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林溪抬头看着苏钰渊,微微笑着,让自己看起开尽可能坦荡一些:“哥哥,这么多天,谢谢你的照顾。”林溪面上从容,可放在桌子下的两只手却快拧成了麻花。
苏钰渊低声笑了下:“说过,同我不必如此见外。”话落,轻轻摸了摸林溪头顶。
林溪脑袋往后一仰,躲开苏钰渊越摸越习惯的手,接着说:“那个,哥哥,你肯定有很多事要忙,我就不……”
“主子,表公子来了。”还没等林溪说完,吕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苏钰渊起身,又摸了下林溪的头:“我还有事,若是觉得闷,就出去转转,让彩画陪着你。”话落,抬脚走了。
林溪伸手去扯苏钰渊的衣袖,可扯了个空,叹了口气嘀咕道:“我这话都没说完呢。”
话都没说明白,就那么稀里糊涂地不辞而别,这不是她林溪的做派。
再说两个人也算患难与共生死之交,还意外成了一觉之友,这一别两宽的,怕是在她有生之年都不会再相见,还是好好道个别再走,心里才踏实。
行吧,那就再多等上一天吧。林溪托着下巴做了决定。
今天先出去转转,打听打听哪里有马车行,到京城多少钱。她还得再买点儿药,买两身男装,如果银子够,再买一把刀备着,不然就她一个姑娘家,孤身在外也不大安全。
这么一想,还挺多事儿的,看来多留一天还是很有必要。
林溪把自己装首饰的那个荷包倒在桌上,来回扒拉了几遍。这些都是姜婆子给她买的,都是些金的,只是不知道去当的话能当多少银子,也不知道够不够花到京城。
林溪又把另一个荷包从腰间摘下来,把那块玉佩拿出来,捏在手里研究了半天,也没看明白上面龙飞凤舞的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拿着这一看就挺值钱的玉佩,林溪眼睛忽的一亮,眉眼弯弯笑了。要是把它当了的话,应该能换不少银子吧。
银钱有了着落,林溪笑眼眯眯地收好玉佩和首饰,仔细地把荷包系在了腰间。
片刻,彩画走了进来:“林姑娘,苏公子让我陪您出去转转。”
“好,多谢彩画。”林溪笑着道,起身跟着彩画往外走。
出了小院的门,走了很久才到了大门口。马车早就等在门口,二人上了马车,车夫打马前行。
“林姑娘,您可有什么要买的?”彩画问道。
“如果方便的话,先去当铺吧。”林溪答道。
“自是方便的。”彩画笑着答,拿出一沓银票递到林溪面前:“苏公子让奴婢把银票给您,说您若是看上什么,只管放开了手脚买就是。”
林溪一愣,这大兄弟还挺讲道义啊。银子虽诱人,可她不能要,两个人非亲非故又没什么关系,她怎么好花他的银子。
林溪没接银票,拍了拍荷包笑着拒绝:“不用,我自己有。”
彩画笑了笑,把银票收好:“成,那奴婢就先保管着,待会儿您买什么奴婢付账。”
见彩画没当真,林溪又笑着说了一遍:“我自己有的。咱们还是先去当铺吧。”
彩画也不多问,应了句好,掀开车帘吩咐车夫先去当铺,并对骑马跟在马车一旁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点头,调转马头往回走。
半刻钟之后,马车在江东城最大的当铺——江东典当行门口停下。二人下了马车,直接走了进去。
当铺老掌柜正在扒拉算盘,听到动静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撂下算盘笑着就喊:“彩……”
彩画一瞪眼,老掌柜立马改口:“财神到。”
第24章 接档文《反派摄政王的炮灰娇……
林溪被逗乐了,心道这老掌柜还怪有意思的。从腰间解下装首饰的荷包,掏出一对金耳环往柜台上一放:“掌柜的,你看这能当多少银子?”
老掌柜回头往里看了一眼,转过头捋了捋胡子说道:“这位姑娘,这就得看您是活当还是死当了。”
“死当。”林溪把耳环往前推了推,毫不犹豫。
“那姑娘您想当多少银子啊?”老掌柜的捋着胡子,满脸笑意,彻底颠覆了林溪脑袋里当铺掌柜的形象。
林溪心中直纳闷,这年头,当铺服务态度都这么好的吗?
