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宋景惊喜地说:“朕记起来了,听闻西番的公主是个绝妙佳人,也会些武术,又知书达理……不如,朕为你们主个婚,如何?”
苏唯君闻此遍体生寒,心像是被人剜走了一大块一般疼痛不已,他惨然一笑,可却要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说:“谢皇上赐婚,臣不胜感激。”
苏唯君怎么不知道宋景是故意的呢?明明他弟弟生的孩子也可以承袭将位,可他宋景偏偏要他娶妻,他这是什么意思?
有了孩子就要将他甩开?或者说,让他有了家室,然后再心安理得地跟他睡,以示他宋景没有耽误他苏唯君的人生?
呵,真他娘的可笑!
就在不就之前,苏唯君经过御花园,听到宋景在和太后争论一些事情,大意是太上皇和太后想跑到南方去玩,宋景觉得两位老人自己上路不安全,所以不允许。
那时太后一瞪眼睛,气呼呼地说,别以为你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就会顺着你之类的话,宋景则在一旁无奈地安抚着太后,直至妥协。
知直到那个时候苏唯君才明白,宋景幼时说的那番令他甘心跟随的卖可怜的话,竟也是假的。
宋景啊宋景,你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苏唯君,当真是玩不起了。
那年苏唯君二十四岁,宋景二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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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卿,朕问你,此次芜患,你有何见解?”宋景身着金黄色的龙袍,正襟端坐在龙椅上,忧虑地揉着眉头,朝苏唯君问道。
苏唯君上前几步,回答道:“回禀皇上,臣请出战,臣已有了对策,芜军必败!”
宋景眉头一跳,心里并不是很愿意让苏唯君带兵出征,但他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苏唯君给噎了回来。
“皇上,您护得住臣一时,护不住臣一世。臣是苏家之子,生来就当为宋氏王朝效力。”苏唯君无比淡然地说。
仗着四下无人,宋景脚尖一点,飞身朝苏唯君扑去。
宋景搂住了苏唯君的腰,软声道:“子卿,我不想你受伤。”
宋景的个头只长到了苏唯君的鼻尖那,他一趴在苏唯君的肩上,冠冕的顶就硌到了苏唯君。
苏唯君被硌得一阵不舒服,默默把头往后挪了挪,宋景却误以为苏唯君在拒绝他的怀抱,双目慢慢地红了,双手无力地松开苏唯君,叫他退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唯君知道宋景是闹脾气了,但他只能听令,认命地退了下去。
他已经臣服惯了。
宋景见此,嘴巴一瘪,当场哭了出来。
这该死的苏唯君,怎么就这么听话呢?偶尔抗令哄哄他不行么?
自从大皇子的月弥之宴过后,苏唯君就像是铁了心一般不再碰他,任他怎样去/撩/拨,都不理会他,直到他宋景下令要苏唯君和自己/交/欢,苏唯君才例行公事一般和他一块儿,并且绝不去碰他的那出,还常常带着一种愤恨的情绪与他。
他苏唯君是在嫌弃他么?
可恶!他宋景明明只有过他苏唯君一个人!
罢了,再等几个月,稳定了局势,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宋景不由破涕为笑,伸手点了点椅子上的某个地方,从出现的暗格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乐呵呵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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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宋景拉着苏唯君的衣袖叨叨个不停,但终于在苏唯君的冷漠中败下了阵来。
等宋景叮嘱的嘴一停下来,苏唯君立即转身离去。
宋景难过得差点哭出来,但他竟听见了苏唯君背过身去时低声说的那句话,令他狂喜不已。
那是苏唯君第一次主动叫他的字——琛渊。
他说,琛渊,待吾凯旋。
大军早已出了皇城之外,而宋景却还在原地嘿嘿地笑着。
他的皇后谢芷推他,调笑道:“瞧你那傻样儿,情郎一给糖吃就挪不动了。”
宋景瞪她,脸上却有怎么都掩饰不住的笑,说:“什么情郎,是夫君!”
