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江澄顿时脑补了一部好莱坞战争大片，禁不住咋舌，瞬间失去了继续讨论下去的勇气，自觉地转移了话题。他用对讲喊后车：“晓晓，还有多远？”
半天，一片寂静，没有回话。
“人呢？睡了？都醒醒。”江澄晃了晃市局老旧的设备，扯着脖子喊。路上暂时不用宋岚的通讯装备，是江代理队长最后的尊严。
“队长，副队长说答应的太快你总喊他小名，讨厌。”薛洋贱兮兮的声音透过电波传过来，听起来，显得更贱了。
“滚。”江澄和晓星尘同时说。
宋岚勾嘴，偷笑，蓝忘机微微睁开眼睛。
隔了几秒，晓星尘的声音才继续：“队长，刚才我在和私下联系的警校同学通话。他说当地沿海林区地形相当复杂，第一轮只能划定大体范围，对方隐蔽得非常专业，具体的位置得近距离搜索才能确定。我们先找个附近安全的落脚点，再安排行动吧。”
江澄思索了片刻，说：“先找个镇子，不要离得太近，分批落脚。他们在这藏匿了这么久，眼线一定伸得不短，小心点儿，以免打草惊蛇。”
宋岚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距离目标区域120公里左右有一个还挺繁华的小镇子，有几个大型的批发市场，人口流动性大。可以的话，我让他提前安排。”
“好，你把落脚点定位共享一下。”
“知道，马上发。”
由于魏无羡的事儿，江澄作为近几年跟他联系最密切的上线，正在停职调查中，蓝忘机之前也一直在医院，抽不出身，所以“逼供”姚正君的任务是晓星尘和薛洋完成的。
为了把戏做得尽量逼真，俩人在审讯室装模作样地威逼利诱三天，对方死鸭子嘴硬一无所获，终于“恼羞成怒”违规把人拉到郊区扔了就跑，吓得人精儿连滚带爬公交地铁加打车奔回市局。
饶是这样，姚正君也没敢编造，可见，温旭的落脚点他确实毫无头绪，一丁点儿毛都摸不着。不过，实打实地抛弃恐吓还是有效果的，这家伙狗急跳墙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温旭埋了十年的线，渗透到目标客户身边的钉子，被江澄一股脑全拔了，肯定始料未及。据江湖传言，温旭跟源头保证了第一批打开市场的时间和销量，所以，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最快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借助温氏原有的渠道。而且，从面儿上看，他和温若寒并没有直接翻脸。温若寒有多现实，所有人都是知道的，不管什么原因，现在只剩这一个儿子。因此，无论正看，反看，温旭和温若寒一定会有接触。
温若寒这几年销声匿迹，对外所有事物几乎都由于少白代理，而他藏匿的地点，姚正君是知道个大概的。
思路不错，道理也对，只是，他隐瞒了一个他认为不重要，但实际上非常重要的情报，以至于将这些人送入虎口。
姚正君从不吝于出卖任何人换取自身利益，可但凡能跟他扯上一丁点儿联系的，不怼到棺材板是不会主动交代的。二十年前，赵青山私下发展的销售渠道是谁，没有人知道。这条线在赵青山倒台之前，就迅速隐匿，不仅警方没摸到，温若寒也一直没能掌握。但是，这个人在两年前开始活动，在温旭的指使下派人接触温晁，直接造成温晁和姚正君之间的矛盾。这个神秘人，现在是温旭的密切合作方。所以，温旭已经并不需要温若寒。
边境密林中心的大片空地上，成排的越野吉普整装待发。除了沙沙的脚步声和检查装备的翻动声响，没有一点多余的动静。这样一支几乎可以承担边境小型冲突的武装，如黑暗中蛰伏的巨兽，亟待亮出恐怖的爪牙，撕碎一切不值一提的阻挡。。
营地周边搭着大大小小的临时帐篷，温旭所在的那一个并不起眼。一方面是为安全考虑，另一方面，他不是个追求享乐的人，基本生活非常简单，堪称朴素。
帐篷里，眉眼精致身材妖娆的女人细声细气地边帮他按摩太阳穴边说：“确认了，他们明天上午到，于少白带人来。”
温旭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看不出情绪。
“老大，这个姓于的小子，我在温晁那个蠢货身边的时候没少打交道，是个脑子清楚的。这回，老爷子能这么快相信咱们陷入困境，他出了不少力，以后也许还用得上。”王灵娇又补了两句。
