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严一诺那双眼珠子更红。
看她痛得不敢说话,他心里闪过报复的快|感,活该。
严一诺即便刻意也忽略不了父子两的对话,更感觉到徐子靳毫不掩饰的,大喇喇的目光在打量她。
她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难得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一点,她不想打破。
“你妈呢?你的腿这样,她敢让你一个人出门?”好半晌,徐子靳有些勉强的声音响起。
严一诺睁开眼睛,对上那双冷沉的黑眸,如黑曜石般透亮和犀利。
“她也来了,在酒店。”
在酒店?徐子靳挑了挑眉。
徐子靳找了张椅子坐下,冷眼旁观严一诺被医生惨虐。
倒是豆芽,急得都快哭了,一直让医生轻点轻点。
真是奇怪的丈夫和儿子,做丈夫的欠打,儿子懂事得要命,医生腹诽。
不知过了多久,上了药的手被包起来,医生说了一句好了,严一诺才感觉自己被从地狱扯了回来。
两个手被绷带包着,肿得跟馒头一样。
严一诺轻轻吐了口气,“今天,谢谢你。”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是她确信徐子靳是听到了的。
不过他毫无反应,故意不搭理吧?
严一诺碰了一鼻子灰。
“如果方便的话,能帮我找个轮椅吗?”她实在是不敢再劳烦徐子靳抱着自己。
那样的感觉,太胆战心惊。
徐子靳轻笑,“你使唤我也很顺口,我们很熟吗?”
这句话,将严一诺狠狠呛了一下。
脸色涨得通红,看着那个一直不放过报复她的男人,幼稚。
“医生,请问……”她想换一个人求助。
只是,话没出口,徐子靳凉凉地打断。“你有钱吗?医药费你都付不起,还指望着医生给你找轮椅?有轮椅又如何?你就可以顺利回到酒店了?”
“你到底想怎样?”严一诺咬牙切齿地问。
很显然,现在掌握主动权的是徐子靳,而他不打算随随便便帮她的忙。
徐子靳微微一顿,想要怎么样?
说实话,他自己也没有想清楚。
只是心里不痛快,刻意也找严一诺的不痛快罢了。
“想要妈妈回家。”豆芽天真地凑了过来,抱住严一诺的腿,小鸡啄米地说。
小孩子不经意的一句话,寄托了他最大的期盼。
“爸爸想妈妈了,也想妈妈回家,妈妈,好不好?”
严一诺神色怔愣地看着面前的小小人儿,好不好?
好与不好,只是一字之差。
但现实根本没有这么轻巧。
跟他们回家?这完全是异想天开。
“豆芽。”严一诺叹了口气,包裹着的手轻轻拂过小家伙的脑袋。
“妈妈,我在呀。你为什么一直不回家?我找到你了,现在是不是该回家了?”
“我要妈妈教我弹钢琴,不要别的老师了,我还要妈妈送我去上学。”豆芽偷偷看了严一诺一眼,小脸微微发红地说。
这么简单的要求,一个普通的母亲绝对可以满足豆芽。
但严一诺此刻却无法承诺豆芽什么。
“我们改天再说这些好不好?豆芽的肚子饿了吗?”严一诺轻点小家伙的肚子。
才三岁的孩子,也不懂这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
而豆芽也真的有点饿了,便点了点头。“妈妈,我饿了。”
严一诺抬眼去看徐子靳,见他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表情讳莫如深。
看得她心里发毛,这是什么反应?
“严一诺,你是这世界上最残忍的母亲,没有之一。”
第1461章 撞破他和别的女人
严一诺愣住,呆呆地看着他,徐子靳已经错开目光,彻底将她忽略。
为什么这样说她?因为刚才豆芽的问题,她没有直面回答?又或者说,她没有答应?
想一下,这样做,对豆芽确实残忍,严一诺勉强扯了扯唇。
“难不成,你觉得我直接回答好,就是对豆芽仁慈?”
确实是对豆芽仁慈了,但徐子靳当如何想?
