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了一个小战士来照顾刘大银李三顺和李留柱。
刘大银到了医院后就直奔开林所在的楼层,就连住的地方还没安排好呢。
小战士带着李三顺和刘大银去了招待所,帮他们安顿下来。
李留柱在医院守着开林。
刘大银和李三顺也想守着开林,被李留柱赶了回来,他们两个已经七十多岁快八十岁了,坐了那么长时间的汽车,在医院又哭了好几场,要是再不休息,真的受不住了。
其实开林在ICU,他们根本就一点忙都帮不上,除了站在玻璃外看着开林,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要三个人都回来,医院一个人都不留,他们是不放心的。
尽管李留柱也不年轻了,可他年纪却是最小的,李三顺刘大银年纪更大,由他留在这里最合适了。
这一路上提心吊胆,到了医院心情又大起大落,悲痛万分,刘大银和李三顺早就累得不行了。
小战士带着她们两人吃了饭,刘大银和李三顺就回屋休息了。
两个人没怎么说话,躺下就睡着了。
李开林觉得自己好像不是一个人,是一根蜡烛。
不对,他不是蜡烛,他是蜡烛燃烧时上面那摇曳的火苗。
四周是黑色的粘稠的空间,不时还有一阵阵风刮过,这一切,都显得释放光明的火苗那么珍贵。
火苗一开始燃烧的还算旺盛,可随着一阵阵狂风吹来,他这簇火苗起起落落,明明灭灭,马上就要熄灭了。
我是谁,我在哪里,他忘记自己叫什么了,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风越刮越大,蜡烛上那簇小小的火苗眼看着就要熄灭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根火柴从一方游荡而来,他想沾在蜡烛上,取代这簇马上就要熄灭的火苗,燃烧了这根蜡烛。
火柴上的火烧的正旺,蜡烛上的火苗却越来越小,渐渐的变成一条细线,一点火星,马上就要熄灭了。
火柴高兴起来,立马飘荡到蜡烛芯上,想等火焰完全熄灭就取代它,把蜡烛重新点燃。
蜡烛马上就要熄灭了,火星好像也快没有了,这个黑色的空间只剩下燃烧着的火柴这一点点光明了。
对蜡烛上的火焰来说,实在可怖的狂风和黑暗,反而是火柴的助燃剂,火柴的火焰越蹿越高,和蜡烛上已经快要熄灭的火星形成鲜明的对比。
无论在谁看来,这根蜡烛上的一点点火星立即就要熄灭了。
不过这没有什么,火柴燃烧的正欢,它马上就能把这根粗壮的蜡烛重现点燃。
那点点火星好像也接受了自己即将要消亡的命运,马上就要放弃抵抗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消亡后有什么后果。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再对“他”说,放弃吧,快沉入黑暗吧,黑暗才是你的归宿。
是啊,黑暗才是他的归宿。
就在“他”放弃抵抗,马上就要消散而沉入黑暗的时候,忽然有好几道声音传了过来。
那些声音他听不清楚也听不明白,但却愈来愈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剩下一道声音了,“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喝……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一转天地动,二转六神藏,三转四煞没……”
随着那些虚无缥的声音传来,马上就要熄灭的火星壮大了一分。
火柴上的火焰则小了一分。
即使如此,火星还是太小,火柴燃烧的还是太盛。
“我是一个兵,爱国爱人民,革命战争考验了我,立场更坚定……”
我是谁,我好像是一个兵!
