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在家睡觉吧。你们多按一会儿。”
说完，那中年妇女便按着楼梯下去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打开，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胡子拉碴，浑身散发醉酒后的臭味。但是看到三人，他神情戒备，一只手架在门框，拦住三人去路。
陈枝枝皱了皱鼻子，侧到一边呕吐。
王东川亮出身份，“警察，问你几个问题。”
男人抿了抿嘴，终是让开了路。
屋内到处都是随处堆放的垃圾，吃饭剩下的饭盒，此时正是盛夏，散发着恶臭味儿。
陈枝枝看了一眼，就想吐，林颜面不改色，收回视线，开始询问，“王先生之前在慧洁集团给周董当司机，是否开了保时捷GT3RS？”
王唯民点头，“是啊。”
“我们查到王先生的驾照是去年才考上的。你一个新手为何能当集团老总的司机？”
王唯民垂下头，“我和顾南是亲戚，他帮我推荐的。”
林颜微愕，显然没想到这事居然与顾南有关系，上次也没听顾南提过，她压下心头疑惑，“王先生用这辆车载过郑建业吗？”
王唯民摇头，有些不耐烦，“没有。上次录口供的时候，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嘛，我跟郑建业不熟，只是楼上楼下的邻居，见面点个头而已，真的没什么关系，也没什么来往。”
林颜点头，“我们只是循例再问一次而已”，她装作不经意又问，“那你是什么时候被辞退的？”
王唯民闷声道，“这个月五号。”
林颜四下看了看，“王先生还没开始找工作吗？”
王唯民苦笑，“我刚被炒了鱿鱼，简历投了那么多，却没一个公司肯用我。”
王东川笑道，“怎么会呢。你毕竟给大老板当过司机，肯定会有公司愿意用你。”
王唯民在三人脸上逡巡一圈，怪笑了下，“你们一定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被开除的吧？”他愤愤不平拍了下沙发，“我手痒难耐偷了周董的丝巾，她就把我开除了。我跪在地上把头都给磕破了，她还是不肯原谅我。这些有钱人就是小气，她那么有钱，随便漏点手指头就够我一辈子花用，可她就是不肯，还把我往死里逼。一定是她给其他公司打电话，我才找不到工作的。”
接下来，嘴里没一句好话，不停咒骂周慧冷血无情等等。
11. 第 11 章 灭门案11
下了楼，王东川实在没忍住，“林队，你怎么看？”
林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定是他。”
王东川和陈枝枝震惊看着她，“为什么？”
林颜回头看了一眼单元门，“当贼的，最擅长的就是偷偷摸摸。我们只是循例问问这起凶杀案，他居然自己就交代自己当过小偷。这不符合贼的特性。”
王东川翘了个大拇指，“没错，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那些小偷哪怕被警察抓住，都还要遮掩，就没见过主动自爆的。”
陈枝枝有些一言难尽，“可仅凭这点，也不能定他的罪吧？”
林颜看了眼手表，“打火机、豪车、作案动机，他都具备，现在就欠缺证据。咱们只要找证据就能给他定罪。”她示意陈枝枝点三份外卖，“我们今晚加个班，再把视频反复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陈枝枝笑道，“如果加班就能找到线索，我可以天天加班。”
林颜朝她翘了个大拇指，“工作精神值得奖励！今晚这顿饭我请了。”
陈枝枝甜甜道了声谢。
王东川看着笑成一朵花的陈枝枝，也跟着翘起嘴唇。
林颜三人吃完外卖，开始看监控视频。
就在大家聚精会神的时候，陈枝枝的手机响起，她接起来小声冲那人道，“我今天要加班，不去了。下次吧。”
王东川抬头看着她，关心问，“枝枝，你男朋友找你啊？”
陈枝枝刚要回答，就听林颜道，“你们快过来，我发现一条线索。”
两人不敢耽误，立刻过去。
林颜指着监控里的车，“这是四号早上拍到的，郑建业七点八分出了小区大门，王唯民七点十分开着保时捷GT3RS出了小区大门，大概过了20秒，后面跟着一辆车子。”她将后面那辆车子放大，手指指在副驾驶的位置，“你说这辆车子的行车记录仪有没有拍到郑建业上了这辆豪车？”