“姑娘您出个价。”老掌柜催促。
林溪仔细想了想,按照记忆里当时姜婆子买来的价格又加了点,报了个数。心想等会儿掌柜的要是压价,她可得据理力争,争取多当一点儿。
可出人意料的,老掌柜又回头往里看了一眼,转过头来竟然一拍柜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姑娘啊,这上好的金耳环,您就当这么点儿银子?”
林溪面露愕然,下意识就把金耳环抓进手里,往后退了一步。怎么回事,怎么感觉遇到骗子了呢。
“姑娘,您要不再加点价?”老掌柜热情异常,脑袋都从栏杆里伸了出来。
林溪又往后退了一步,满眼警惕。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老掌柜不是老糊涂了,就是有什么阴谋。
林溪正犹豫着要不要走,突然从当铺后面隔间传来一声轻笑,接着又传来一声轻咳。
老掌柜把头缩回去,捋了捋胡子,脸板了起来,拿着算盘晃了晃:“姑娘,我这还忙着呢,您还当不当?”
见老掌柜终于拿出了一个当铺掌柜该有的派头,林溪松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道:“这金耳环能当多少?”
老掌柜拿过算盘噼里啪啦好一顿扒拉,扒拉完报了个价。比当时买来的价格低了一些。
林溪点点头,这价格这才合理嘛。林溪又还了个价,老掌柜再一次压了价,价格就谈妥了。
林溪很满意,潇洒一拍柜台:“看在掌柜的也是个爽快人的份上,亏点就亏点,当了。”
之后,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就把林溪那一荷包的金首饰都谈妥当了,林溪数了数到手的银票,嘴角弯弯。心道,这掌柜的虽然有些怪怪的,可也算得上是个厚道人。
林溪仔细地把银票卷好塞进荷包,想了想,把那块玉佩掏了出来,捏在手里往前递了递:“掌柜的,你看看我这块玉佩能当多少银子?”
彩画一直安安静静等在一旁,可当她看到那块玉佩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抬眼往里间的门看了看,最终把嘴闭上了。
老掌柜的正在喝茶,抬眼一扫那块玉佩,一口茶水猛地就喷了出来,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直咳得撕心裂肺弯下腰去蹲在了柜台后头,差点儿趴在地上。
林溪拿着玉佩满脸不解,往彩画那边偏了偏头,有些担心地小声说道:“这老掌柜身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彩画抿着嘴角强憋着笑,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林溪伸手拍了拍彩画胳膊,语重心长小声劝道:“彩画啊,要笑别在这笑,老掌柜看到怪不好的。”人家都咳成那样了,你在这笑,这不幸灾乐祸嘛,不地道。
彩画这下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来,见林溪瞪她,又忙捂住嘴。
老掌柜终于咳够了,从柜台后面费劲儿爬了上来,气都没喘匀就伸手去拿林溪手里的玉佩:“姑、姑娘,您这玉佩,我得拿给我们东家看看,才能出价。”
“你们东家在哪儿?”林溪紧紧捏着玉佩不放手,神情有些戒备。
“我们东家就在后头坐着,姑娘您放心,这么大个当铺还能拐您一块玉佩嘛。”老掌柜手下使劲儿,就那么把玉佩从林溪手里拽了出去,头也不回小跑着进了里间。
林溪侧耳听着,只听到里面窃窃私语,也听不清说什么。
好半晌,也不见老掌柜出来,林溪扒着柜台忍不住催促:“掌柜的,能当多少?”
林溪话音刚落,只听里面咔嚓一声,似是杯子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传来老掌柜的惊呼,又夹杂着一道男子的爆笑声。
林溪满脸错愕。这当铺怎么如此怪异,感觉都是些不大正常的人呢。
片刻之后,老掌柜捧着玉佩走了出来,语气带着些小心:“姑娘,我们东家说,这块玉佩并非凡品,您若是缺银子,不如找这块玉佩的主人去问问看?”
什么破当铺,哪里来的破东家,管得还挺多,也是够闲的。林溪伸手拿回玉佩:“你们不收算了,我去别家问问。”
咔嚓!里间又传来一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声压抑不住的爆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