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呢...?百阾还没反应。
韩倬头上已经被郑钧立一个暴栗。
“什么玩意?一回来打头就教你妹妹这个了?”
☆、话梅罐
第二天是韩倬给百阾做的早餐。冯静蔺和郑钧立天亮不久就出发了。
一个小时后,韩倬起,在厨房瞎捣鼓,整个表情不太明朗。
百阾也睡不着,就起来想帮个忙。
韩倬用胳膊肘捣她:“坐那儿去。”他抬头看她一眼,“加件衣服之后坐那儿去。”
百阾加了件外套,然后整个人窝在沙发上。外套又厚又大,她脸都看不清了。因为太暖和,整个人又昏昏欲睡。
过一会儿,她自己清醒了。踏着拖鞋哒哒跑到厨房,准备自食其力拿个碗和筷子。
韩倬皱眉头:“早饭都做了,碗筷我不会给你拿?”
“......”
她不再找骂,再次跑回沙发小憩。
等韩倬叫醒她,他自己都穿好了衣服,居高临下看着自己。
“我去办个证。”
一秒的恍惚,以为他要去办结婚证了。望眼欲穿突然看到未来。
这算什么?百阾回神,想说声谢谢。
“......”又不确定能不能发声,她迷茫地看着他。
韩倬起床气好像好了点儿,一屁股坐她旁边,两人离得可近可近:“我送你去学校?”
百阾人也没往旁边挪动,咬了口三明治摇头表示不用不用。
后者也没客气,拿车钥匙走到玄关准备出门了。
韩倬:“看着点儿你手机。”
她点点头,还嗯了一声。
乖的一塌糊涂。
他们要都去学校先会合。老师来发晕车药,发到他们班就只剩一板了。百阾坐最后一列,没吃到。
其实她平时也是不吃的,因为会自带,可她昨天忘了,现在正盯着那一小罐话梅发呆。
齐心因为太困直接请假没来。
动物园还真有点远,北京这个点又堵,没两个钟到不了。
百阾坐在前排也深觉不太舒服。
两个字,想吐。
整个脑袋昏沉沉靠在椅背上,早晨梳的发型被弄乱了一点点。
车窗外晨光明媚,是个不忧伤的好天气。
百阾撑不了,刚解散就去了洗手间。弯着腰吐苦水。
整个人软软的也没力气。去临近的鹦鹉馆坐着看鸟,手指放在玻璃上,吃一颗话梅嘴里没那么苦。
她把话梅罐掏出来。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鹦鹉竟然说话了。
“......”百阾佩服,好厉害。
她略显惊讶地看着。绿色羽毛和黄色身体,长得可耀眼了。
馆里的鹦鹉叽叽喳喳,不得安宁。百阾坐了一会儿觉得耳边太闹,准备移位。
韩倬在居委厅里。
“您是选择邮寄还是自取?”
韩倬:“邮寄。”
“是朝阳路那个地址吗?”
“不是,我写给您。”
“好。”工作人员给他递纸笔。
韩倬写了天津市的地址。
“跨市邮费是不一样的,到付的噢。”
韩倬已经起身:“嗯。”他把递出的证件一股脑放包里,“谢谢。”
撸袖子低头瞟眼表,十点半。
hz:哪儿呢?
手机那头很快发来一个定位。
hz:等我。
其实内心有丝挣扎,但选择完全没纠结。
他屈身上车。手机叮一声。
7—[爱心]:上班呢?
韩倬眯了眯眼睛,半晌回了两个字:北京。
......
一个半点之后,两人比肩站在动物园门口。
百阾来门口接,看到两个人,的确愣住了。没想到。
其实韩倬也一样,他压根没说自己去要去动物园。不得不承认齐心真会猜。
她刚反问道:“你在北京,除了陪妹妹还有什么事吗?”
怎么说得他像个妹控似的?简直瞎来。
于是变成三人闲逛动物园。
齐心有点生病,刚刚她自己跟韩倬说的。
“要不是为了见你我才不会来。”
韩倬反呛:“那还来?见我还是传染我?”
尽管这么说,齐心要买饮料的时候他还是制止了。
“发烧喝冰的,还可乐?”
