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欲拒绝——这样大好的时光他还是去修炼比较好,再说,这些年来我虽是主学医,但修炼也一点没落下,自保是绰绰有余的。
可抬眼就见他一脸“不带我去你也就别想走了!”的表情。
唉,这么久了还是那么小孩子气。╮( ̄▽ ̄)╭
我叹口气,苦笑道:“不如……”
“给糖也不管用!”他瞪我一眼,眼角的伤愈发明显,刺得我不舒服。
按原著的剧情来说,薛洋在十五岁时就已经是夔州一霸和金家的客卿了,虽然现在还没到十五,但也不应该还像以前那样过几天就会挂彩受伤呀!
我旁敲侧击过很多次,可每次都被他含糊带过或带弯话题,再多问两句他就会开始耍赖,让人哭笑不得。
短短一瞬,我脑中百转千回,最后妥协道:“那你得跟我学些药理。”
“好说!”
现在薛洋的水平已经差不多可算得上一个半吊子的大夫了。
这小子的脑子真的不是一般的灵光!羡慕嫉妒没有恨ing~
夏季的天气总是那样喜怒无常,前一秒还晴空万里,后一秒我就和薛洋挤在小山洞里躲暴雨了。
我倒是蛮喜欢暴雨的,横冲直撞地,将世间的一切都冲刷一新。
薛洋也不着急,叼着一根青草,悠哉游哉地拨弄着从石壁上掉落的水珠。
闲着也是闲着,刚好,考考他。
我拨了拨药篓里的草药,随手揪出一株,在他面前摇了摇:“这个。”
薛洋只低头瞟了眼,便行云流水地答了出来:
“鬼督邮,辛、温,可治疾邪恶气。”
“那这个呢?”
“青葙,苦、微寒、无毒,茎叶可除皮肤中热,止金疮血,子可明目,去风寒湿痹。”
“……这个,还有这个!”
“燕面,苦、辛、寒、无毒,可治打伤、刀伤,嚼碎敷在伤处即可。”
“秦艽,苦、平、无毒,可治伤寒烦渴,急劳烦热,一切疮口不合。”
薛洋抱臂而立,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你真是太厉害了……”
不管看过多少次,我还是忍不住惊叹。
“阿焱若是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找我。”
我白他一眼,真是夸两下就原形毕露了:“先照顾好你自己再说吧!”
雨势渐缓,不一会儿就放晴了。
我和薛洋一前一后,在泥泞的山路上挣扎着向前。
我突然发问:“现在的夔州有没有什么人……恩,很厉害?”
我思索再三,用了“厉害”一词。
原著里薛洋十五岁称霸夔州,现在他十二岁,就算还没太厉害,应该也是会小有名气的。
薛洋顿住步子,回头笑容似乎是调侃的,但我却感到了些许阴冷:“厉害?阿焱是想说——什么人混得很好吧?”
啧,聪明的就是不好糊弄。
不过,看他这样,不像是他。
如果不是薛洋,那他身上的伤,有可能就和那个“厉害”的混混有关了,毕竟那些人总以恃强凌弱为乐。
我皱眉道:“你身上的伤……”
薛洋笑了,笑得眉眼弯弯,阴冷之色一扫而空,变得暖意融融:“夔州确实有一霸,好像是叫——唐烊。”
作者有话要说:苌焱:洋洋还真是喜怒无常啊啊啊啊啊!
泥萌那些想要看宠文的,时机未到啊!
要步入魔道剧情了,都给我正经点!
第10章 书道
唐烊……
没听说过。
剧情,终于被改变了吗?
可为什么心里还是如此不安?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思绪还未成型,身体就已经冲着薛洋喊了声:
“洋洋!”
他转头看我,笑意盈盈。
“不要,不要去……”
我想要一鼓作气地说下去,“金家”两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像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无法呼吸。
“!”
怎么回事?!
我越着急地想要说出来,那压迫感便越强。
“阿焱?阿焱!”