我好像是……
蜡烛上的火星越来越亮,几乎就在瞬息之间,涨大了无数倍。
火柴的光则暗淡了许多。
火柴好不甘心,眼看火星就要熄灭,它就能点燃蜡烛了,它哪里允许到嘴的肉给丢了呢。
火柴上的光明亮了数倍,它不管不顾地朝蜡烛冲过去,想把蜡烛上刚燃烧起来的火焰给挤下去,独占那根粗壮的蜡烛。
火柴的速度很快,快的都看不清它的身影了,只看到一团耀眼的白光。
在白光的映照之下,刚有了起色的火焰根本就不够看的。
火柴的光照亮了整个黑暗的空间,燃烧着那些粘稠的物质。
一边是耀眼的白光,一边是摇曳在风中可怜的烛光,谁胜谁负,好像没有什么悬念。
可是白光忘了,这根蜡烛本来就应该属于它上面燃烧的火苗,整个黑暗的空间,是蜡烛和它上面的火苗控制的世界。
白光和那簇小小的火苗撞在一起,形成的激烈碰撞造成了巨大的爆炸,冲击波把整个黑暗空间照的比白天还要亮,所有的粘稠物质都在这场爆炸中灰飞烟灭。
过了好久,火柴没有了,耀眼的白光没有了,冲击波没有了,所有的一切都归于平静。
只有那根蜡烛还在燃烧着,只不过跟刚才不同的是,蜡烛上的火苗比起刚才明亮了无数倍。
我想起来了,我是李开林。
蜡烛上的火苗在明亮之后又归于平静,变得小了很多,只不过,这次空间没有粘稠的物质了,也没有想跟强蜡烛的火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经文和歌曲取自百度
第228章 穿书文里的炮灰
刘大银和李三顺躺下的时候还是已经快傍晚了,等刘大银一觉醒来开灯看了看墙上的表,时间是半夜三点多。
刘大银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一动,李三顺也醒了。
“大银啊,你醒了?”
“三顺,你也醒了?”
“醒了,醒了就睡不着了。”
“睡不着那咱们就起来,”刘大银已经开始穿衣服了,“咱们去替留柱,让他也歇歇。他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身体也不年轻了,可熬不住了。”
“那好,咱们一块去。”李三顺也开始穿衣服,“大银啊,你说咱们的办法管用吗?”
刘大银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叹了口气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咱们把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给老天爷了。”
“是啊,要是开林身体受伤,咱们能请最好的医生给他治病,可是这关于灵魂的事,咱们可帮不上太大的忙啊,要是这能替,我宁愿替开林受这样的罪。”
李三顺嘴里说个不停,可手上的动作可不慢,差不多跟刘大银同时穿好衣服鞋子。
夫妻两个都不年轻了,走路不如年轻人利索了,要是一起出门,他们都是手拉着手,互相搀扶着出门的。
现在是半夜,招待所的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电灯在头顶散发着光芒。
招待所就在医院旁边,刘大银和李三顺走不快,只能慢慢走着,走了二十几分钟,才到了开林病房的那一层。
这一层相比其他的病区,安静了不少。
刘大银一眼就看见了儿子,他正坐在椅子上和好几个小伙子说话呢。
那几个小伙子都穿着军装,有坐着的,也有站着的,把李留柱围在中间。
其中的两个小伙子还带着伤,一个拄着拐杖,一个胳膊吊了起来。
李留柱看到刘大银和李三顺,站起来喊道:“爹,娘,你们怎么大半夜的来了?”
听到李留柱喊“爹娘”,就有两个小伙子跑过来,一人一个,搀扶着刘大银和李三顺。
“爷爷,奶奶,你们慢点。”
李留柱也走了过来,说道:“爹,娘,这几个小伙子是开林的战友,特地过来看开林的。”
搀着刘大银的小伙子说道:“我们本来是在这里守着开林的,早上被喊去协助调查了,刚从大队长那里回来,我们就马上赶过来了。”
刘大银:“谢谢你们了,还挂着开林。”
“奶奶,你说什么话,我们跟开林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们来守着他不是应该的吗,您不用说‘谢’字。”
“奶奶,您跟我们不用说谢字。”
“爷爷奶奶,你们快坐下。”
李留柱挨着李三顺坐下,说道:“爹,娘,这三更半夜的,你们不在招待所休息,来这里干什么?我在这里守着开林,你们就放心吧。”
李三顺说道:“我们睡了好几个小时了,不累了,在招待所也是躺着,还不如在这里守着开林呢。”
“爷爷奶奶,叔叔,你们放心吧,开林一定会醒过来的。”
“是啊,队长一定会醒过来的,我们相信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