温旭余光睨了她一眼，嘴角毫无笑意地勾了勾，说：“以后，他们没有以后。”随后，仿佛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轻笑了一声说：“不过，这个人，确实还得留着。”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看看他们准备得怎么样？”王灵娇问。
“不用，你盯好他就行。”温旭难得正眼瞧她，嘱咐道：“最后，一定要让他动手，记住了。”
王灵娇面色有些难看，鼓起勇气争辩：“老大，他跟咱们不是一条心，当年他说的根本就是在撒谎，那小子就是他放的，他也不是回头救你的。你铺好路，把所有的都给他，可他连傀儡都不愿意当……”她越说声音越小，温旭冰寒的目光戳在身上，如有实质般将人从头冻到脚，那点儿不合时宜的热血瞬间结出冰碴。
“你有意见？”温旭垂下视线，沉默了许久，才给了她一个台阶。
“没有，我，我不敢。我就是恨，恨当年找到你的为什么不是我……”
“都准备好了，我们二十分钟之后出发。”王灵娇的话被掀起门帘走进来的温逐流打断，他救了她。不同于以往的随意，战术背心、□□弹匣腿包、无线微型通讯器等等，今天他全副武装，一眼看过去，是要端了对方老巢的架势。
“去吧。”温旭极其随意地说。这两个人跟了他这么多年，都知道，越是随意越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对了，”温旭嗜血的眼角不期然泛起笑意，一字一顿地交代道：“场面精彩点儿，我等着欣赏。”
第五十二章
警界新星叽，资深卧底羡。
刑侦主题，很少看，更没写过，纯属心血来潮，所以水平极其不稳定。
预计周更，如果不卡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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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临省沿海多山，山区覆盖了全省百分之八十的面积，经济并不发达。海岸线曲折绵长，温若寒选择藏匿的山区位于深凹的海岸线侧端，几乎是被遗忘的角落。谁会想到，那样一片荒凉到几乎没有任何现代化气息的山谷，会是纵横了大半辈子，财富积累到几世都花不完的大毒枭为自己选的避世之地。
其实，近十年，温若寒已经低调到存在感极低。二十年前的内斗，赵青山和温旭意料中和意外的同时舍手，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来的路上，薛洋曾经口无遮拦地表达疑惑：“这种被警方追了一辈子，临老兄弟早被自己害死了，儿子也没了一个翻脸一个，自己跑到穷山僻壤种地养老的人生，追求的是什么？独孤求败吗？”
江澄不屑地回他：“你要是理解，你就不用挣那仨瓜俩枣的工资了。”
“这片荒山距离城镇太远，植被本身就很茂密，也有刻意掩盖，无人机没法靠近……”晓星尘的警校同学栾辉，现任职临省F市市局禁毒支队副队长，但他老家在沿海村落，对当地地形非常了解。晓星尘并没有告诉他这一趟目标的具体身份，这样对谁都有好处。
“按你们线人提供的线索，如果是数量不少的人，较长时间段固定地点隐匿，现在也不是原始社会，根本不可能自给自足。那么吃穿用度通讯等等，必然跟周边有日常交往痕迹，只是之前没人去注意而已。我之前试着打探了一下，山下距离进山通路入口最近的方位确实有一个很小的不起眼儿的村落，那个村子是四年前才陆续成形的，以前几乎只剩不到十户当地人家。现在虽然人也不多，但很稳定，有青壮年村民常驻，这不符合逻辑，很可能就是他们建立的对外联络据点。”栾辉皮肤略黑，个头中等，人很精干，极短的时间就把基本情况交代得很清晰。
晓星尘与江澄对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我们明天想进村，能安排吗？”晓星尘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