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予?”景笙的声音传了过来,区区两个字,难为她读的又慢又重。
闻予扯出一个礼貌的笑,看看一脸无辜的男朋友,缓缓从墙后转出来,面对相隔不到五米的两人:“夜安,美丽的景笙小姐,很高兴在这见到你。”
“夜安,我亲爱的小布丁弟弟,或许我可以知道你在这站了多久。”景笙皮笑肉不笑。
闻予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小截:“比你们两个久那么一点点。”
姐弟两人对视。
刚暴露野猪心思的楚明远不敢吭声。
刚醋坛乱洒无差别攻击过的迟璟更不敢吭声。
“……我错了。”自知理亏的闻少将勇敢认错。
虽然他最开始只是想看看两人关系情况,结果最后满脑子矿石其实什么都没注意到……
“今天晚上回去,希望你能跟我好好解释清楚,是什么时候学了听壁脚的坏毛病。”说完,景笙转身就走了。
楚明远愣了下,连忙转头对这闻予做口型:“别把我卖了啊!”
闻予皮笑肉不笑,一手横在颈前,一划。
景笙推开阳台门走了出去。
楚明远回头看一眼,又连忙回过来,比了个拜托的手势,转身飞快的跟上了。
寂静的小阳台又重拾清净。
旁观一切的迟璟:“……楚上将喜欢姐姐?”
闻予转回身看迟璟,情绪还有些陷在上辈子里出不来。
他很少、或者说回避会想起的一些问题,比如他离开后,联邦会怎么样呢?
那个和他并称联邦双子星,被誉为战术教科书的男人,会发现这些吗?
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想来无用,徒增伤感。
甩去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闻予笑了一下,想这些做什么,不如看看眼前青涩可爱的小男友。
凑上去啄了眼前傻愣愣的小男友一口:“姐姐?不是‘这位小姐’了?”
迟璟一愣,一时不知是尴尬还是害羞,闻予终于从这张一成不变的冰块脸上找到了一丝类似脸红的颜色。
可惜天色太暗,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怎么回来这么快?”闻予也不再逗小男朋友,转移话题问道。
“遇到宁松月,她给我的。”迟璟不太高兴的说。
闻予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宁松月是哪位人物,无奈道:“你怎么记得比我都清楚。”
迟璟抿唇,半晌小声嘀咕:“我记得的多了。”
闻予失笑。
两人从小阳台回到宴会厅,酒香微醺,宴至正酣,景笙和楚明远不知哪里去了,季晓虹依旧像一条小红鱼游荡在快乐的海洋里。
闻予扯了扯男朋友的袖子,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既然楚明远那边暂时没有了观察价值,不如开溜。
迟璟自然没有意见,不过两人开宴之后一直没去拜会主人家,这会儿要走了,总该去告辞。
陆勤虽说是在解救人质的过程中受了伤,但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见到两人笑呵呵的说了一会话,夸了好几句年少有为,这才让两人离开。
两人刚要走,就撞见宁松月走过来。
见到两人,宁松月表情一喜,挥了挥手:“又见面了?”
陆勤看上去和宁松月比较熟,笑呵呵的问道:“小宁认识小予和小璟?”
宁松月点点头,心情很好的样子:“陆伯伯,我是来告辞的,既然碰到我就和他们一道走啦?”
陆勤摆摆手:“去吧,你们年轻人自己玩吧。”
看着身边表面没有表情,实则不用看都知道是在生气的男朋友,闻予感到一丝头大。
到底不好拂了陆勤的面子,三人一道往外走。
闻予找话:“你和陆伯父关系很好?”
宁松月笑了笑:“是我的救命恩人嘛。”
“啊,抱歉。”闻予心说哪壶不开提哪壶,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还没谢谢你的隔绝贴。”
宁松月摆摆手:“没事,小问题啦,不要客气。”
不想和表白未遂的宁松月有交集,也不好让气氛僵硬,闻予只能顺着尬聊:“你怎么随身带这个?”
