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不入未应门+番外(212)

他是活人。

那为什么他这么特殊,是关乾现在唯一能够摸到的人?

“该不会我是你前一任主人的转世?”丁焉突发奇想,“你看,你前一任主人姓丁,我也姓丁。”

男人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你不觉得这样很有可能吗?”丁焉问道。

“不可能。”关乾摇头,“他确实是死了,而且,按照他当时那种暴虐的统治手段,铁血的治军手腕,死后不论是不是曾经是王,都会被立刻上枷锁,架下地狱去,受完了刑之后就消散于天地,不再有重来的机会。”

这倒是让丁睦有些好奇,他很想知道这个宣河王曾经干过什么灭绝人性的事情,才会让他失去最后一分做王的体面,甚至还牵连到曾使用的武器。

“他当时干了些啥事儿啊?怎么这么、这么惨?”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关乾瞥了他一眼,见他一副兴冲冲的样子,像极了村头讨论家长里短的大婶,决心吓吓他,开了口:“宣河王暴虐无道,却极有手段,是个奇人,尤其在炼刀方面有特殊才华,他曾经为了实验孩子的血和老人的血在炼刀过程中的区别,屠尽了一个村子里所有未成年的孩子和年过六十的老人,最终炼成的那两把刀出世时就伴着血云,不见血不收鞘。”

“那这两把刀的下场呢?”丁焉很想知道这样两把明显不会被常人制服的刀最后会有什么结果。

“被我腰斩,断得不能再使用。”关乾抬手摸了杯茶喝,看起来倒有些高人气派。

丁焉听了立刻鼓掌,打心底觉得这刀厉害,能把这样的凶刀都斩断的刀,那必须有两把刷子。

“没了?”他又问。

“他为了得到一块天降陨铁,不惜炸毁一座城,只为了方便陨铁的运输,好让它尽快来到他的手里。”关乾想了想,说道。

“那那座城的人呢?没提前通知?”丁焉有点愣。

“没有,他不想让人干涉自己的行动。”关乾说道,“那把由陨铁打造的刀没能在我刃下挺过半息。”

“嚯。”丁焉鼓掌,“你还挺厉害。”

关乾脸上浮现一种傲然的笑意,说道:“我是宣河王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也是最坚韧的一把刀。”

“那你是怎么被炼造出来的?”丁焉好奇了。

“没有什么特别的材料,炼造我刀身的材料都是寻常铁精。”关乾说道,似乎并不认为自己以平凡的原料制作的刀身被一群名刀宝器包围是一件值得羞愧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丁焉想不通,“你为什么能够斩断那些用各种奇奇怪怪方法炼制的刀?”

“我是他最初炼制出来的刀,那时他技艺虽不如之后精湛,用料也不及往后诡奇,却是全心想要炼制出一把好用的刀的。”

一把刀,用料并不需要多么珍稀,只要刀刃锋利就够了。

而炼刀的刀匠所求的也并不应该是“我要炼出天下第一的刀”,而是“我要炼出一把好刀”,当他用心去炼刀,而非用料去炼刀,自然能炼出一把好刀。

“我不是他后来所追求的那些天下第一的名刀,却是一把好刀。”关乾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是碎裂成这样?”丁焉弹了弹定乾坤破损的刀身,没敢用劲,生怕一使劲给他弹折了。

“没有铁能不被铁锈侵蚀。”关乾笑了,“哪怕我曾经把那么多刀具斩断,哪怕我曾经把那么多坚硬的物体划开,我也只不过是一把铁打的刀而已。”

他没有被刀斩断,没有被硬物崩裂,却在长久的岁月中慢慢失去曾经的精气,慢慢地被时间侵蚀。

他不是一下子断裂的,是缓慢地破损的。

丁焉看着男人的表情,明明看见的神情是平淡的,但他却觉得这人很难过。

他小心开口,问道:“你就在他的墓里,一点一点看着自己生锈?”