齐心扮乖说好。
他没搭理。
百阾不用说话,她脸色没好到哪儿去,难受着那股劲又上来了,如鲠在喉。
韩倬好像看出来了,默默扶了下她的肩。
百阾看着他,眼里水光无边。
走到一大片槐树下。
百阾费劲掏出包包里的拍立得,不小心把话梅罐也带出来了。盖子弹出去,话梅撒了一地,圆滚滚的跑出几米远。
“哇...”齐心看着圆乎乎在滚的话梅们由衷感叹,“来野餐的吗?”
“......”百阾蹲下身子来捡。
韩倬见状也要,但被百阾拉住。
“我什么时候这样金贵了,捡个话梅都不行?”他好笑。
百阾低头捡自己的。
齐心笑笑:“算啦你别蹲了,我来帮忙不就好了。”
韩倬已经蹲下身:“病号还是少折腾。”
齐心巧笑倩兮,没说话。
她是唯一站着的,拿起百阾的拍立得,咔嚓咔嚓对着槐树拍了两张。相机吐出相纸。
“你是想拍这个吧?”
百阾嗯了声,分一张给齐心。
“这个你自己留着吧,不过能给我和韩倬拍张合照吗?”
这话,未免太过嚣张。
韩倬插话对百阾:“你们这活动什么时候结束?”
“三点。”齐心抢答。
还有挺久,三人买了扑克坐在长椅上斗地主。
韩倬把把叫地主把把输。
玩了三轮,齐心有异议了:“你这牌还叫什么地主?”
韩倬眼皮也没抬一下:“不用您管。”
“......”
时间不是用来打发的,是用也不够用的。韩倬有些后悔,这算什么?早知如此不如把吴其沥拖出来唠嗑,难得回次北京就是这样过来了?
叶片飘到扑克上,这种美或萧瑟三人都感受不到了。
三点到,百阾坐韩倬的车回家。
齐心倒突然又说自己有人接,走了。这要追不追要粘人不粘人的奇怪态度的确...韩倬不吃这套。
“天儿可真凉了。”这算自言自语。
百阾从后座拿出一个小袋袋,里面是毛茸茸的方向盘套。
还带两个耳朵,带两个垂下来的小脚。和沉稳的车型也是形成强烈反差。
韩倬看到了:“......”
他觉得无所谓:“你买的?一会儿套上。”
手机进来一个语音,百阾毫无防备点开。
“阾阾,我马上又要接受治疗了。”李佳诺的声音回响在小小的车内,她在哽咽,“我不想去,怎么办,你救救我。”
槐树落蕊在车外掉下。百阾顿然初醒般领悟到其中意味。
又是一条,手机自动在播放。
“呜呜呜呜呜...”话筒那边而后传来医生的轻声音,“李佳诺同学,不要浪费时间了好吗?”
“佳诺。”她的妈妈也在叫她,“快去吧。”
语音被百阾手忙脚乱掐静音了。但韩倬早已听明白。
他面不改色开着车。心里寻思着点儿事。
怎么说?
这小家伙自己都过得一塌糊涂了,还管别人的事儿,天天听人家倒苦水?这肯定不行。
帮是肯定帮不到的,刚刚语音里说的“救”字百阾承受不起。
但你真让她别管了任谁也做不到,毕竟之前是朋友。两人这样“抱团”取的可不是暖,真怕是越抱越凉了。
韩倬沉吟片刻,道:“阾阾。”
他想先问问她还有没有不舒服。但自百阾高烧那次后,好像就连不舒服一词都已经变得敏感。太容易唤起两人吵架的,不开心的记忆。
他想先把车子靠边停一下,两人就这件事好好谈谈,趁着他还没走。
然而车子刚停稳,韩倬还没来得及开口。
百阾就立马打开车门弓腰。
韩倬不明所以,想看看她怎么了,百阾还不让。
一只手伸出来抵在韩倬衣袖手腕处。
韩倬差不多知道了,想问她怎么坐大巴没吃晕车药。下一秒,话又全咽下去。
想给她找瓶水,但翻了隔板也没有,就一瓶他早晨喝过的。
百阾差点没把胆汁吐出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拿纸巾擦擦嘴,低头确认有没有吐车上。
刚重新坐正,就看到视线里的一瓶水。明显被开过的,少了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