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呢!”小桃立马就反驳出了声,“王爷心里只有小姐一个人的, 您忘了么, 当初王爷费了多大功夫才把您给救出来,又花了那么多心思把您安排进了王府, 日日都能见面,王爷怎么会喜欢别人呢。”
但是谢冰儿的心并没有因为小桃的几句好话而落下,她想了半天, 摇了摇头:“这事……或许与皇上有关。”
谢冰儿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霍禹,就连陈香雅都不如她。
很久以前,她确实与陈香雅是最亲密的朋友,她自知以自己的身份,想要成为景安王府的正妃确实有些困难,但她却从没因此放弃过。
她对自己的才貌有自信,且很早之前,连陈香雅都不知道的时候,她就与霍禹互通了心意,只要能嫁进王府,她早晚都会是霍禹唯一的女人。
可惜家中遭遇事端,把这一切美好的憧憬都毁了。
霍禹并没有因此放弃她,甚至因为身份的转变,她觉得,她更加接近这个男人了。
其实霍禹远不如别人眼中那般风光。
苍凌皇帝霍城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样和善,他们也并没有世人口中说的那般兄友弟恭。霍城多疑,身边能信任的人不多,而霍禹只能借帮助皇帝办事的机会,一步步成为人人欣羡敬仰的王爷。
谢冰儿胡思乱想着,忽然,又想起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白玥潇戴在脖子上的那串项链,妒意重新涌上心头,谢冰儿重重的放下了手中摆弄着的首饰,然后挥开了身后的小桃,冷哼一声,站起身,开始换衣服就寝。
小桃不知道好好的,小姐为什么有些生气,只能站在一旁。小姐生气的时候,是不喜欢被人服侍的。
“一个笨女人罢了。”谢冰儿从小便习惯了察言观色,杜家出了事,寄住在王府之后更是如此,哪些人不好惹,哪些人是蠢蛋,她一眼便能看出来,那个即将嫁给王爷成为侧妃的女人,就是个蠢的。
这女人是黎老夫人的外甥女,这是多好的身份,她正是受伤惹人怜惜的时候,在长辈面前居然也不知道好好利用起来!
“东西带过来了吗?”谢冰儿打开了衣柜,想要换件衣服,小桃站在她的后面,帮主子脱掉了身上的衣袍,白玉般的后肩,有一个红色的胎记,甚是惹眼。
小桃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带了。”
谢冰儿不必多说,她就能懂主子的意思。主子看那王妃占着正妃之位,心中不痛快很久了,但平时,陈香雅都在王府之中,而王府之中人多眼杂,且王妃的亲信太多,不好下手。
所以让他们家小姐从江南回来,接到王爷给她的消息,动身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她带着东西。
“可是,小姐……”小桃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
“怎么?”
小桃咬了咬唇:“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真的被发现了,那他们两个人就要被赶出王府了!
“事到如今,我还有退路吗?”似是想起了什么,谢冰儿的眼神逐渐变得狰狞,就算她什么都没做,王爷指示她想办法嫁给黎靖修,留在游淩山庄,她也同样是再也回不去王府了!
她一想到自己以后再也见不能日日见到心爱之人,就恨不得陈香雅根本从未存在过,恨不得自己才是那唯一一个能够站在他身边的人。
但是这一切她都做不了主,那是霍禹的请求,对她的请求,她无法拒绝。
“可是……”无论如何,对方是身份高贵的王妃,而且身后还站着权倾朝野的丞相,小桃一想到这,就忍不住手抖。
“你傻吗!”似是明白了小桃的意思,谢冰儿轻笑了一声,“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刚才在饭桌上,你没见那没过门的侧妃看王妃的眼神么。”
那眼神她再懂不过了,每次,眼看着陈香雅以正妻的名义坐在他的身边,她也会有那样的感觉,只不过,她更善于伪装罢了。
谢冰儿心中在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但一直都没找到执行这个计划的合适人选,而今日,她的运气好,终于等来了这个人。
*
“相公?”
