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的名声在外面传得有多难听,这个圈子的人都知道,而跟他花心一样出名的,则是他暴戾的性情。
所谓是无风不起浪,若不是掐尤其是,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出现?
“唯一,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荣景安闻言脚步一顿,语气坚决地否认:“怎么可能?我没有跟她提起这些,你还会特地跟她说这个?”
答案是不可能,付紫凝没有这么好心。
“那她怎么会知道?她绝对是知道了。”付紫凝很认真地回想了一遍,越发肯定。
“她又是故意把酒倒在盛老的身上,又是跟别人结了婚,就是不想嫁给盛老啊!你这个女儿,竟然这么有心机,她不但婉言推拒了这门亲事,还让我们得罪了盛老,我们怎么办?”
荣景安也心烦不已,脑袋里盛老阴沉沉的脸色还没消去,付紫凝这个时候提起,他更是心烦意乱。
“好了,这事过会儿再说吧,让我想想该怎么处理。”
付家客厅装扮富丽,选取的明黄的夸张色调,墙壁上挂着明清大师的山水画——当然,仿的。
这个宅子是付紫凝父亲在世的时候开始着手布置,一直到现在足足有三四十年的历史,不停的翻新扩建,里面的装扮自然也不俗。
“宋唯一,你给我跪下!”荣景安的怒斥打断了宋唯一的走神。
她依附在身材高大的裴逸白旁,表情疑惑。。
“当着付家列祖列宗的面,就让他们看看你这个不孝女做了什么好事!张嫂,去把我书房里那根鞭子拿出来!”
被点名的佣人用怜悯的眼神看了宋唯一一眼,转身上了二楼。
等她下来,手里多了一根深红色的鞭子,有宋唯一的两根手指粗,长度超过一米。
“爸爸,你这是要做什么?”宋唯一大声问。
在付家住了那么久,她还不知道付家竟然有这样的鞭子,难不成,是打她?
看着那泛着光的鞭子,宋唯一心道这若是真的一鞭子打下去,估计后背要被打烂了吧?
“你说呢?到现在你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是不是?”
宋唯一抿着唇,“爸爸,我承认跟逸白结婚前没跟你商量,确实是我不对,可是我们那个时候,是情难自禁。”
“我这个年纪,虽然说嫁人确实是早了点,但是也不算是太早吧?我高中同学的女儿上个月都出生了呢。就像是爸爸您自己说的,做事要看时机,要眼光精准,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男人,为什么要把他推给别人呢?”
第8章 听到一阵巨响
她的手牢牢握着裴逸白的手,十指紧扣,从她身上迸发的力量,借由右手传递到裴逸白手中。
他没有说话,微微扭头,看着小妻子干净的侧脸,看到了她的执著和坚持,以及强硬。
明明她的手在发抖,但是却硬撑着,明明刚才在说起渴望父爱的时候,眼角已经涌出泪光,这会儿却义正言辞地反驳着她的父亲。
想起她表情惴惴地要求不要跟她离婚的时候,其实只是没有安全感吧?
“反了,反了,你还有理了?还将这当成一种荣誉了,是不是?”荣景安被宋唯一刚才的话气得半死。
好啊,现在会举一反三了,还会拿他以前说的话来堵他?
现在他要听的,可不是宋唯一的伶俐口齿。
宋唯一嘟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爸爸也能认真考虑一下,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总不能棒打鸳鸯,拆散我跟逸白吧?”
如果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确实是棒打鸳鸯,到时候他的形象无论如何也不能挽回了。
盛老那边很棘手,这边却也不能完全不顾,荣景安很快想了明白。
按照之前的计划,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宋唯一送到盛老床上,发生了点什么之后在结婚的话,算是顺理成章。
但现在先不提计划不顺利,而宋唯一更是成了有妇之夫,无论如何不能按照原本的计划了,否则他的女儿要闹个鱼死网破的话,整个付家都跟着倒霉。
想到这里,荣景安狠狠地吸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主位的沙发上。
冰冷地目光射向裴逸白,却没再发火。
“叫裴逸白是吗?家在哪里?个人情况如何?”这种问题,荣景安一点也不拐弯抹角。
这话一出口,宋唯一就有种糟糕的感觉,因为裴逸白的履历可没有盛老那么光鲜,爸爸一定会嫌弃的。
当然,爸爸嫌弃不要紧,她不嫌弃就好了!
