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潞安讪讪笑了两声,也不反驳,等阮瑜喝完水,殷切的问道:“元元可有什么想吃的,哥哥去帮你买来。”
萧夫人添了一句:“只能吃些清淡的。”
阮瑜沉默了片刻,心里没忍住把男主骂了一遍,她现在不要说是吃东西了,连喝水的吞咽动作都扯着伤口疼,眼见着错过了一次合理大吃大喝的机会,实在是太可惜了,要知道她穿越过来后只吃到过一个烤红薯,哦,还有昏迷时被人喂的药,她嘴里现在还有股苦涩感。
“不用了,等我好些哥哥再去买吧。”阮瑜一张脸皱了皱,有些委屈:“现在吃东西会扯着伤口的,可疼了。”
萧夫人最见不得女儿受苦,心疼的不得了,连忙哄道:“没事,咱们先不吃,好好养伤,等到时候养好了伤,元元想吃什么只管说,娘亲手给你做。”
阮瑜心头一软,抿嘴嗯了一声。
之后阮潞安坐了会儿便被人叫去处理事务了,萧夫人打发走了儿子,又陪着女儿说了些话,阮瑜到底受了伤,虽然强撑着精神想陪萧夫人多说些,但眼皮依旧一点一点变得沉重,最后还是睡了过去。
醒后第二天,宫里的赏赐就下来了,果然和阮潞安说的一样,毕竟是代替太子受的伤,宫里没让她白白挨那一箭,阮瑜让白林找人把赏赐全抬进了里屋,她现在吃不了动不了,也就这些赏赐能稍稍安抚一下她受伤的心灵。
东西都抬进来后,白梨捧着礼单坐在床边一行一行念给阮瑜听,金银珠宝,首饰宫花这些阮瑜不缺,不过宫里的东西都是品次极好的,光听着就身心愉悦了不少,最主要的是和礼单叠放在一起的两张地契,一张是京城郊外的一座庄子,一张是西街的一间布料铺子,阮瑜听着没什么概念,不过不妨碍她从中提炼出四个字来——她有房了!
白梨念完单子上的内容,替阮瑜收在匣子里,略微有些不平道:“姑娘可是救了太子殿下一命,要奴婢说,这些赏赐也太少了些。”
阮瑜倒觉得挺满意,真金白银的换算了一下,也是笔巨款了,就算她平日吃穿用度不愁,可谁也不嫌钱多是不是,“毕竟只是个意外,要是太子殿下遇险我以身相救这种,宫里的赏赐肯定就不会是这样了,说不定还能赐个县主的头衔。”
“那还是算了。”白梨拍了拍胸口,被阮瑜说的情形给吓了一跳,比起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头衔赏赐,她还是希望自家姑娘能平平安安的。
阮瑜脑袋里想着那两张地契,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可惜受伤不能动,只能长叹口气:“也不知道这伤什么时候才能好。”耽误她去查看自己的房产啊。
“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过姑娘没伤到肩骨,应该用不着那么久。”白梨见阮瑜神色怏怏,寻思着说些有趣的事来打打岔,“对了,奴婢之前听白林提了一嘴,说宫里头发生了些事,姑娘要听么?”
阮瑜眼神一亮,“当然要听了,你怎么现在才说,快喊他进来,咱们一起听八卦。”这架空的朝代民风开放,并不保守,而且白林作为她的小厮,大白天的出入她里屋还是没有问题的。
第4章 不过此事不急,阮姑娘有伤……
“也不是什么大事。”白林进屋后先灌了一大口水,他刚忙完事,这会儿正好歇一歇,“不过这事还和姑娘有些关系,听东宫的人说太子殿下因为姑娘受伤的事被罚了。”
“被罚了?”阮瑜没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还是这么匪夷所思的事,男主是何等身份,那可是东宫太子,岂能因为一个大臣的女儿受点伤就被罚的,不由狐疑了起来:“当真?”
白林伸手掏了把瓜子正恰着,见阮瑜不信,琢磨了两下改了个说法:“也不算罚,静室思过的那种。”
静室思过也没可能啊,阮瑜虽然目前对男主没什么好感,但单就这件事来说,梁珞并没有要反思的地方,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何况当时要是没有换船,后果估计更严重,梁珞也应该算是个受害者才对,所以静室思过是要反思什么,反思自己为何没受伤么,阮瑜在心里摇了摇头,又瞥见洽瓜子恰得正香的白林,更觉不可信了,“你从哪儿打听的这种不靠谱的消息?”
