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评论写了个菜菜出生的小段子,一起贴上来乐呵乐呵x《宫中录》记载:二月乙亥,朔。帝后于乾清宫中坐,细细私语,谈及二三趣事,后伏桌掩腹,笑而不止。次日诞皇长子。
灵瞬:……谁写的,给我出来!
小朱: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是有黑历史的人!
灵瞬:是谁先讲笑话的????
小朱:我错了……但是下次还敢!
灵瞬:???
*以下是感谢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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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一零五
眼看着马上就要日落,夏灵瞬道:“他们年纪都不小了,别再让他们跪了,不然身子也受不住。”
朱厚照问了时间,这才道:“孙吉,把他们都送出去,叫各个府上来宫门口接人。”他沉默半晌,道:“把刘健与谢迁单独叫来。要是不来,就说是我要给他们一个答复。”
“是。”
夏灵瞬早就把菜菜交给了乳母去照顾,画师也因着今日的事情早早退下,此时夕阳西下,两人对坐无言,最后还是夏灵瞬开口道:“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朱厚照见她似乎有些担忧,从容笑道:“轻轻放下即可。”
夏灵瞬叹了一口气,道:“那我先回去了。”
朱厚照拦下她,道:“坐着就是了,让人把菜菜抱过来,好人自然要做到底了。”
刘健与谢迁原本是不打算来的,奈何孙吉替朱厚照表达了意思,两人才勉强相互扶持着一起去到乾清宫内。
两人进了内殿,只见朱厚照与夏灵瞬都在,这才见礼道:“拜见万岁爷、皇后娘娘。”
乳母在旁边抱着菜菜,屏息垂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菜菜则是自顾自地吐口水泡泡。
“起吧。”
朱厚照话音刚落,乾清宫的宫人便摆出了两把椅子,刘健与谢迁对视一眼,却并不坐下。
“午后跪了三个时辰,以你们的年纪也累了,坐下吧。”
夏灵瞬见他们还不坐,温和开口道:“两位大人快请坐吧,刘大人的风寒前些日子不是刚好吗?我看过脉案也问过太医了,要是因此再旧疾复发,刘夫人该难过了。”
刘健虽然依旧梗着脖子,但态度也软和了不少,只是道:“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臣还是站着等万岁爷发话吧。”
夏灵瞬看向朱厚照,没有说话。
一旁的谢迁提醒道:“娘娘,要议政了。”
“就让她听着吧,闹出这样的事情,六部九卿集体上书请辞,皇后不知道才奇怪了,何况今日若不是皇后发话,朕本无意召你们进殿。”朱厚照放下手中的书,道:“按理将来哥儿出阁读书,理应由你们教导,但今日闹出了这样的事情……”
刘健抢白道:“万岁爷比臣等更明白今日之事为何发生,为何万岁爷不愿采纳内阁的进谏?”
朱厚照深吸一口气,道:“你们是让我采纳你们的进谏,还是要逼我采纳你们的进谏?”
谢迁也开口道:“万岁爷当真是这样想吗?臣等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百姓、为了大明,倘若今时今日放纵刘瑾继续勒索贪污,那下面那些被逼死的官员们、被饿死的百姓们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不管不顾吗?”
朱厚照再也没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样子,质问道:“朕也想问你们,国库自朕登基以后查验,账簿错漏不堪,连同内承运库一起,皆无甚银两。贪一两、十两、百两……朕都忍了,但将国库亏成这样,内阁恐怕也难辞其咎吧?要是这样,莫非内阁治理国库还不如皇后治理内廷?”
夏灵瞬闻言不由双唇微张,发出无声的叹息。
刘健怎么会不知道朱厚照借刘瑾的手四处敛财的法子,只是一直以来忍耐着,今日朱厚照提了起来,他立刻道:“万岁爷借刘瑾的手从那些贪官手中拿钱,却不知道他们只会借机去压榨小吏、小吏压榨百姓,敲出成倍的钱财,层层施压下去,百姓们又该如何过活?朝廷的威信、万岁爷的圣明又该置于何地?”