问题是,她怕伤害了老公的自尊心啊,哪有岳父这样对自己女婿的?
“爸爸,时间不早了呢,您早点休息吧?咱们明天再说。”宋唯一殷勤地站了出来,嘿嘿干笑。
才九点多,时间怎么就不早了?
“我跟裴逸白说话,你插什么嘴?”荣景安瞪了她一眼,带着警告的眼神。
宋唯一自然看懂了他的意思,但是相比起得罪自己父亲,蒂她更愿意维护着裴逸白啊。
“这不是怕爸爸累了吗?哦对了,刚才爸爸好像没吃多少东西,饿不饿?我去给爸爸做点晚餐吧。”
拽着裴逸白的手,就要溜向厨房。
荣景安的声音在后面阴测测地响起:“你倒是说对了,我确实饿了,去给我煮一碗面吧。至于裴逸白,坐下跟我聊聊天。”
宋唯一前进的脚步顿时定格,呆呆的站在原地,表情不安。
“去吧,我一个人也没事。”见她跟护犊的母鸡一样维护自己,裴逸白好笑又无奈。
宋唯一怎么能放心?连鞭子都拿出来了,不打她,改打裴逸白了?
她跺脚,偷偷望了一眼裴逸白的身后,付紫凝碎碎念念不知道跟荣景安在说什么。
宋唯一拉着裴逸白的手,低声提醒:“我爸爸脾气很差的,他现在是在气头上,谁都劝不住。你别跟他硬碰硬。”
“我知道。”裴逸白勾了勾唇。
看着他不为所动的样子,宋唯一再度提醒:“还有,如果他跟你动手的话,你千万不要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啊,不好反手的话,咱们就跑。若是我爸爸实在是欺人太甚……你,就反击吧。”
后面几个字,说得颇为挣扎。
不管如何,荣景安也是父亲,这一点她无法否认。
让裴逸白反击,已经是宋唯一挣扎之后的决定!
裴逸白哑然失笑,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去忙你的吧,别担心。”她的父亲,还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更别说伤害了。
他都这么说了,宋唯一只好相信你他,走向厨房,却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
荣景安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坐下说话吧,家里还有谁,都说清楚!”
他的动作充满轻蔑,因为裴逸白的衣着让荣景安没将他当一回事,而他盘踞A市这么多年,也没听过什么裴逸白这个名字,肯定不是有钱的人。
裴逸白仿佛看不到荣景安的蔑视,淡定地坐下,回答他问题的语速依然不疾不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若是正常的情况,荣景安作为父亲,自然该好好的进行这个话题,但这会儿他心里还装着怒气,只想着速战速决。
“家中老大?你也不小了吧?上面还有两个年迈的父母?那你在A市的有房有车吗?房子多大?开什么车?”荣景安冷笑着问。
厨房里,宋唯一心神不宁,她只是站在旁边给张嫂打下手。
对于那个清俊气度不凡的男人,张嫂很是好奇。“二小姐,那位先生是谁啊?”
“你说逸白啊?”
“名字叫逸白?真好听,而且长得也好看,二小姐你真有眼光。”张嫂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对啊,我老公嘛,自然是别具一格的。”宋唯一听到人家夸赞,也觉得自己了不得。
心情刚刚愉悦了一下,客厅里“哐当”一声的巨响,让宋唯一吓了一大跳。
“怎……怎么了?”她结结巴巴地问张嫂,不放心裴逸白,自己直接冲了出去。
地上静静躺着一个碎掉的紫砂壶,里面的热茶水涌到周围,湿了一片。
“爸爸,发生什么事了?”宋唯一小跑出来,视线第一个注意的就是裴逸白,难道爸爸跟他动手了?爸爸仗着身份欺负她老公?
宋唯一想到这里,一颗心紧揪得要命,“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拉着裴逸白的手,宋唯一焦急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