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恨铁不成钢:“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萧允宸难得露出深沉神色:“父皇您知道的,儿臣不是当皇帝的料。”
皇帝闹心的厉害:“滚滚滚,明日给朕告假回府待着!朕暂时不想看见你这张脸!”
身为皇帝,他不能明目张胆的偏袒任何一个儿子,所以对皇子们乃至太子,他给的都差不多。
为了皇室安定,他没有也不能将兵权交到任何一个有望夺嫡的皇子手中。
“所以他这么做,等于公开宣布萧允宸退出皇位争夺。”
萧允知和锦绣都得出了同样的结论,果然次日宫里便下旨,封二皇子为宸王,即日起改二皇子府为宸王府,并钦赐牌匾和虎符,命他在府中整顿,准备择日与霍将军随军回边疆。
萧允知问锦绣:“夫人有何高见?”
锦绣想了想,她觉得圣旨最后一段有点儿夫唱夫随的味儿,但是她厚道,所以不说。
“我觉得皇帝是在变相保护萧允宸,就他那木头脑袋,要是没点儿傍身的资本,指不定哪天就会被皇室那群狼崽子给拆吃入腹。”
萧允知也道:“世人都说皇帝偏爱太子,什么好东西都给太子准备着,实际上有谁知道,看似一无所有的萧允宸才被保护的最好。”
不给他权利是为了不让其他人忌惮害他性命,由着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想接触朝堂诡辩就让他专心习武,另外给他足够却不扎眼的钱财傍身令他衣食无忧,最后,皇帝甚至还偷偷将培养好的能够护他周全的衷心侍卫送到萧允宸身边。
然而皇帝为萧允宸做的最万全却又最意外的准备,却是早早替他定下了霍家这门亲事。
若不是那霍锦意发生意外毁了容貌,皇帝怕是早让他们成亲了。
锦绣忽然想到:“皇帝把虎符给萧允宸,也是为了让他在霍家的分量更重吧?”
“可是为什么?难道有和霍家大小姐的亲事还不够?”
萧允知笑了笑:“也许亲事要告吹了?”
他只是随口一说,锦绣也只当他例行胡说八道,谁都没当回事,殊不知此时的宫里,皇帝正对着案几上一幅画唉声叹气。
张公公悄悄瞥了一眼,立马收回视线。
皇帝假意要拿东西砸他。
“你个老不羞,想看就看,做什么偷偷摸摸!”
他大大方方将画卷推了过去,上头画的这女子若是只看身材也算凹凸有致,可那张脸就……
皇帝问张公公:“这是暗卫传回来的画像,你觉得这要是关上灯闭上眼,宸儿能下的了口吗?”
第二百零五章 还有谁敢投奔我们郑家
这问题超纲了,张公公愁眉苦脸:“陛下,这种问题您问老奴,这老奴也答不上来啊……”
……也是。
皇帝换了个话题,又问:“听说最近宸儿和老五关系不怎么好了?”
张公公说是,皇帝问:“知道为什么吗?”
张公公被问倒,别说他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能说啊。
皇帝忽然冷哼一声:“老五的心,太大了。”
竟然敢对霍家动心思?
“霍家那个小女儿还未及笄吧?”
呵,朕都不好意思对这么嫩的女娃下手!他倒是没脸没皮!
说到这个张公公就想起来件事:“对了,陛下,尚书夫人前几日递了折子说想进宫面圣。”
啪的一声,是皇帝手抖将砚台掉在了地上。
墨汁散了一地,也污了皇帝的寝衣,可向来讲究的他却无暇顾及。
“你方才说,谁要进宫?谁要面圣?”
张公公叹口气:“兵部尚书府,虞夫人。”
皇帝眼神有点儿涣散,心跳也开始不规律:“她,她肯进宫了?那,那朕怎的还没见到她?”
张公公看着地面,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折子被扣下了。”
谁扣的?
话到嘴边皇帝觉得没必要问了,除了皇后,还有谁会干这种事?
皇帝神色转冷:“明日就宣虞夫人觐见,还有,侍寝的牌子呢,给朕拿过来!”
在凤栖宫的皇后娘娘听说皇帝今晚竟然翻了五个嫔妃的牌子,气的差点砸了寝殿:“是哪几个小贱人?”
