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辜晓梵现在只恨自己没有一把狗头铡,一刀取了狗男人的项上首级!
她站在黑暗里, 凉风吹了半天,终于把辜晓梵满脑子的火气给吹冷静下来了。
辜晓梵安慰自己:这一波三折的夜晚,发生的事情, 最大的好处就是,他做的事情抵消了她做的事情,虽然辜晓梵自己没搞清楚事情真相就跑路了,但是谢知非也瞒着她换一张脸来接近她啊!两人渣的程度半斤八两吧。综合一下谁也不欠谁。
好极了,她本就为数不多的愧疚之心烟消云散。
她眺望着远处零零散散的灯火,忽然笑了。
你不是想要崭新崭新地跟我重新开始吗?朕满足你。
......
谢知非正在自己的洞府里远程办公。
没办法,追老婆是要追的,工作也还是要做的,虽然有黑蛟卫可以代替他做很多事情,但总有那么一些公务必须他本人处理。
正在高高兴兴地工作,他的洞府之外,就飞进来一只小小的纸鹤。
奇怪,谁会给他发这种廉价的纸鹤?
有资格给他发纸鹤的属下都非富即贵,选择的纸鹤也要上档次一点,他还真没见过这么穷酸的纸鹤。
这只画风清奇的纸鹤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资本家依依不舍地停下手中的工作,抽出宝贵的五分钟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纸鹤里传出来熟悉的声音,是他刚才开小差的时候在想的人。
还有比这更甜的事情吗?你在想她,她也在想着你。
谢知非忍不住露出微笑,凝神去听辜晓梵的话。听着听着,他脑袋上冒出了问号。
似乎,这纸鹤不是寄给谢知是的,而是给谢知非的?
辜晓梵在纸鹤中承认了她离家出走的错误行为,并对此进行了深刻反思,表示自己是当时过于激动,听信流言,才会导致这种悲剧的产生。
她虽然没说求复合,只是倒了个歉,谢知非的嘴角还是忍不住扩大了弧度。
当初辜晓梵离开他的时候他有多痛苦,现在她道歉的时候他就有多爽。
太甜了。原来最幸福的事情不是互相思念,而是前女友决然分手又后悔。什么叫失而复得?这就是!
辜晓梵没说要回去?这不是问题。女孩子害羞嘛,他主动一点就是了。
谢知非很久没出现过的自信心几乎要膨胀起来了。
然后洞府外面,再次飞进来一只纸鹤。
正在自信膨胀的谢知非沉浸在全世界最幸福的事情里,一点也没有去点开第二只纸鹤的想法。
直到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只纸鹤的样式,是和辜晓梵所用纸鹤一模一样的款式。
辜晓梵的第二只纸鹤?她不会后悔了吧?
谢知非一动脑筋,想到这个可能性,就对点开第二只纸鹤更加抗拒了......
但是那只纸鹤在他面前扑闪扑闪,大有他不点开它就飞回去告状的气势。谢知非将第一只纸鹤点开又听了一遍,带着蓄满的幸福值,不情不愿地点开了第二只。
“嘤嘤嘤,哥哥在不在?”
谢知非:!!!
他以为自己的幸福值已经蓄满了,没想到还能再突破!
惊喜爆满!此生无憾!谢知非想给所有属下发奖金!
辜晓梵怎么会这么软萌的呀?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小天使吗?
谢知非的脸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红了起来,他做贼心虚地左右看看,明明是自己独自呆在洞府中,他却仍旧先确认了周围没有任何人,才再次点开了这只小纸鹤。
“嘤嘤嘤,哥哥在不在?”
甜度爆表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洞府里,谢知非的脸已经红到滴血。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再次轻轻点击这只小纸鹤......
不知道点了多少次之后,谢知非沸腾的大脑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将这两只纸鹤小心翼翼地收进自己的储物戒指,从“哥哥”的魔咒中挣脱出来,他才有精力去思考。
辜晓梵,好像是在问他在不在哦?
她是前一个纸鹤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所以才会发第二只纸鹤的吗?
