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梅十方陪她的,可胡罗山忽然送来了批消息,西姨说急需师兄决断,所以没跟着他们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神荼竟跟着她出门了。
集市不复往昔热闹,苏晚晚望了望神荼,心知对方跟着她,肯定是有话要说。
便问:“鬼帝陪我出来,就是散步的啊?”
神荼轻笑:“不行吗?”
“有话快说。”苏晚晚瞟了对方一眼,“我看得出来,你心不在这儿。”
“帝君心里有你。”神荼说罢,见苏晚晚顿住,歪头笑道,“怎么?不信?”
苏晚晚转身面对着神荼,深吸一口气,问:“那又如何?”
“不如何。”神荼浅笑,无意识转动着鬼印,“从我来凉州城那日起,我就一直等你问我红线之事,可你从未开口,可见心中还是介怀。”
“我不是介怀,只是……已经如此,不想纠结了。”
“是不想,还是不敢?”
神荼反问,不过也没想得到苏晚晚的回答,他拍拍对方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帝君总有一日会归位,他早些提点苏晚晚,说不定能让两人少走许多弯路。
至少不必与他和梅十方这般别扭。
徐藏明回来那日,已经深秋了。
他从马车上跳下来,抱起苏晚晚转圈,直到人嚷嚷着晕,这才依依不舍将人放下。
只是他也站不稳了,走路时与苏晚晚摇摇摆摆,像个不倒翁一样左右颠倒,甚至明明想朝前走,不由自主的朝回转身。
两人笑笑闹闹,看着对方乐不可支。
回到胡府后,徐藏明先带着晚晚拎了礼物去徐府。
谁知徐夫人直接把东西丢出来,倒是徐家老爷又让人追上,收下了礼物。
苏晚晚见对方失落,安慰道:“慢慢来,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徐藏明颔首,挤出一抹笑。
在胡府吃完午饭,两人这才回家。
徐藏明拿出一个木匣,非让苏晚晚猜是什么。
“首饰?”
徐藏明点头:“你猜是什么首饰?”
苏晚晚见盒子狭长,问道:“簪子?”
徐藏明失落:“你怎么一下就知道了?”
苏晚晚捂嘴笑道:“我聪明啊。”
“你是不是用法术偷偷看了?”徐藏明勾勾苏晚晚下巴,嘿嘿笑着,左藏右躲,不肯把首饰盒给对方,“是不是耍赖皮了?”
“没有…唉…给我!”
苏晚晚好不容易夺过木匣,打开后发现是个杏花玉簪,很是惊喜的望向徐藏明。
“是在一老匠人家发现的,一眼我就瞧出是杏花了,他们还都不认识。”
徐藏明拿过玉簪,小心翼翼别在苏晚晚发髻上。
苏晚晚看出这簪子玉质稀贵,有些心疼:“花了很多钱吧?”
“是贵。”徐藏明说得轻松,神情毫不可惜,笑意盈盈的捏捏苏晚晚耳朵,“值得,你戴特别好看。”
苏晚晚望向铜镜,忍不住摸了摸玉簪。
她发现这一,徐藏明特别喜欢送她东西。
先是平安珠,这又是玉簪。
每次分别后的相聚,都有礼物。
倒是让人期待。
苏晚晚打量着玉簪,忽然被一人抱起,她扭头看着徐藏明,有些怔住:“干嘛?”
“为夫讨赏啊。”徐藏明抱着苏晚晚走到床边坐下,把脸凑到对方面前,“晚晚,亲我。”
就这?
苏晚晚很是大方,搂住对方脖子,对着脸颊处,吧唧就是一吻。
“还要。”
徐藏明看着苏晚晚,眼中欲望升起,右手不老实的移到腰带处。
苏晚晚故作不懂:“要什么?”
“要……”
徐藏明目光落在苏晚晚嘴唇处,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将人放在床上,手指顺着晚晚脖颈,缓缓滑至衣领处。
他俯身含住对方耳垂,见晚晚肤色渐红,体温也灼热起来,这才贴着对方嘴唇,低声说:“要你。”
苏晚晚眸色已有几分迷蒙,她伸手抱住对方,就势亲了亲对方,声音软糯:“给你。”
徐藏明回来的第五日,徐老爷和徐夫人上门了。
苏晚晚很是紧张,本想端茶倒水,却都被徐藏明干了,她很是尴尬的陪着,手指不安的扭曲着。
徐夫人环顾房间,端起茶杯晃了晃,问:“连个下人都没有?”