清晨的一缕清风从打开的窗子外吹进来,白玥潇黑色的发丝调皮的扬了起来。坐在镜子前的人胡乱披了一件外袍,看着已经准备出门的黎靖修。
黎靖修微微回头,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这人今日醒的格外早,平时这么早的时间,她是不会醒的。
其实白玥潇也是被青竹的声音给惊醒的,她昨晚睡得并不安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做了个长长的梦,醒来的时候,青竹正压低了声音说话。
“老……娘找你有什么事?”黎老夫人这阵子日日出门,就算是不出门,她也根本不怎么热络,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不知道。”这是实话,但是,嘴上说着不知道,黎靖修心中却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白玥潇眯着眼站起身,走到黎靖修面前上上下下的将人给打量了一番,这才问道:“昨日那个谢冰儿姑娘,你觉得她怎么样?”
“不怎么样。”黎靖修的眼中不带半点情绪,就好像她口中那个人只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她不漂亮么,说是苍凌第一美人都不为过吧?”白玥潇上前一步,眨了眨眼,她的对面有照进来的阳光,光细细碎碎的洒在她明媚的眼中,叫人舍不得移开眼。
“那又如何?”黎靖修盯着白玥潇的眼睛看了一秒,然后移开了视线,打开了衣柜,拿出了一件外袍。
早晨总带着些凉意,如果不多加注意,他就会不停的咳嗽。
“你真的没想法么?”白玥潇一脸委屈,她这相公就空有一副好皮囊,昨日见谢冰儿第一眼的时候,连她一个女人都多看了一眼,有哪个男人会拒绝这样的美人呢?
“你可别骗我。”
黎靖修没说话,抬手披上了外袍。
“喂!”白玥潇拉着本应系在胸前的白袍带子,将两人间的距离拉近了些,不满的又问:“娘好像喜欢她呢,如果要你娶她,你会吗?”
黎靖修从那双纤长漂亮的手中“救出”了自己的衣服带子,平静的道:“我不会有别的妻子。”
指尖被触碰的一瞬间,白玥潇感受到一点凉意,她英俊的庄主相公一本正经的说这句话的样子,不知为何,让她的耳尖有点热。
“我才不信呢,”白玥潇放开了手,转身,靠在啵啵床上,嘴角带着一抹莫名的笑,“娘叫你娶我的时候,你不也很听话么?”
黎靖修打开门离开之前,又停了一下,他转头,看向靠在床边的某人,又说了一句话。
这才离开。
但是,靠在床边的白玥潇却表情凝滞,再也笑不出来了。
*
司千发现,今天的白玥潇像是中邪了一样。
原本这个时间,只会冒坏泡的白玥潇应该是搬个凳子,坐在宋宴的旁白,跟着宋宴分拣药草,顺便倒腾自己的毒药的。
但是今天,坐在小板凳上的庄主夫人有些呆,跟之前那副随时要算计人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
“怎么了?”
宋宴从白玥潇的爪子中抢救回了自己差点被抓烂的、那唯一一棵有着百年药性的玄青草,终于开了口。
“我……”白玥潇张了张口,一脸的一言难尽。
见她这副反应,司千也好奇的看着这头只知道惹是生非的小白狼,难道跟庄主吵架了么?
那也不对啊,依照白玥潇的性子,吵架了的话,她现在根本不会在这里,她早就溜得没影,去给庄主找麻烦了。
“我……”白玥潇一脸的惨不忍睹,放下了手中的药草,默默捂脸,“我好像……露馅了……”
宋宴:“……”
司千:“!!!”
司千差点跳起来:“不是吧!你怎么知道的!!!”
就连宋宴都微微皱起了眉,看着白玥潇,等她的解答。
白玥潇放下了手,抱住自己的膝盖,说话都不敢大声了:“他……他说……我跟她不一样……”
白玥潇一边万般不确定的说着这句话,一边疯狂回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啊啊啊不对啊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怎么就露馅了呢?
他什么意思吧??不一样,是这个意思吧!是露馅了的意思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