谢芷掩口大笑,连连说对。
宋景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心道宋滇把谢芷这女人宠得真虎,说好的温柔贤淑呢?都是假的!
苏唯君一带兵到边疆,便捷报频传,宋景为此乐不可支,决定出家。
消息一出,举国哗然,但消息封锁得很好,边疆一无所知。
因为宋景怕苏唯君为此分心,或者干脆带兵冲回皇城削他。
明思三年末,宋启帝宣布退位,由七王爷宋滇登基,号宋贞帝,改旧年号明思为观芷,皇后仍是旧皇后谢芷。
皇榜一出,世人皆道今年有两大奇事,一是宋景出家,二是谢芷居然还是皇后!
这两件事一时间掀起了好大的风潮。
宋景百般无赖地坐在酒楼里喝着小酒,支棱着那双耳朵听着众人说的八卦,而他的那头青丝,却仍好好地待在他的头上。
“听说了吗?有传言说宋启帝根本就没有碰过谢皇后,因为谢皇后和当今皇上宋贞帝本来就是互相倾慕的,有人还说大公主和大皇子其实就是宋贞帝的呢!”路人甲神神秘秘地凑到旁桌的人耳边低声道。
“啊?竟有这等事?”
“天啊,那宋启帝岂不是被戴了绿帽了么?”
“哪里的事!这是宋启帝同意宋贞帝与皇后谢芷在一块儿的,因为宋启帝他根本就不想当皇上!”
此语一出,原本七嘴八舌地讨论的人们就如同炸开了锅一般,惊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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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满意地听着自己找人散播出去的言论,也没有那个心思再听下去了,轻轻放下酒杯和银子,拍拍屁股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十分的潇洒。
反正他早已叮嘱了老七,父皇母后虽然将他拉去臭骂了一顿,却也没再说什么。
反正老七也是母后的亲儿子,他当皇帝和老七当,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对于父皇来说就更简单了,反正都是他的儿子在位,更何况老七也是个好的,父皇又怎么会有异议?
只是令宋景没有想到的是,父皇竟将一把钥匙塞在他手中,冲他道:“这是东郊的一处小国库的钥匙,就给你当嫁妆就好了。”
宋景一脸不知所以。
而他的母后大人出去了这么久,到底也算是上过江湖的人了,竟是不雅地朝天翻了个大白眼,昔日的那股母仪天下的优雅高贵的气势全然没有了,倒透出一种江湖儿女的豪爽来。
只见他的母上大人爽利地说:“你当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白马寺的方丈和老七都告诉我们了!更何况你看苏家小子的那种眼神,谁不知道你们两个有一腿?”
宋景闻言忿忿地暗骂方丈和老七不君子,竟临阵倒戈!然后一边吐槽自己母上大人用词不当,什么叫有一腿?怎么能这么说?那叫做暗结珠胎!
呸呸呸,不对,是两情相悦!
然后很是紧张地看着自家的父皇和母后,生怕他们会突然发怒,处置自己。
太上皇呵呵一笑,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他又如何不知道宋景在想什么?他用一种回忆的口气悠悠叹道:“我本有个一母同胞的弟弟,他在我登基之后与一个男人好上了。我知晓时,怒不可遏,险些派人将他刺死,等我想通了之后才后悔莫及,只可惜,他已离开了宋朝,我再也找不到他了……我们,也不想再伤了你。”
说及此,太上皇红着眼自嘲道:“人老了就是爱回忆。”
宋景闻言感动不已,双眼渐渐罩上了水雾,笑道:“谢父皇母后成全。”
太上皇安慰地拍了拍宋景的头。
所谓的障碍就这么没了。
极其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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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痛。”苏唯君紧锁眉头轻吟出声,他只觉得自己的腹部辣得慌。
发生了什么,他不是正在战场打仗吗?他记得他明明被敌将刺了一刀,他苏唯君无法,只好奋力将那人击杀,后来,他听见士兵喊着胜利的话,才放心地晕了过去。
哦,他还看到了宋景,那抹步辇上的明黄色……
等等,难道他没有死?那他现在是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