徐藏明笑:“我和晚晚还年轻,能照顾好自己。”
“年轻?呵……”
徐夫人冷笑,将茶杯磕在桌上,她抬眸看向苏晚晚,面色很是挑剔。
发现对方发髻间的杏花玉簪后,翻个白眼,“晦气。”
苏晚晚没听清:“啊?”
徐夫人望着苏晚晚,语气不阴不阳。
“这杏花绽放时极美,可结的果子极酸,杏仁更是苦涩,吃多了还会中毒。你说这初识美好,可结局潦倒,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语音未落,屋内四个人面面相觑。
徐老爷扯了扯徐夫人,面露责怪:“胡说什么呢?”
“当然有意义。”
听见徐藏明开口,众人目光落在他身上。
“母亲,人之一生如白驹过隙,良辰美景赏心悦事本就短暂。”徐藏明望向苏晚晚,握紧对方的手,“就算结果不如意,比起得过且过的一生,我更愿意绚烂一时然后死去。”
说到这儿,徐藏明眉眼浅笑:“与晚晚在一起,哪怕只有一日,与我而言就足够了。”
苏晚晚被这话触动,她看着与徐藏明相握的手,忍不住笑起来。
君如此,妻亦如是。
只不过她比徐藏明贪心些。
她想要的,是一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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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纨绔子弟12
徐夫人临走前,拉到徐藏明到一边说话。
苏晚晚并不不介意,与徐老爷在门口等着两人。
徐老爷一直寡言少语的,这时忽然开口:“内人的话你莫放在心上,她这么说是因为一个月前,老夫拿你与犬子的八字,特意去华阳派算过。”
苏晚晚诧异望向对方。
不过心中也好奇是什么结果。
“一位自称溪风的长老掐指断言,说你们此生,犹如怀抱碗莲行于无边沙漠之中,有水却无法解渴,美景终逝,难修善果。”
美景终逝,难修善果?
苏晚晚默念这八个字。
本不想理会的,可这是溪风算出来的,所以不得不在意。
溪风出身伏羲氏,擅长符诀卜卦,已是神祇圣位。
这样的人算出的卦象,她不可能视而不见。
只是,为何会难修善果?
正想着,瞧见徐藏明朝她走来,对方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并肩而立,目送徐府二老离开。
外面风大,徐藏明搂住苏晚晚回屋,却发现人还愣着。
“晚晚?”
苏晚晚回神,微微仰头,发现徐藏明面色担忧,便安抚道:“没事儿。”
她与对方五指交握,浅笑:“我只是做了个决定。”
徐藏明好奇:“什么决定?”
“我想和所谓的天命争一争。”
“争什么?”
“争……”苏晚晚望着天空,嘴唇轻启,“与你此生白头偕老。”
听见这话,徐藏明噗嗤笑出声。
“我是没问题,几十年后就是个白头发的老头,可你是妖,又不会变老,那怎么办?”
苏晚晚本来心思沉重,可听徐藏明这么一说,当即轻松了不少,也忍不住笑起来。
“唉对了……”徐藏明把脸揪成皱巴巴的一坨,佝偻着腰凑到苏晚晚面前,故意模仿老人说话,“我变老后,满脸皱纹,做事也不利索,你还会和我在一起么?”
“不会……”
见徐藏明垮脸,苏晚晚噗嗤笑出声。
她抱住对方脖子,吧唧在脸颊处亲了一口,笑吟吟道:“才怪。”
徐藏明这才心满意足,颠儿颠儿地跑去做饭。
转眼到了除夕,梅十方和神荼竟过来了,说一起过年热闹些。
徐藏明在伙房忙碌,留下师兄妹和外来客挤在堂厅。
神荼翘脚坐在矮凳上,双手背靠软塌,唉声叹气:“我说晚晚,有条件住大屋子,干嘛缩在这小天地里啊。”
梅十方正煮着清茶,开口就怼神荼,道:“吾心安处即家,你那地府可大,怎么还不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