她还没有这么厚的脸皮,借豆芽去蹭徐子靳的“热度”,免得他说自己居心叵测。
“呵……”徐子靳冷冷一笑,率先走了出去。
“爸爸去哪里?”豆芽不解地问了一句。
严一诺也不懂,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爸爸走了妈妈怎么办?”豆芽有些不高兴,怎么可以走开呢?
不过,几分钟之后,徐子靳就回来了。
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轮椅,面无表情地往严一诺的面前一搁,动作毫无怜惜。
刚才的意思明明是不拿轮椅了,现在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他就改变了主意。
“如你所愿。”他扔下四个字。
“谢谢。”严一诺松了一口气。
旁边的男人听到这两个字时分,俊脸一冷,转身就走。
“啊,爸爸,你怎么走了?”豆芽急得挠墙。
严一诺拉着豆芽,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妈妈可以的,豆芽别担心。”
旁边还有医生呢,并没有这么糟糕。
医生帮了一把,将严一诺扶到轮椅上。
可当真的坐到了轮椅上的时候,严一诺心里又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失落。
失落什么?失落徐子靳没有抱自己?
好像还真的是……严一诺,你没救了。
“出来了?子靳怎么走的这么快?”刚刚从房间出去,老太太迎了过来,看到严一诺的腿时,有些同情,但很快又掩饰好。
“爸爸真坏,自己走了。”豆芽气鼓鼓地冲着徐子靳的背影嘀咕。
老太太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牵着他的手走在严一诺旁边。
到了门外,刚巧看到徐子靳上车。
“子靳,你要回去了?”老太太高声问。
额,那一诺呢?他不亲自送一诺?老太太想问。
“你们回去小心点。”自始至终,目光就没有看过严一诺一眼。
语毕,徐子靳钻到车里,并且很快发动引擎,倒车,动作一气呵成。
不一会儿,黑色的轿车嗖的一下驶出众人的视线,一下子就不见踪影。
“那我们也回去吧。”老太太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转过来。
“老太太,能麻烦您,送我到警察局一趟吗?”
“警察局?”老太太惊讶地看着她。
说完,才想起严一诺被抢的包,顿时连连点头。“看我,差点忘了你的包被抢走了,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安排人去办,不用通过警察局那边。”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小事而已,行了就这么说定了,现在你先回子靳那里,这几天就别在外面跑了,没有证件不方便。”
“什么?不,我要回酒店。”严一诺紧张地摇了摇头。
“酒店?那怎么行?我可不放心。”
严一诺微微叹气,轻声道:“我妈在那里,您尽可放心。”
“老太太,今天的事情我道歉,只是,还望您谅解,我现在也确实不适合在那边住,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这番话出口,徐老太太纵使再想挽留,也不好多说,只好勉强点了点头。
徐子靳一路飙车回公司。
进门送文件的王露明显感觉到他心情不好,两道眉毛皱得紧紧的,比平日里更加难以接近。
“徐总。”她将文件搁到徐子靳的面前,并给他汇报今晚一个合作商的饭局。
徐子靳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王露便退了出去。
心情不好,一个下午徐子靳都在走神,好不容易到了下班的时间,王露已经换了一套较为休闲的衣服。
饭局在徐氏附近的一个中餐馆包厢内。
在场的不少都是华裔,所以酒桌之礼极为盛行。
徐子靳被灌了大半瓶白酒,王露见情况不妥,便上阵挡酒,这么下来,两人都喝了不少。
自从徐子靳做了换肾手术之后,虽然表面上看已经没什么了,但多少感觉到跟从前的差距,相较以前,也更为注重这一方面。
而王露,当初晋升总裁助理很重要的一点,便是她的酒量,在其余的应聘者中脱颖而出。
“徐总,您还好吗?”王露低声询问。
换了以往,徐子靳只会意思意思地喝一杯,其余的要么推掉,要么她上场。
可今天,徐子靳明显是喝多了的。
心情不好,借酒消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