陈枝枝和王东川瞪大眼睛，这车子上面确实装了一个行车记录仪。
陈枝枝猛拍额头，“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现在谁车上不装行车记录仪呀？”
王东川还没买车，对行车记录仪的时效不太了解，“今天都十号了，行车记录仪的视频能留这么久吗？”
陈枝枝很肯定点头，“后面这车子也要六十来万，家里想必不缺钱，肯定会买内存大点的记录仪，说不定那天的视频没被覆盖。我现在就去湖景花园把这车找出来。”
林颜笑道，“我跟你一块去吧。”
王东川忙道，“我也去。”
三人去了湖景花园找物业，查到车主的资料，直接找上门。
开门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身上还穿着睡衣，看到三位警官，唬了一跳，“你们这是？”
林颜讲明来意，女主人回屋将昏昏欲睡的男主人推醒。
男主人打着哈欠带三人去地下停车场拿行车记录仪。
回了警局，周海正打电话过来，“林队，我到江临市了。”
林颜笑道，“你先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周海正喜滋滋道谢，心想：可算说句人话了。
撂下电话，林颜看向王东川，“怎么样？视频被覆盖了吗？”
视频被分成三分钟一段，王东川按照时间开始查，很快查到4号早上7点十分三十秒，郑建业上了保时捷GT3RS。
因为这车主的行车记录仪内存够大，行车记录仪拍的视频最早是从上个月27号，从那天早上开始，一直到这个月4号，行车记录仪上面都清清楚楚拍到郑建业蹭了王唯民的车。
林颜激动拍桌子，“证据确凿！我看他还敢不敢撒谎！”
陈枝枝挠挠脑袋，有点迟疑，“林队，可光凭这个并不能证明王唯民杀人啊？”
王东川也点头表示同意陈枝枝这个观点，“你说周慧指使王唯民杀人，可咱们并没有查到两人之间的资金往来。法庭是要讲证据的。”
林颜蹙眉，“有没有可能给的是现金？”
陈枝枝摇头，“我刚开始也以为是现金，但是我查过周慧的银行卡，没有取过一万以上的记录，就连她身边的特助都没有。”
林颜拧眉，“真是小心。”见两人垂头丧气，林颜笑着安慰他们，“没事。有了这个，咱们可以弄到搜查令。”
她看了眼手表，“今天太晚了，领导都下班了，也开不成搜查令，你们俩先回去睡觉吧。明早可以晚点过来。”
陈枝枝和王东川欣喜不已。
陈枝枝收拾东西，“林队，你呢？”
林颜摇了摇手机，“我约了人。”
陈枝枝笑得暧昧，“原来您还要约会呀。那我们不打扰你啦。”
林颜也没解释，她打电话约顾南，两人在慧洁集团旁边的茶餐厅见面。
林颜开门见山问他，“你和王唯民是什么关系？”
顾南微愣，“他是我表舅，怎么了？”
他坦然自若，好似没有半点异样。
林颜又问，“怎么电话里没听你提过？”
顾南羞愧难当，“没什么好提的。我介绍他给干妈开车，他却偷干妈的东西。这样的亲戚说出去多丢人。”
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林颜又问，“你对他了解多少？”
顾南想了想，“初中没毕业，喜欢不劳而获，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胆大心细。”
林颜点了点头，“他家人呢？”
“有个儿子今年刚高中毕业，老婆许多年前就已经死了，”顾南叹了口气，“原本我给他介绍工作是想帮他，没想到最后会弄成这样，我对不起干妈对我的信任。”
林颜意有所指，“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为了钱铤而走险杀人？”
顾南愣了愣，想也不想就道，“应该不至于吧，他还有个儿子要养呢。”
林颜问到想要的资料，跟他道了声谢，就想告辞离开。
顾南看出她的小心思，“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你吃顿饭。”
林颜想了想，“过几天吧，最近有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