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游立马把鬼啊怪啊的什么的抛到脑后,加入到他们中间去。
陈游的接受和适应能力一向很高,第二天醒来睁开眼,看到升起的太阳他即刻活力四射,不管这个世界怎么变,他还活着就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就连轩辕大健都能很快接受这世上有鬼的设定,他为什么装聋作哑拒绝?
有就有呗,总有一天他死后也能变成鬼。
能提前了解死后的世界超吊。
自我安慰地吃了一顿饱饱的早餐。
水不醒宣布今天自由活动,但是下午要每人交一份学习报告。
反背村不大,村里的风景大家都已经看了个遍,有同学提议出村去玩,在保证午饭时一定能回来后,水不醒准了他们的行动。
初酒跟着大家一起出去,突然看见水不醒虚掩的门里闪过一道白影。
小白?!
直觉告诉她,她没有看错,那道白影就是总去道观里偷东西的白色狐狸!
小白为什么会在水不醒的房间里?
师父来了?!
初酒转身往回走。
陈游注意到她,叫了她一声,她没听见,陈游干脆跑过去,问:“同桌,怎么了?你落什么东西了?”
初酒:“小白。”
陈游:“什么?”
水不醒从房间里出来。
“嘘——”初酒拉着陈游躲起来。
水不醒和小白一起往瀑布后面的小树林里走过去,等他们的身影消失之后,初酒才从屋后走出来。
陈游问:“怎么了?”
初酒说:“我师父来了。”
“问的去死大师?!”陈游震惊,“跟水不醒在一起的那个吗?那个不是狗吗?银狐犬?你师父是一条狗?!!”
“当然不是。”初酒懒得跟他解释,“我不去玩了,你别跟着我。”
陈游的好奇心上来:“我觉得外面没你师父好玩。”
初酒:“……”
赶他走要废一番功夫,然而她现在要紧跟着小白。于是她警告陈游说:“你跟着我也可以,但要闭嘴,不能被水不醒和我师父看见。”
陈游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
初酒带着陈游悄声溜进小树林里,很容易找到了水不醒,主要是小白太显眼了。
瀑布后面的一片草地上,小白乖乖趴着,水不醒把它当枕头,躺在草地上睡觉,脸上依旧盖了一片芭蕉叶。
小白这个吃里扒外的狐狸!初酒愤恨地想,从来没听过她的话,天天不是气她就是偷她,让它往东它偏往西,有时候连师父都管不住它,它居然乖乖让水不醒当枕头?!
初酒找了一棵茂密隐蔽的大树,爬了上去。陈游跟着也爬上去。
树上的视野很好,能把水不醒和小白看个一清二楚。
初酒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小声嘀咕:“小白原来是被水不醒下了符咒。”
陈游压低声音问:“那只狗是小白吗?”
初酒没解释。
他们两个窝在树杈上,等了一个多小时,陈游没了耐心:“你师父呢?”
初酒摇头,但她能猜个一二,师父估计也在附近某个地方躲着。师父可以不见水不醒,但她肯定能找到小白。
又过了半个小时。
山林刮起一阵风,草木簌簌,瀑布声响,交相辉映。
水不醒突然甩出去一把刀。
大刀砍在了一棵树后。
初酒顺着弧线看过去——
师父正在弯腰拔脚前砍进土里的砍刀。
初酒内心:完了完了,师父要拔刀砍水不醒了。
陈游也看到了,他用气声问:“你师父?”
初酒点头。
师父穿着一件素色的长衫,头发全部束上去,装扮有点像影视剧里的道姑,但在陈游眼里,更像是武侠片里的隐士大侠。
身材中等偏瘦,不大看得出来年龄,气质一绝。
陈游问:“你师父平时也这样穿吗?”
初酒嗯了声,说:“这是她最贵的一件衣服。”
陈游:“……”
“我有个问题,说出来你不要生气。”陈游不等初酒答应,直接说了出来,发出直男疑惑问道,“你师父是男是女?”
初酒:“……你觉得呢?”
