜看了眼本子，得了，没必要再问了，后面那几个跟成浩交往的时候都是二十多岁，根本不可能是她妹妹。
“你知道他们交换女友，所以早有预谋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莫如芸抬起头，桃花般的眼里射出骇人的光芒，她嘴角上扬，却什么都没说。说了，就等同于承认，她还没那么傻。
林颜见实在问不出，只能先行离开。
出了审讯室，王东川也回来了。他在外面跑了一天，整个人快累虚脱了，坐下来之后猛灌水，等喘匀了气，才跟大家汇报，“你们是不知道，这两人有多滥情。我问了他们的同事、朋友和家长，每次都能得到不同的结果。”
大家齐齐让他坐下来，王东川嗓子舒服了些，“我先去找他们的父母，从他们口中得知，王丽丽是方宇的女友。成浩也跟父母说，刘芳是他的女友，两人都跟父母说过，三十五岁就跟女友结婚。”
陈枝枝明白了，“也就是说，只有这两人没有被他们交换，所以她们互不认识。”
王东川点头，“但是从同事那边，他找到不下三十个名字。跟成浩电脑里的照片都能对应上。”
他拿出本子，把口供记录翻出来给大家看。
其中有李思颖和俞欣瑶的名字，也有郑洁的名字。
王东川很贴心，后面还记录了这些女友的年龄。
只是林颜瞧着还是不够详细，“可是这里面没有18岁，姓莫的女孩。”
陈枝枝刚才也在监控那边看到莫如芸说的话，“或许他没找到。”
“高中时期，成浩交了郑洁这个女友，方宇交的女朋友叫杨之华，你有没有问过杨之华关于郑洁的事情？”
王东川点头，他这人倒也细心，“我问过，她说她和郑洁是同桌好友，上高中时，四人经常一块玩。自打郑洁失踪以后，成浩整个人就不对劲了，以前他成绩很好的，在班里是个尖子生，后来直线下滑，高考的时候只上了艺校。她挺为成浩惋惜的。”
林颜蹙眉，“那她为何跟方宇分手？”
“据她所说，他们考的大学不一样，异地恋，有一天，她去学校找他，发现他交了别的女朋友，后来就分手了。”
林颜有些失望，她到资料库里查询，没发现莫如芸有妹妹。她的父母也早就死了。
陈枝枝捏捏下巴，“会不会不是亲妹，半道认的妹妹？”
周海正头都大了，“全国那么多女孩都有可能是她妹妹。这让咱们怎么查？”
林颜让刘望归和周海正出差一趟，去莫如芸老家看看，听听村民们怎么说。
刘望归接过名单，看着上面的地址，“望山省，大原市，陈巧县，大方镇，五福村。身份证965126199305021465，啧啧，够远的呀。这得好些天才能回来呢。”
林颜笑道，“所以才要交给你们俩。我可是对你们委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