“小人这不是有个兄弟在东宫当值嘛。”白林拍拍手,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姑娘放心,消息绝对可靠,最多就是夸张了点。”
阮瑜心道怕不是夸张了点,是夸张到了歪曲事实,不过总的有个小小的事实为依据才能编出这么一段话来,难不成梁珞当真因为她受伤被训了?
“姑娘怎么看起来更不开心了。”白林不解,问道:“姑娘因为这飞来横祸只能躺着养伤,可太子殿下却好好的在东宫待着,小人原以为姑娘知道太子殿下受罚的事会高兴些才说的。”
“太子受罚我有什么可开心的,原也不是太子的错,凶手被抓到关起来我才开心。”阮瑜说得有些口干,就着白梨的手喝了两口茶,“再说太子要因为我受罚,那我成什么了,太子殿下万一因为这件事记恨上我怎么办?”
白林喝茶的动作一僵,显然没想到这一茬,不过随即肩膀又轻松了起来,“谁都知道咱们太子殿下性情敦厚,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就记恨上您的,再说小人这不是夸大其词了么,太子殿下兴许也没被罚啊。”
阮瑜的脸色僵了僵,对待梁珞的事情上完全不敢大意,小说上对梁珞的描述确实如白林说的那样性情敦厚为人和善,这是个深得民心的太子,只是她刚刚经历过一次被男主赐死的剧情,实在没法轻易接受男主这么个人设。
“但愿没有被罚吧。”阮瑜表情无奈,现在她只能躺在床上,剧情走向完全没法插手。
白梨喂完水又把煎好的药端了上来,以前姑娘怕苦吃个药总得要半个时辰,这次受了伤居然皱着眉就能一口气喝完了,药碗搁在小桌上晾凉,白梨这才插上话:“兴许是皇上顾及老爷的心情,故意放出的消息呢,毕竟这京城谁不知道姑娘是老爷的掌上明珠,姑娘如今因为太子殿下受伤了,皇上总要安抚一下老爷吧。”
阮瑜想了想,觉得可能性也不大,小说里的阮尚书是个清廉正直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在阮瑜不折手段嫁人时与之断绝往来,“父亲为人正直,善恶分明,不是眼界低浅的人,断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就对太子心有不快,皇上与父亲君臣相处多年,也不会误解父亲的。”
“要小人说,就是姑娘您多虑了,东宫里头的事说到底都跟咱们没关系,您平日里又见不到太子殿下,担心这些做什么。”白林清了清嗓子,把逐渐跑偏的话题拉回来,顺便劝道:“您现在最最重要的就是放宽了心养伤,小人算了算时日,姑娘若是好得快些,咱们兴许还能赶上去寒英寺上香的日子。”
寒英寺!这段剧情阮瑜记得,这是小说中第一次女主女配男主三人同时出现的场景,寒英寺有段陡峭的天梯,女主当时崴了脚,想求男主用轻功带她走一程,结果男主带了离他最近的女配上去,把女主交给了自己的手下。当初看的时候,阮瑜还谴责了一遍男主这种没眼见的直男行为。
“看来我确实该好好养病。”争取迟日康复,躲掉这段剧情。
“姑娘这么想就对了,咱们......”
白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一阵嘈杂给打断了,只见白若从外间着急忙慌的冲进来,眼见着一桌的瓜子壳,赶紧挥手催促道:“快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收拾了,太子殿下朝这边来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屋里的三个人一叠声的喊了出来,随后白林和白梨反应迅速的开始收拾屋子,这满屋子糕点果子茶水的,要是让太子殿下瞧见了,可怎么行。
阮瑜当场愣在了床上,前一秒她还在考虑如何避开和男主见面,下一秒对方直接就亲自上门了,无奈她动不了,现在装晕又实在太假,真是无处可躲。
“姑娘的头发乱了,奴婢替您理一理。”白若收拾完床边皱起来的被褥,顺手为阮瑜理了下耳边的几根乱发。
阮瑜脑子里正一团乱着,无意间瞥见头顶上的细纱,赶紧催促白若:“快把帷帐放下来,还有床边的凳子,统统都摆远些,我来不及解释,你先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