我死死地抓着薛洋的手臂,心中轻叹道:“我不说了。”
压迫感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恍恍惚惚地扶着薛洋站好,刚想给他一个安抚的笑,脑中就有雷霆般的声音炸开:
“苌焱,见好就收。”
这,这是在我来魔道前那个神神叨叨的声音!
“阿焱?”薛洋扶了我一把,神情难看,“怎么脸色这么差?”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神不宁地胡诌道:
“我,我来葵水了。”
薛洋瞪大了眼睛,大片妖娆的红莲从他的脖颈一直绽开到两颊,他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要不,我,我背你吧。”
我没有心思笑他难得的害羞,只勉强抽出些神思回答道:“不用了,快点下山吧。”
薛洋的倔脾气又上来了,他不说话,也不动,就是死死盯着我。
“我是大夫你是大夫啊?”我见他又要反驳,赶紧退一步将药篓塞到他手上,“那你帮我背着吧。”
薛洋虽然不满,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背上了药篓,还是最后我又给他了颗糖,这才乖乖地安静下来。
下了山我急匆匆地就要往家赶,却被薛洋一把拉住。
我习惯性得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洋洋,还有事?”
“药篓。”他挑了挑眉,把药篓递给我,继而道,“今晚我去找你。”
“恩……那我就不关窗了。”
“好。”他低低地笑了声,转身走了。
我看着薛洋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突然一阵发慌,抱着药篓向家冲去。
“苌焱。”
一进屋,就有奇异威严的声音在心中响起。
我一惊,随即在心里回道:“你是什么人?!”
“人?呵,——”“它”轻笑道,“吾为‘书道’。”
道?还没来得及发问,“它”又说道:
“主要职责为——保证书里的一切正常运行。”
!!!
“你什么意思?!”我越发心慌,口不择言,“洋洋,洋洋是不能按照剧情走的!”
他一定要好好活着!
“改命,汝之事。然能成否,汝,大可一试。”
所以,所以在石洞里我无法说出让薛洋不要去金家的话,是因为被这所谓的书道压制?
“它”说我大可一试,也就是不干涉我的行为,但我也不能“剧透”——那就得用别的办法达到目的。
“孺子可教。”
我忽然想起左手心中消失已久的金字,问道:“那个,也是你的手笔?”
“可助汝,且让吾看着,汝能做到何等程度。”
“再会,苌焱。”
“等等!”我不禁叫出声,心中却感受不到一丝回响,不由得一拳砸向桌子,“可恶……”
“怎么了,这么生气?”
回头,薛洋靠在窗边,笑容被暖黄色的烛火映得半明半暗。
第11章 别意
“走吧。”
薛洋微倾了身子,递给我一只手。
我没有丝毫犹豫地搭上他的手——常年的相处使我们都给予了对方完全的信任。
但这并不妨碍我去发问:“去哪儿啊?”
“大槐树。”
“不怕被蚊子叮啊?”
他笑:“那还要你手里的东西干嘛?”
啧,眼神真好。
我丢给他一只自制的驱蚊虫的香囊,突然想起书道的话,后牙槽一阵发痒。
书道说让我“大可一试”,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所以它根本就不担心我能做出什么有违剧情的事情。
又是这样——半知半解地,什么都做不了。
可惜我连伤感自责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薛洋一把拉上了树。
栎阳的星星很漂亮,大大小小地四散在夜空中,亮晶晶的,看得分明,丝毫没有雾霾的影响。
“所以——你大晚上拉我出来,就是看星星?”
我蛮喜欢的,但也觉得有些好笑,薛洋可不像有这般闲情雅致的人啊。
薛洋闻声回头,似是很认真地想了想:“顺便——闲聊?”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眸子中好似落了星星般,一闪一闪的。
我们聊了很多,也确实是闲聊,有一搭没一搭的,时不时再往嘴里抛两颗糖。
“阿焱,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啊?”薛洋揪着树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睛一亮,问道。
“洋洋啊……”我认真地思考着,总结了一下薛洋从小到大的性格特征,继而不假思索道,“长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