师父拿起砍刀,向水不醒走过去。
陈游看着她的气势,说:“我觉得你师父像东方不败。”
初酒:“……”
初酒说:“我师父打架确实从来没有败过。”
“不是这个意思。”陈游说,“林青霞演的东方不败你看过吗?我感觉你师父和她有点像。”
“对,我师父可男可女。”初酒在树杈上蹲好,她盯着师父,内心紧张不已。
师父要砍水不醒了!砍了砍了要砍了诶??
师父气势汹汹地走到水不醒跟前三米远停下,突然一弯腰,狗腿似的双手拖着大砍刀,笑道:“你好像丢了一把刀。”
初酒差点从树上摔下来。
这尼玛是师父?!!!
这辈子她从没见师父这么怂过!
水不醒拿开脸上的芭蕉叶,瞥向她:“嫂嫂。”
初酒:“……”
陈游:“?!”
水不醒带着点小奶音,嗓音像是刚睡醒。
他侧身,胳膊肘支在小白毛茸茸的身上,单手托腮,曲起一条腿。姿态非常悠闲放松,如果忽略掉他另外一只手上突然崩掉的芭蕉叶梗的话。
水不醒眯眼看着师父,又说:“原来是嫂嫂。”
第49章 宝贝 你再说一遍。
师父双手托刀往水不醒跟前走了两步, 膝盖突然一曲。
初酒双手捂住眼睛,简直没眼看。
陈游在她耳朵边低声说:“放心,你师父没跪。”
初酒心情复杂地松开两根手指, 透过手指的缝隙看到师父把刀插.进了草地里,然后她单膝跪地, 一手扶住刀柄, 谄媚地笑:“你叫谁呢?”
水不醒固执地又叫了遍:“嫂嫂。”
师父呵呵尬笑两声, 说:“其实我还有个名字,叫你妈。”
陈游:“……”
初酒:“……”
水不醒笑道:“嫂嫂确实到了当妈的年纪,笑起来眼角都有皱纹了。”
陈游和初酒不约而同屏住呼吸, 等待师父暴起砍人。
师父没暴走, 她很平和地说:“我的确有个孩子,叫初酒, 是你的学生。”
陈游猛扭头:“?”
初酒摇头,示意他看水不醒。
水不醒的笑容在脸上定格了两秒, 随即笑容更大:“嗯, 长相随嫂嫂。”
水不醒句句不离开嫂嫂, 初酒能想象得到师父能被他梗死。
“水不醒的哥哥不是水不着么。”陈游压低声音问,“你师父是水不着的老婆?”
初酒摇头,她也不知道。
陈游眼睛里迸射出吃瓜的兴奋。
“初酒在哪里?我给她打电话,她一直不接。”师父问。
水不醒说:“今天全体学生放假,她可能和同学出去玩了。”
师父“哦”了声, 朝着他手肘下的小白吹了声口哨, 说:“我其实是来找它的。”
水不醒:“它是嫂嫂的?”
师父:“小白是我的宠物。”
初酒心想, 接下来的流程应该是水不醒说“它是你的你叫它它答应吗”。不好意思,师父还真能让小白答应。
但是她忘了水不醒从来不按套路出牌。
她听到水不醒说:“可是我看上它了,怎么办?”
师父:“小白脾气很怪, 你可能管不住它。”
水不醒坐起来,向后靠着软乎乎小白的肚子,说:“脾气怪到给陌生人当枕头?”
初酒替师父吐槽,那还不是因为你给它下了符咒,要不然它怎么可能这么乖。
师父没有回怼他,而是讪笑道:“你如果看上,我送你便是。”
水不醒:“谢谢嫂嫂。”
他从小白肚皮下抽出来初酒的法器,垂眸单手转着把玩。
师父望天望地望小白,就是不望水不醒。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水不醒先说:“听初酒说法器有名字,我没听清,它叫什么?”
师父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缓缓看向他手里的法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说:“宝贝。”
水不醒捏住剑穗,抬眸:“你再说一遍?”
第一次没称呼嫂嫂。
“宝贝。”师父很狗地笑道,“我叫它宝贝,它是我们道观最贵重的东西,当然是宝贝。”
水不醒拿起地上的芭蕉叶往脸上一盖,懒懒散散靠着小白:“我困了,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