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样地爱着你(40)

肖依伊闭上眼,摇了摇头,警示自己不要这么想,千万不要这么想……

他的吻又袭了上来,温柔地在她唇上化开,用冰凉又苦涩的烟草味,交换她的酒香。

没有长久地贪恋,他抚着她的脸颊,与她额头相抵,鼻尖蹭着她的鼻尖。

“我早就该这么做了……”他低语呢喃,像是说给她听,也像是说给他自己,“好久好久之前就应该这么做了……”

然后,他又吻了上来。

一定是她喝了太多的酒头脑不清,是热力过剩的地暖让她贪恋他怀抱的清凉,是心口蔓延至咽喉的酸涩让她无从发泄,她才会在下一刻不由自主地拥上去回吻。

唇齿间的碰撞,酒精与烟草的交融,身体与身体的纠缠,理智被这一瞬的失控碾碎,彻底崩盘。

长久的拥吻加深了旖旎,衣帽柜上金属装饰的敲击声渐渐没了声息,男女的喘息纠缠之声离了门厅,一路撞进客房。

梁宇琛的羽绒服和外套,被随意仍在了门外,门内,肖依伊跌在床上的一瞬睡裤便被扯下了来,这半晌激吻痴缠已让本就燥热的她燃至沸点,嘴唇,脸颊,耳根,锁骨和胸口,每一处都被他烙上滚烫的吻,不需要过多的旖旎与撩拨,仅仅是看着梁宇琛扯开自己腰带的动作,就能将她的欲望推至顶点。

像两只被关在笼子里饥饿的困兽,不需要嘶吼威慑,没心情徘徊试探,笼门打开的一瞬,便是最激烈的肉身相搏,牙齿刺进对方的动脉,利爪撕扯彼此的皮肉,尖角扎进对手的咽喉,彼此的麟角血肉混在一起,麻木了疲惫与痛觉,至死方休。

床头撞击着墙面,粗重和噬骨的喘息,任何一个声音都有可能吵醒楼上睡梦中的家人,那些平日里的克制和顾忌都被抛至九霄云外,两具身体放肆地扭在一起,她的腿盘着他的腰、压着他的肩、甚至贴着自己的脸,身体扭成各种极致的姿势,好像不如此,就不足以更紧密地贴合、深入和冲撞,不足以将身体里积郁的热量彻底释放。

她的手指用力抓着他的背,恨不能有一双尖锐的利爪,抓破他的皮肉,嵌进他的骨血里,他同样没有半分的温柔,身下的每一次撞击都似要顶进她的灵魂,身体每一处柔软的肌肤都被他的用力的揉捏,似要将她这具身体碾碎成泥。

口鼻埋在枕头里,肉体的撞击带给她近乎窒息的极致快感,下一瞬,被他猛地翻转过来,大口地呼吸过后,是激烈地接吻,烟草与酒精之间混合进血液的甜腥,像是嗜血的鲨鱼觅到猎物,晃着獠牙想要将彼此撕碎。

翻滚,律动,纵情痴缠,直到筋疲力尽,直到大汗淋漓,直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耗尽了能量,直到最后一分力气也被彼此榨干。

空气中是湿热粘腻的味道,镜面上蒙了一层水雾,床上是一对喘息至无声的男女。

两个人默默地躺了很久,他握着她的手,拇指摩挲或轻捏她的手背,直到赤裸的肌肤感到了一丝凉意,才有人先坐了起来,然后另一个人也跟着起身,依旧谁也没说话,只是捡起地上的衣服,递给彼此穿上。

梁宇琛的外套和羽绒服都扔在屋外,他随便套上裤子和上衣遮体,拎着鞋子出了客房,把外套和羽绒服捡起来,走去门厅挂好,放下鞋子,拿了拖鞋换上。肖依伊这边便迅速地把客房的床铺整理了一下,然后拿着梁宇琛的其他衣服出了客房。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上楼时不约而同地放轻了脚步,甚至经过阳阳房间时还很有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二人均知丁姐睡觉很轻,睡觉的时候有点儿动静她就能醒,刚刚楼下那动静,她不可能听不到。

两人都露了些讪讪之色,悄声回了肖依伊的房间。

第三十章 矛盾

梁宇琛在浴室洗澡的时候,肖依伊的醉意已然散去不少,没心思回想刚刚的疯狂,也不去想今晚之后两人的关系会变成怎样,只在衣帽间里,一件一件拨着衣柜里的睡衣,想找出一件梁宇琛勉强能穿的。

