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甚久,终于能够如愿,舒刃深吸了口气,缓步登上楼梯。
“太傅大人……奴婢见过太傅大人。”
不卑不亢,单纯可人。
身后的小厮们默默退出房间,随手带上了门。
舒刃跪在金城脚边一声不吭,乖巧地仰头望着他。
被怀玦折腾了一番,金城的体力略有不济,此时正气喘吁吁地顺着气。
老东西,都这般模样了还想着虐杀女子和稚童,实在恶心。
“没想到你还能入得秦王殿下的眼。”
金城咳了两声,弯腰掐住舒刃的下巴,拽住另一只手臂上的袖子在她脸上反复擦蹭,似是要蹭掉怀玦留在她脸上的痕迹。
“奴婢被大人选中,便是大人的人了。”
饶是再能忍痛,也受不了粗糙的布料在细嫩的皮肤上大力搓揉,舒刃的脸很快红了大片,却仍是老老实实地回话。
“鞋子脱了。”
真他妈恶心。
古代女子最怕的就是脚被陌生男子看了去,这老东西倒是真的变态,从心理上将人心击溃。
所幸她来自不封建的二十一世纪,若是被这死变态看到她每日穿着人字拖走来走去,想来也不会想要看她的脚了。
舒刃未再推脱,半推半就地装作羞涩的模样,缓慢地将鞋子脱掉,露出脚上白色的足衣。
金城面上露出笑意,蹲下身子一把将舒刃的脚攥住,身后的门突然被大力打开。
“叔父!”
舒刃面上一慌。
操,不是吧,金志恒。
金城立时暴怒,被自家侄子看到了自己如此猥琐的一面,自是非常难堪,“你给我滚出去!”
“叔父,往日您不都是玩剩了的留给侄儿吗,今日为何要发怒了?”
金志恒被他吓到,站在门口不敢再走近一步,但仍是让低着头的舒刃有些心悸。
若是被他看到她的脸,记起她揍过他的事,那小倒霉蛋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千算万算,却独独算漏了这个傻逼。
被金志恒这样一问,金城又想起了方才怀玦在众人面前辱他一事,心情愈发不好,用力掐了一把舒刃的大腿,“把头给我抬起来!”
舒刃痛得急喘了一口气,眼尾隐隐发红。
妈的,老东西。
“金公子!”
刚抬起头来,舒刃便被迫迎上了金志恒的面孔,看他眼底变幻莫测的情绪,暗道不妙。
他正抬起手指探过来,就在舒刃以为他要说上一句“这个妹妹我是见过的”时候,廊下传来了柔兆的声音。
“金公子,您可叫在下好找啊!”
柔兆走到门口搭住金志恒的肩膀,旁若无人地将他整个人往外捞,对屋中地上的二人视若无睹。
“你是哪位?”
金志恒疑惑不解,他并没有见过这个人啊。
“您看您,喝多了不是,方才金公子弄那花魁,还说要来您叔父房中大展神威……”
柔兆搂着他一步步远去,直到听见关门声,舒刃才舒了口气。
方才紧张之余,她倒没有发现,金志恒身上酒气冲天,喝得烂醉如泥之余,又怎会将她轻易认出?
被暗讽不行的金城目眦欲裂,几乎就要冲出去暴打金志恒一顿,也无心再在此虐待舒刃,坐回到主位上,“穿上鞋子跟我走!”
可算来了。
被覆上了黑色布带在眼前,舒刃跟着抓住她袖口的小厮亦步亦趋地往前走,时不时摸一下身边冰冷的墙壁,怯怯地低叫几声。
从暗道直接进入了一间温暖的花房中,整个屋子都放满了鲜花,熏得舒刃胃里上下翻涌。
眼前的布带被拿下,舒刃适应了光线之后,才发现那些孩子早已被带到了这间屋子之中。
这屋中的官员除了金城,还有舒刃颇为眼熟的几位朝中大员。
“各位大人都来齐了吗?”
红袖招的龟公竟也一路跟到了这何府,售后服务属实极佳。
舒刃唇角一勾,问得好。
来齐了,她可就要动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颂颂:想老婆……
舒哥:想个鸡毛,你叔挖墙脚你不管?