谢知非立刻脑补了辜晓梵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又委屈又难过地冲他撒娇的模样。
完了,他立刻心疼了。
赶紧拿出一只新的纸鹤给辜晓梵回消息。准备说话的时候又犹豫了。说什么呢?
“哥哥在的”?不行不行,太、太过分了!是个正经人都说不出这样的话!
谢知非思索良久,纸鹤都被他捏成青蛙了,他终于想出了勉强满意的回复。
“在的。想家就回来。”
此时已经是下半夜,谢知非目送这只纸鹤扑棱棱飞出去,心中千百般滋味。又担心辜晓梵觉得自己太冷漠,又担心辜晓梵嫌自己回复太慢,一想到辜晓梵给自己发的纸鹤,又觉得心中贼甜。
至于曾经发誓过要给她点苦头尝尝?
谢知非:什么恨不恨的,她这么爱我!我怎么能对她生气!
因为辜晓梵的两只纸鹤,谢知非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好在他不是真正的炼气期,一晚不睡一点事没有。第二天一早,迎着晨光,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两只纸鹤拿出来,认真地又听了一遍。
正在思索为什么辜晓梵还不给回复,他的洞府外面就传来了与纸鹤声音一模一样的声音。
“芝士,你在吗?”
在,怎么可能不在?
但是被辜晓梵的呼唤一提醒,谢知非猛然从甜蜜梦境中回过神来,想起来在他和辜晓梵之间,还隔着一个叫做“谢知是”的马甲......
这就很草。
辜晓梵逃跑的日子,马甲可以陪在辜晓梵身边,顺便学习恋爱技巧,摸清楚辜晓梵的偏好,是步妙棋。但是在他本尊与辜晓梵的感情突飞猛进的现在,这个马甲,就非常碍眼了。
要他承认自己是谢知非,他是不敢的。谢知非不知道辜晓梵到时候是什么反应,万一气到再跑路一次怎么办?
谢知非心思急转,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死遁!
天凉了,该安排这个马甲消失在人间了。
主意既定,他笑吟吟地打开门,将辜晓梵迎进来。
站好最后一班岗,谢知非一如往常,敬业地对辜晓梵露出芝士专属的羞涩微笑:“师姐是来学习神识的使用吗?”
这个如同夏季浆果般的甜美表情,用在芝士的脸上毫无违和感。但是辜晓梵已经知道了他的马甲,一看见这种神情,下意识地就想往谢知非那张阴郁狂狷的脸上比照。
然后她就想笑。
好不容易忍住大笑出声,辜晓梵一边琢磨着要搞个留影石来,记录下谢知非这些装模作样的经典时刻,以备日后嘲笑他,一边对着芝士露出一个核善的笑容。
“是呢。自从昨日听见师弟的琴声,我总觉得绕梁三日不绝,因此今日一大早便忍不住来拜访了——在上课之前,可否请师弟再次为我弹奏一曲?”
谢知非野兽一般的直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但他面对辜晓梵的热情,暂时没有思考的余地。
他只能下意识地说:“很乐意为师姐效劳,师姐还请先进来。”
独属于辜晓梵的那股香气飘进了谢知非的洞府。明明两人早就已经共用卧室很久,谢知非此时却仍旧像一个真正的毛头小子一样,紧张地扫视了一下自己的居住环境。
雪洞一样干净,甚至可以说简朴过了头。
辜晓梵张望了一圈,也没能找到一张可以坐下的椅子。好在她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镇定地摘下手腕上一只镯子,往地上一抛,便是一套临时可用的桌椅。
这种便捷生活的术法她向来学得很快,此时反客为主,热情邀请:“师弟坐呀。”
又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个食盒,手脚麻利地打开,一一将盒中热气腾腾的食物拿出来。
“师弟想来应当还没有吃早餐,不如先陪我吃一顿?”
辜晓梵是真的很热情,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让谢知非犹豫了一瞬。
只是这沉默的片刻功夫,辜晓梵就仰着脸看他,眼尾无辜地垂下来,说话的声音自带甜度。
“师弟~好不好嘛?”
谢知非的心立刻被击中了!
他完全不经大脑地点了头坐下来。直到手里被辜晓梵笑吟吟地塞了筷子,他才忽然反应过来——辜晓梵刚才,是在对他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