“你想做什么?”清冷沉稳的声音在殿门处响起,郑廉背负双手,姿态从容的走了进来,皇后只得先强忍怒气:“父亲。”
郑廉自顾拉了张椅子坐下,却习惯性将主座空着。
“你倒是还记得我这个父亲。”
皇后亲自给郑廉倒了杯茶,并将最后一名宫人也遣退。
“父亲怎么来了?”
郑廉淡淡看着她:“是你做主退了徐家和苟家的礼?”
皇后顿了顿,语气依旧固执:“以咱们郑家如今的势力,难道还缺这些小家族的示好吗?”
郑廉将杯子放下,他动作很轻,神态也淡淡的,但皇后就是莫名开始犯怵。
她从小就最怕这个父亲,怕他的严厉,怕他的冷漠,怕他的杀伐无情。
他一句夸奖,可以让她欢喜许多时日,他一刻沉默,也能令她彻夜辗转无眠。
过了好一会儿,郑廉才平静道:“不缺他们的礼,但你退了那些东西,就是拒绝了这两家的示好。”
见皇后面上还是不以为意,他又道。
“前几日是徐家和苟家,今夜过后,你是不是也要把其他侍寝嫔妃的家族拒之门外?”
“那么今后,还有谁敢投奔我们郑家?”
她正有此意,但面对郑廉,她只能乖乖低头:“女儿不敢。”
郑廉提醒她:“郑家能有今日,靠的是长久以来的钻研,你可知最近无双楼的‘生意’已经大不如前?”
皇后不屑道:“还不是因为那什么远朋楼蹦跶的欢,郑友德是越来越没用了。”
郑廉对她有些失望:“我说的是这种普通的酒楼生意吗?”
第二百零六章 不敢摆谱
皇后怔住:最近来找郑家走关系想进入官场的人的确也少了许多。
“皇帝开始重用太子,能在京城混出名堂的,哪个不是人精,就连原本看中老五的人都开始朝太子倾斜,无双楼代表的并不仅仅是一家酒楼,它代表的是我们郑家。”
“无双楼如今的状况,是因为那些墙头草在观望。”
“他们在权衡,太子和我们郑家,哪个更值得依靠。”
皇后理所当然道:“太子是本宫的儿子,他前途光明不就代表我们郑家长盛不衰?”
郑廉定定的看着她,直将她看得低下头去:“若你当真想让太子和我们郑家绑在一起,首当其冲是要让他和太子妃锦瑟和鸣,可你最近在做什么?”
皇后脸色尴尬。
郑廉蹙眉起身:“下个月云舒的生辰,你去太子府上给她好好造势。”
“别让那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影响你们姑侄关系。”
郑廉走后,皇后随手翻看着从太子府送来的由太子妃亲自抄写的经书,勉强觉得能感受到郑云舒的求和以及示好之意。
经过一段时间的平复,皇后对郑云舒的不满已经稍稍平息,既然父亲也发了话,她顺势揭过先前那些不快,也不是不行。
只是心里仍旧有些膈应。
郑云舒不过是隔了辈的堂侄女,怎么就值得父亲这般特意关切了?
屋里的下人还没进来,皇后身后只有一名安静的嬷嬷在收拾郑廉用过的茶具。
皇后仿佛自言自语般道:“父亲说,允知这孩子最近很受陛下器重,却对郑家疏远了。”
“我若是再放任他宠爱那什么程锦绣冷落了云舒,似乎的确不好。”
嬷嬷只管低头擦桌子,皇后看着她的动作,又嘀咕了句:“可我不主动示好,郑云舒作为晚辈,难道不该谦卑一些,自己进宫来认错吗?”
嬷嬷擦完桌子,又开始整理笔架,皇后忽然随意而自然地低声说了句:“今儿不用洗笔了,本宫不练字。”
嬷嬷动作毫无停顿的拿着笔架往外走,期间眼神都没变过。
恰好另一名心腹嬷嬷办事回来,经过时啐了口。
“娘娘,这又聋又哑的婆子哪里会伺候人,也就您心善留着她。”
皇后高贵的摆摆手:“罢了,也是个可怜人。”
被夫家休弃,唯一的儿子又沉迷享乐对她不闻不问。
“最近郑友德给她送过什么东西进来?”
嬷嬷想了想:“似乎也就是点儿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