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溶欣被抢白了一句,十分委屈的撇了下嘴,然后眼眶就红了,泫然欲泣,一颗泪珠要掉不掉的挂在下睫毛处,真真是我见犹怜。
不愧是女主角,阮瑜看得啧啧称奇,这幅模样任谁见了都该疼惜关照上了,就算阮瑜自己,乍一见,小心脏也被撞的碰碰跳了两下,赶紧清清嗓子说回正题,“妹妹别委屈,也别光想着受伤,这伤虽然是我受的,可我毕竟多有不便,躺着与殿下说上几句话已是勉强,而妹妹正好和殿下偶遇,诉上一番衷肠,如此岂不更好?”
阮溶欣哪里想到阮瑜会说得这么直白,一张小脸顿时飞红了一片,又是羞又是急,慌忙否认道:“我没有,长姐切莫乱说。”
阮瑜朝白梨暗示了一眼,让她把屋里多余的人全带出去,等只剩下阮溶欣了,才问道:“你当真喜欢太子殿下?”
“......我没有。”阮溶欣低着头否认。
“说实话,说不定我能帮你呢,你和太子此前就认识?”阮瑜眨了眨眼睛,试图套话,原书中并没有交代女主是什么时候又是什么原因喜欢男主的,或许也可能是交代了她没看清楚,不过她记忆中女主对男主几乎算是一往情深非君不可了。
阮溶欣朝阮瑜看了一眼,又飞快的移开了视线,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冒出一句来:“我曾见过太子殿下策马长街。”然后就又垂眸不说话了。
阮瑜疑惑道:“这就一见钟情了?”书里描写的那么深情,她还以为起码得有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没想到女主的心动竟然如此草率,颜控害人啊。
大约是已经开了头,也不在乎多说一句,阮溶欣小声道:“太子殿下风姿绰约。”说完又纠结了两下,一脸懊恼,她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了,只是多看了阮瑜两眼,就招架不住的把自己那点心思全抖了出来。
看来还真是一见钟情,阮瑜试着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少年郎君,皇亲贵胄,长街纵马,顾盼神飞,何其风华啊,行吧,确实比较梦幻,加之她刚见过梁珞的模样,更添了一层说服力。
阮溶欣见阮瑜一直没出声,便偷着看了一眼,就见长姐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也不知在想什么,阮溶欣心头一慌,生怕阮瑜要拿这件事去到处宣扬,伸手揪了两下袖口给自己壮胆,实则心虚气短的问道:“长姐方才说要帮我,怎么突然不说了?”
帮,当然得帮,她若是早点促成男女主,那大家都能少走点弯路,她也能彻彻底底的放心,可关键是怎么帮?这男主但凡能开个窍,这件事立马水到渠成,可郎心似铁啊,原书的梁珞一直到黑化了才对女主开窍,这种一根筋的人设,有点棘手,现下一时半会肯定急不得,得慢慢来。
阮瑜拧着眉纠结道:“这么大的事你得让我想想。”
阮溶欣见阮瑜并不准备用这件事拿捏自己,顿时松了口气,赶紧道:“那我就不打扰长姐休息了。”说完便急急离开了,生怕阮瑜反悔,倒不是她怕阮瑜,可她长姐这娇惯的性子,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万一自己这事被对方一宣扬,那她就不用见人了。
阮溶欣前脚刚走,白梨后脚就进来了,给阮瑜紧了两下被角,皱着眉抱怨道:“奴婢听人说二姑娘今日一早就知道太子殿下要来,特意打扮了一番,掐着点来和太子殿下偶遇。”说罢仍觉不够,又愤愤不平的找补:“姑娘是她长姐,长姐受伤了不知道来探望,太子殿下一来她倒立刻关心上了。”
阮瑜倒不在意这些,原书里女主就是小白花的性格,柔柔弱弱的,也没啥坏心思,唯一的人生大事就是追男主,便替阮溶欣圆了圆:“大夫不是说我要静养嘛,再说我也是昨天刚醒过来,晕着的时候她来也帮不上忙。”
“嗯,咱们姑娘豁达,不同她计较。”