在宝刀未老的时候就失去了被再次使用的机会,而后在漫长岁月长河里看着自己的身体氧化,破损,生锈,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现在,连被人磨光也不能了。

第346章 开始学刀

“哪能呢?”关乾笑了,“那墓根本就没能迎来他的尸身,他一死,墓里的东西就被瓜分完了,我是被人拖出来的,但是我被人拖出来的时候已经被上了封印了,那人功夫不到家,只觉得我难用至极,就把我转手卖了。”

“他为什么要给你上上封印?当时他的死因不是战败被捅死吗?难不成他已经提前预知到自己的死亡了?”丁焉问道。

“我不清楚,但我能确定的是,他应该大致知道自己的死期,但并没有猜到会那么快。”关乾说道,“所以他才急急忙忙地修建了坟墓,只等死后立刻进入坟墓享受荣华富贵。”

“难不成他会算命?”丁焉咂么了下嘴。

“他有个国师,国师会算命,那个国师也是封印我的那个人。”关乾说道,“我被封印之前就已经能够化形,但被封印之后化形就不再能够被人看见,变成了鬼魂一样的状态,我推测,他的手段应该是让我不能被使用也不能够自行破解封印,但是我想不通,我既然作为他最常使用的刀,为什么他会在最后的时期把我送进墓里,换而使用其他的刀呢。”

丁焉莫名想到星慧小和尚的话:“刀如果杀死主人,自己也会受到惩罚。”

难不成是那宣河王知道自己会在此站丧生,所以故意不带着刀?

但是那国师又安得什么心呢?这世上真有人这么孬,故意封印一把好刀,不让它被人使用,而且从关乾的话里看,这国师看上去已经知道这个凶刀能够化形了,但他仍然把刀封印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国师为啥要封印你?”丁焉有点不平,他潜意识里已经把这刀当做了自己人,因此,在面对“自己人”被欺负的时候,总会有点莫名的愤慨,“难不成是因为他想要你?”

关乾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句:“他没有这样的癖好。”

四目相对的时候,丁焉才知道自己的话被这人曲解成了什么。

他离成年还有几个月,却也不是人事不知的小屁孩,一看这人的眼睛脸就红了,半天气得说不出话,脸憋得通红一片,恼羞成怒道:“我不是说这个!”

关乾抿抿嘴,想了想,说道:“他似乎没有用过刀,一直在朝中担任文职,就是不知道在我看不到的时候他是否会使刀了。”

丁焉想了想,也不知道这位国师会不会使刀,因为当时宣河王统治的国家本身就是个小国,只是因为宣河王这位能人太显眼才能被人得知,就算是这样,这小国的存在这历史上也只有只言片语,更不用说一位平平无奇的国师了。

“这国师叫什么啊?兴许我还能听说过呢。”丁焉问道,试图从名字入手,查询到关于这位国师的一些生平。

“我不太清清楚,这国师似乎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具体名字连国君都不知道,但我某次听见过他的姓,他和国君一样,姓丁,自称是来自蓬莱的方士。”关乾说道。

还挺会吹牛皮。

丁焉咂么了下嘴。

“还有吗?”他问道。

“没了,我的记忆已经变得很模糊了,”关乾说道,“我的刀鞘丢失了,这就造成了我魂魄的不稳定,如果想知道更多的事情,还得尽快找到刀鞘才行。”

刀鞘很重要,这是刻在每一把刀灵魂上的信息。一把刀离开了刀鞘,就不能称得上一把完整的刀,相当于一个人缺失了最重要的道德约束,成为了无所畏惧、无所约束的人,这样没有道德约束、没有人情味的人,尽管还是属于“人”这个物种,但他已经不能被称作是“人”了。

这点,从关乾平时情感淡漠、嗜杀冷漠的态度也能窥得一二。

他的身上好像没有感情。

丁焉看着这人坚毅的脸,心里叹了口气,心想:孩子,阿爸会帮你找到你的刀鞘的。

但那天出现的商人却没有再出现。

这让他很烦躁,尤其是最近周边越来越乱,有几次甚至在回家的路上碰见了来村口打劫的混子,虽然最后他因为跑得快躲过了,却还是让他本就不美好的心情更加烦躁。

关乾眼见着这人每天越来越无所事事——他学得太快,就快要把丁焉认识的字学完了,甚至连书都比丁焉会背得多,搞得丁焉现在几乎没有什么能打发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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