宁松月顿了顿,笑着道:“你不觉得很神奇吗?小小一片透明的贴纸,能几乎完全隔绝信息素的影响,配合抑制剂作用下,Omega几乎可以尝试任何工作,甚至包括上战场……”
宁松月往身边两人那看了一眼,感慨道:“所以联邦才有机会拥有你这样厉害的战士,真是伟大的发明!”
闻予有点接不上这没头没脑的话,幸好宁松月马上就又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抱歉抱歉,我之前一直在研究抑制剂和隔绝贴的课题,有点魔怔了,不过随身携带隔绝贴是个好习惯,对吧?”
闻予了然,他家里两个研究员,什么魔怔的没见过:“当然,看来我以后也得养成这个好习惯。”
三人在停车场分开,闻予的专职司机季晓虹不在,就只能美滋滋的蹭了男朋友的车,等自动驾驶的悬浮车慢悠悠的停在闻家门前,闻予亲了亲恋恋不舍的小男友,飞快进屋了——他觉得再不进去隔绝贴又要失效了。
一楼亮着灯,景先生今天难得在家,正悠闲的逗着小奶茶。
小橘猫被区区一根逗猫棒溜得团团转,左突右冲都没抓着,最后气的扑进景先生怀里骂骂咧咧的不动了。
“回来了。”景先生抬头,看到人模狗样的小儿子惊讶的挑挑眉,很快发现什么,按了一下鼻子,迟疑问道:“你这是……信息素变异了?怎么一股冰淇淋味?”
闻予:“……”
果然,隔绝贴失效了。
“是临时标记,谢谢,别搞得像是没学过生理课。”闻予不满的抱怨:“还有,景先生,你觉不觉得我们家的信息素都像是加了糖精?或许你愿意少吃点甜品,哦对,还有奶茶。”
“不觉得,而且你姐姐的信息素是苦的。”景先生抱着猫也不耽误,淡定的端起茶几上的奶茶又喝了一口:“还有,我知道临时标记,请不要侮辱一个研究员的专业素质,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信息素能让你闻起来像个新鲜出炉的冰淇淋。”
“说了多少遍,巧克力是甜味的。”后一步进门的景笙正好听到这句话,忍不住为自己迷人的信息素辩解:“闻予,你还没给我解释解释偷听的问题。”
闻予举起双手,投降:“……这个事情有点复杂,或许我们可以叫上闻上将一起讨论。”
“我们难道要为了你未婚夫的信息素开一个家庭会议吗?”景先生震惊的举起猫:“小奶茶是不是也需要旁听?”
闻予:“……”
景笙脱掉高跟鞋,懒洋洋道:“我想先卸个妆。”
闻予坐进沙发里,一把捞起猫,自己玩了起来:“一会再卸,信息素是雪原,现在可以开会了吗?”
猛然被捞走的小奶茶:“咪?”
景先生又喝一口奶茶遗憾道:“听起来一般。”
闻予:“……”
闻弘深听到动静下楼,自觉坐到景辞身边:“这么热闹?”
闻予朝景笙扬扬下巴,示意赶快落座。
景笙不情不愿的坐下了。
闻予清清嗓子,正了正色:“我接下来说的事情可能有些离谱……”
他将重生的事情,加上刚刚关于矿石的猜测一一道来。
重生的事,原本他暂时没打算告诉景先生和姐姐,两位文职研究员做不了什么,只会平白增加烦恼,这点上他和闻弘深很默契,或许是在军队待得久了,习惯了一力扛起这些安危,总想撑起一个完美的防护罩,将重要的人都圈在里面。
可现在关于矿石的猜想一出,无论是为了提防还是调查,他们都该知道。
景辞和景笙从惊疑不定到垂眸思索,等闻予说完,又是短暂的沉默。
半晌,景辞抬头:“说完了?”
闻予乖乖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景先生的神情,有点心虚。
景先生板下脸来格外有威力:“所以那天晚上你们父子两个在书房,一个个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就是在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