“行了,我休息会儿,你忙去吧。”阮瑜打发走了白梨,闭着眼整理思路,刚刚不到一个时辰里,她前后见到了书里的男主和女主,感觉并不糟糕,算得上是个良好的开局,原书里的她和男主女主的感情线并不复杂,简单来说就是男主喜欢女配却求不得险些黑化,女主一心一意爱着男主终成眷属,女配偶尔撩拨一下男主玩弄人心,不过最后嫁给了当朝状元郎。
这三条感情线目前就点亮了一个女主的,其他两条并没有,阮瑜之前特意留意过,梁珞看她的神色跟看个陌生人没什么不同,既然这样,避险求安,她得把另外两条都扼杀在摇篮里。
第6章 “我说我长得真好看。”阮……
虽说阮瑜有心装弱拖延养伤的时间,可毕竟伤口愈合的程度骗不了人,她也没勇气为了躲剧情自己动手撕开伤口,操作不方便不说,主要是太疼了,所以离白林口中去寒英寺上香的日子还有小半个月呢,她就已经痊愈了。
屋里,白梨正在给阮瑜整理腰间的衣带,稍微这么一束就发现衣带比原先松了两个指节的长度,顿时心疼不已,“姑娘这两个月为了养伤,百般忌口,人瞧着都消瘦了不少,如今大好,再不用受这罪了。”
“谁说不是。”阮瑜顺势转了一下,方便白梨的动作,心里琢磨着午膳吃什么,她这两个月的吃食都是院子里的小厨房做的,顿顿味道都是极淡的,头几日还好,时间一长她就没什么胃口了,今日祖母特地派人来交代她去正厅吃饭,阮瑜顿觉多了点食欲。
打理完衣服,阮瑜朝白梨招招手,语气不无期待道:“快把铜镜拿出来让我瞧瞧。”她受伤之后,白梨就把妆奁上的镜子给收起来了,估摸着她面无血色的样子看着实在不怎么样,这一收就收到了现在,所以她穿越来这么久还没好好看过自己的样貌,原书里又没怎么详细写,不过阮瑜猜应该是不差的,否则哪能让男主心心念念那么久。
“姑娘不说,奴婢也得拿出来了。”白梨从房间里的一个匣子中翻出铜镜,重新摆在妆奁上,口中还念道:“姑娘现在除了消瘦些,和以前别无二致,好看着呢。”
听她这么一说,阮瑜又多了几分期待,心情忐忑的坐到了妆奁前,抬眸望去,视线落到镜中那张脸上,当下愣住了,这是一张和她原本有七分相似的脸,剩下的三分放大了她原本长相上的优势,加之少了熬夜社畜的生活,整张脸皙白如凝脂,比起以前要好看上太多。
镜中的人发如浮云,眉如远山,双眸剪水,浓密的睫毛犹如鸦羽,眼尾处还摇摇晃晃的坠着一颗小痣,这是阮瑜之前没有的,可就是多了这颗小痣,使得她现在的样貌更偏于阴柔妩媚,眼波流转间似有点点星辰,唇瓣不点而红,似如娇花。
“当真是标准的女配长相,太祸水了。”
“姑娘说什么?”
“我说我长得真好看。”阮瑜语气诚恳,夸得真心实意。
“那是,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姑娘。”白梨笑嘻嘻的把脑袋凑过来,和阮瑜一起朝镜子里看,两人嘻嘻哈哈的笑了一会儿,这才慢悠悠的开始梳妆。
阮瑜之前是个长发披肩的二十一世纪女青年,唯一会束的发型就是单马尾,于是干脆全部交给白梨来弄,省得自己瞎添乱,好在白梨能堪大任,全程几乎没什么要她操心的。
半炷香后,白梨收手,“成了,姑娘挑个镯子吧。”
妆奁里的镯子满满当当的摆了两个抽屉,不过这些应当算不得上品,阮瑜之前瞧见过她那些名贵的首饰,都被单独分开收在小匣子里了,但就这些次点儿的成色也不差,阮瑜挑挑拣拣选了个虾须镯套上。
等收拾妥了,白梨上下打量了一遍,觉得还差些,便问道:“瞧着素了点,姑娘今日要簪花吗?”
阮瑜看了眼镜子,满头青丝,只发髻上斜插着一根红玉玛瑙簪子,确实素了点,视线掠过窗外,春意盎然,她是正月里受的伤,现在约莫三月初,正逢百花盛开,她自小喜欢海棠花,不知道这会儿开了没,便问了句:“有海棠花吗?”
白梨摇头道:“今日没送来,奴婢派人去问问?”
“不用这么麻烦,也不是什么大事。”阮瑜拦住就要喊人的白梨,朝着一侧的柜子扬了扬下巴,道:“上回宫里的赏赐,我好像记得有宫花,你去随便挑两支色浅的出来吧。”
午膳的时候,阮瑜除了吃饭,剩下的时间都用在记人上了,免得以后遇上叫错了称谓。她虽然知道自己穿进了哪本书里,可当初看的时候也是一目十行,除了主要剧情有印象外,剩下细枝末节的信息根本没有往脑子里记,毕竟不影响整体的阅读感。要是早知道会穿越进来,阮瑜觉得自己能把那本小说全文背诵上,可惜现在只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