一旁的菜菜还未听过这么大的动静,平日里所有人都是轻手轻脚的,免得让金尊玉贵的皇子受了惊吓,今日却接连听到这么大的声响,难免有些害怕与恐惧,便半带着呜咽挥舞着小手。
夏灵瞬见状,急忙从乳母手里接过菜菜,小声地安抚起来。
朱厚照冲着孙吉招招手,指着孙吉手中的账簿道:“这是吴氏告发张家时呈上来的证据,上面一笔笔记载着贿赂张家的人的帐,当初收张延龄家产的时候,朕便命人一一对过了……大臣俸禄几何他们自己不知道吗?虽说也有各个时节下赏赐之物,可这一次次礼送出去,难道他们自己不用过日子吗?”
刘健与谢迁都不言语。
朱厚照这才接着道:“今日不过是将他们当初从国库中‘借’的钱收了回来,过去的朕可是既往不咎,没将他们身上那身绯、青、绿的皮扒下来。这些人愚钝不懂,难道你们也不懂?今时今日不动刘瑾是因着边将侵占普通军户的田产,才需要将土地收回再发放出去,不然若是田地无人耕种,饿殍遍地,未来交给皇长子的大明该是什么样子?穷途末路之际,只怕那时候皇子王孙反倒不如浮萍漂蓬……”
他放缓了语气,又道:“刘瑾虽手段激进粗暴,可不是如此,怎么将土地收回来?我知道你们的年纪又是将将告老,做不了这档子得罪人抹不开面的事情,便将这事交给刘瑾,以后就不要再问,他日朕自然会妥善处置刘瑾。”
许久之后,刘健才开口道:“万岁爷圣虑长远,心细如发,但事事不会永在意料之中,行事更应妥当才是。”
朱厚照不言。
刘健和谢迁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两人与这个如今已经成长诸多的“学生”面面相觑,知晓对于未来之路不能同行,最终只好各自起身。
刘健俯身道:“臣年事已高,怕是到了该告老还乡的日子,还望他日万岁爷准许。”
谢迁也行礼道:“还望万岁爷准许。”
朱厚照不言,只是从夏灵瞬怀里有些笨拙地接过菜菜,走到二人面前,道:“将来长哥儿还要肩负重任,只盼两位先生能够矢志不渝,诚心辅佐。”
菜菜懵懂地看着刘健与谢迁,见他们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己,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因着见了从未见过的人咯咯笑了起来。
两人对上懵童清亮的笑声,不知是回想起了朱厚照尚且年幼时聪颖好学的样子,还是思及大明的未来,他们看着眼前似乎已经能独当一面的少年天子,不由心中一颤,微微躬下身子行礼道:“谨遵万岁爷旨意。”
夏灵瞬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萧瑟背影,对朱厚照道:“这事就这样了?”
“就这样了,想必他们这下彻底明白了我的意思,等到他日告老的奏疏上来,朕允了就是。”朱厚照晃了晃怀里沉甸甸的儿子,看向夏灵瞬,笑道:“大礼就在这里了,杨一清要想回京拜入内阁,先要从内阁移出去一个人,今日之事反倒方便了他,刘健和谢迁年纪都不小了,处事与我不合,提早离开也好。”
夏灵瞬想到杨一清的奏疏,知晓他行事颇对朱厚照的胃口,加上奏疏也言之有物,足见其才思,杨一清入阁乃是势在必得的事情。
她夸赞道:“可以啊万岁爷,深谋远虑就是您这样的了。”
朱厚照得意道:“那是那是……”
夏灵瞬假意嫌弃道:“看看你,也不谦虚一点。”
朱厚照哼了一声,道:“谦虚什么,我本来就很厉害。”
夏灵瞬伸手摸摸菜菜的小脸,半开玩笑道:“爹爹将你的先生们赶跑了,将来可要让谁来教我们菜菜读书啊?”
菜菜啊啊叫了两声,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朱厚照的胳膊,似乎是在示意他说话。
朱厚照笑道:“小屁孩,反问起你爹了!”他沉思片刻,道:“总之一定要找个脑瓜子灵活一点的,别把菜菜教成了傻菜菜才行。”
夏灵瞬憋笑道:“瞧瞧你这个当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