第53章 Chapter 53
“回太傅大人, 还有年大人没到。”
有人抢着踩了这位年大人一脚。
朝发髻探过的手指迟疑一下,舒刃放弃了从头发里抽出银针的打算,再度静默地跪在地上。
“你过来。”
金城挥手示意舒刃过去。
“是。”
舒刃暗自数了这屋中官员的数量, 除去没到的人,果然与柔兆先前算好的数量只多不少。
他们这次的行动, 势必能为怀颂铲除怀钰在朝中的大半心腹。
内力已经恢复了五成多,按照方才的恢复速度, 本应到七八成, 可却停在这里不再变化, 看来那散功水属实有着霸道的药性。
金城已经再度开始抚摸她的脸颊, 心中即便再是厌恶,舒刃也忍住了动手的冲动。
只要能多等到一人, 也是值得的。
正思虑间,金城突然抬手拔掉她的发簪,如瀑的黑发倾泻下来, 披散在纤瘦的肩背上, 显得舒刃愈加弱不胜衣。
屋中的气氛瞬间变了。
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没有人再去顾及墙角那瑟瑟发抖的孩子们, 都从四周围了过来, 端详着舒刃面上的青涩与恐惧。
“年大人来了。”
龟公在门口放风, 看到年丘从远处缓缓走过来, 立刻转头朝屋中报信。
门被缓缓打开,舒刃眯着眼睛看向那位迟来的年大人, 手腕蜷在袖中暗暗试了试力气。
“来了就快些过来,”金城不耐烦地回头瞄一眼年丘,跟着便去脱舒刃肩上的薄纱,“耽误时……啊——!”
金城痛叫一声,捂着流血的手腕连连后退数步, 惊恐地瞪着反手执着五根银针的舒刃,“你!你!金武!金武快来!”
银针虽是靠刺,但用得快了,便可如刀刃般锋利,轻轻松松地就能将人的筋络挑断。
其余的官员即便都是男人,可看到原本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的舒刃,骤然间却露出了惊人杀气,便一个都不敢上前去制住她,纷纷向四周退去,只留下金城一人无助地靠在椅背上。
被柔兆三番五次地叮嘱过一定要留活的,舒刃闭了闭眼睛,忍住太阳穴上突突直跳的冲动,侧头望向周围的官员,拉好半褪的衣衫,用拇指蹭掉唇上的殷红口脂。
“来啊。”
金城的贴身护卫金武不知从何处冲了过来,上来就是横劈一脚,被舒刃侧身躲过,反被她将脚腕捞住,用力向上一翻,整个人被腾空折将过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虽是如此轻易地将人撂倒在地,但舒刃却丝毫未曾放松警惕。
他是一身横练功夫,若是单拼气力和耐力,再加上她体内那碗散功水的剩余药效,这金武不到三十回合便会轻松将她击溃。
“金武,给我杀了这婊|子,咳咳——”
金城气急败坏地怒吼,因着力气用得大了,又使劲咳嗽了几声。
电光火石之间,舒刃已经和金武走了十招有余,体力略显不济。
暗卫练得就是一身阴毒的内力,招招置人于死地,可她功力受限,手边又无武器,实在难以获胜。
双手再度接住金武劈过来的长刀,舒刃以手为刃,运起仅有的全部内力朝刀侧用力一劈,‘铿’地一声,半寸厚的刀刃断成两半。
顺手接住下半段,连头都未回直接丢了过去,正好砍在一个拿着矮凳朝她背后走过来的官员脚上。
那肥胖的官员抱着脚摔在地上,极为狼狈地哭嚎起来。
金武见刀被她劈断,登时一惊,在他怔愣的瞬间,舒刃踮起脚尖跃到桌上,借着这高度,抬腿朝他天灵盖重重踢去。
“金武小心!”
有依附金城的官员及时提醒了金武,看舒刃朝他瞪过来,又恐惧地抱住脑袋藏到桌下。
金武眼睛一瞪,抬手攥住舒刃的纤细脚踝,用力一扯,将人摔在墙上,贴墙放置的花瓶摆件被舒刃的背尽数撞成碎片。
“唔……”
舒刃一时痛得无法起身,仰躺在地上缓了口气,这才挣扎着抬起头。
金城早已抄着一个花瓶朝她掷来,舒刃急忙歪头堪堪躲过,却还是被碎片伤及了眼周。
从舒刃进了红袖招之时,何府门外便已经被京稽卫团团围住,埋伏在四周。
怀颂心跳极快,不安地伏在红袖招的屋顶,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间屋子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