浴室的水声停了,肖依伊扯了自己一件肥大的男友风套头长衫,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然后开了个门缝,伸手进去把睡衣搭在一旁的矮柜上,说:“最下面那个抽屉里有干净的浴巾和毛巾,吹风机在最上面的抽屉里,那里应该还有几个新的牙刷头,换我那个牙刷上用就行,睡衣我给你挂这儿了,你凑合穿吧。”

说完关上门,走开些,忽想梁宇琛也没说要住下来,自己就主动给他拿睡衣是不是不太合适?睡在她房间里还是客房?不过转又一想,睡都睡了,再计较这些就没必要了。

没一会儿梁宇琛便吹干了头发出了浴室,赤裸的身子只在腰间围着条浴巾,他抓着那件睡衣,有些嫌弃地递给她:“就没有别的吗?”

肖依伊说:“有这个就不错了,还有一件短一些的,胸前有一个超大的唐老鸭,屁股后面还有尾巴,二选一,不然你自己去找找看,左边那两个柜子里挂着的,随便你挑。”

梁宇琛扯开手里的睡衣为难地看了看,大概是在考虑要不要光着身子睡一晚。

肖依伊看见了他肩膀那两排清晰的牙印儿,是她刚刚咬上去的,当时不觉得,现在一看,确实有点儿狠了,两排牙印儿都是紫红色,似乎还有两处见了血丝,她想亏得自己没有留指甲的习惯,否则梁宇琛的后背肯定都花了。

她有些羞愧,不想再面对自己的罪证,趁着梁宇琛纠结的时候去洗澡,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把自己吓了一跳,梁宇琛后背上几条血红的抓痕分外明显,原来没有指甲也能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她想他刚刚洗澡的时候一定很疼。

她紧忙进了浴室,盼着梁宇琛能穿上那件睡衣,要不然她真的没法面对他。

肖依伊脱睡衣的时候对着镜子照了一下,除了脖子蔓延到胸口那些或深或浅的吻痕,身上其他地方倒是好好的,可见虽然他刚刚也有些失控,但到底还是温柔些。只她简单冲完身,擦干抹乳霜的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的屁股和大腿后面,一块一块的,全青了。

扯平了,羞愧之心顿时消了大半。

她刚刚的睡衣在地上扔了半天,还沾了汗,便随手丟进了一旁的脏衣篮里,围着浴巾出了浴室。

梁宇琛坐在床尾,到底还是换上了她给他拿的那件睡衣。穿在她身上的时候又肥又大,像个大口袋,将近盖到脚踝,这会儿到了他身上彻底变了模样,虽然也不包身,但怎么看都有些滑稽,暗纹配上短了一截的袖子,像是某部喜剧电影里的精神病院病号服。

肖依伊忍着笑说:“这不是挺好的吗。”

梁宇琛说:“刚去你衣柜里看了看,跟那件唐老鸭一比,这件好像还能穿。”说完伸手递给她一件睡衣,“正好看到这件也挂着,买的时候就觉得一定很适合你。”

肖依伊接过来,是他前不久出差带回来那几件睡衣中的一件,她怔了怔,回说:“你买的?不是说合作商送的吗?”

梁宇琛无奈叹了一声:“我一个做食品餐饮的,能跟卖女士内衣的厂家有什么合作?你真的就没想过?”

肖依伊也是这会儿才醒过味儿来,一脸歉意地说:“我真没往那方面想,而且一下好几件,也挺像是人家给的……不过确实每件都很漂亮,我还想着人家合作商真挺用心的。”

梁宇琛说:“买的时候觉得你穿哪件都好,一不小心就买多了,不过你不是就喜欢这些吗,慢慢穿吧。”

肖依伊感动之余又有些过意不去,回说:“你要是早说就好了,我送了两件给别人,要是知道是你特意买的,肯定不会送人,那几件我真的都很喜欢,还挺舍不得的。”

“没关系,要是喜欢,我再给你买。”梁宇琛说,“再说,我要是告诉你是我特意买给你的,你会要吗?就算是勉为其难地收了,也不会穿吧?”

说到这个,肖依伊就没法回答了,只把手上的睡裙套上,然后扯下里面的浴巾,摊开手摆了个展示的姿势,对梁宇琛笑了笑:“很漂亮,谢谢。”

梁宇琛凝了她片刻,向她伸了手。

肖依伊往前两步走到他面前,被他拥住,埋首在她怀里,半晌,喃喃开口:“我爱你,依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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