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知道你还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喜?让我好好想想。”男子苦笑着说了一句,隐隐带着一些温情。
“好,你好好地想,我不催你,今天若是想不出,就在这里陪我。”傅瑶琴露出一丝笑意。
男子没有再理会她,当真开始盘算起来,负着手在本就不大的房间里面来回走动着。
傅瑶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注意着他脸上任何一点变化。
男子先是略有些焦虑,似没有头绪般来回踱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脚下听了下来,闭着眼站立良久,最后,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神色再一次平静了下来,他仰头望着屋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似乎做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然后转过身来,以更柔和的眼神看向傅瑶琴,“琴儿,你要相信我是真心待你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嗯?”傅瑶琴仰头看着他,一脸疑惑,“你只管说,不要卖关子,我说过了,什么都听你的。”
“若是要保全你,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要委屈你一些,但是你尽管放心,日后我定然给你一个交代,绝不让你白受委屈。”男子挨着她坐下,将她抱在自己的膝上,语音有些发涩,“但此事重大,万一泄露出去,你我皆。万事难逃其咎。”
说完,他贴着傅瑶琴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短短的几句话,傅瑶琴却被惊得犹如触电一般,整个人都似乎没了知觉,木然地任由他抱着。
男子看她的反应,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并没有让她察觉,很快便又一脸柔情的哄劝道:“琴儿,我也知道这么做太过委屈你,可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也知道我的心志,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日后我定不会亏待你!”
说完,他伸手去抚摸傅瑶琴的脸,却被她下意识地躲开了。
“可是……可是……”傅瑶琴只觉得浑身冰冷,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恐惧。
她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强大,也许对于眼前的男人也并不那么了解,这一刻,她的脑海里乱极了,她想逃避,可却无处可逃,只要一抬眼,便会对上男人那双狭长的眼睛。
“没有什么可是,你必须照我说的去做!你也知道,你我的事儿,若是泄露出去,我们就都完了。”男子不容她逃避,扳过她的肩膀,用头抵着她的额头,缓慢而不容拒绝地道,“我也是为了我们的长远着想。我当然是喜欢你和你肚子里的骨肉的,但是。你我现在都没有办法面对这一切。”
“那我的以后呢?”傅瑶琴茫然的看向他,像一件易碎的琉璃。
见她有了妥协的迹象,男子的口气也温和起来:“你放心,只要你照我说的去做。一旦成功了。我们就什么都不需要再怕了,你想要的什么我都给你。你也知道,你姨母这些年一无所出……”
“真的?”傅瑶琴像一个小姑娘,虽然明知道不应该相信大人的承诺,但还是舍不得放弃哪怕一点可能。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相信我,我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好,为了我们的孩子好”他向傅瑶琴的腹部伸出手去。
“如果……如果我做不到呢?”傅瑶琴拉住他的衣袖,还是有一丝挣扎,“为什么不是宁王呢?明明那日……”
男人听了这句话,眼神危险的眯了眯,“怎么,你当真是想着宁王?”
“我没有,我只是疑惑,你不是一直都让我接近宁王吗?”傅瑶琴慌忙摇头。
“今时不同往日,更何况你也知道宁王对你并没有什么感情。眼下只要扳倒了那两个人,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又能算什么。”男子的眼神里充满了志在必得的算计。
“可我怕。”傅瑶琴将头贴在他的胸膛上。
“你只管瞄准了这一点,其他的事情都由我来做,我向你保证,会很快就过去的。”
傅瑶琴低了头不再说话,男子也不着急,想了想又低声说道,“即便你不为自己,也要为你的家里想一想,你父亲现在已经被停职,如若不能好好收场,那就只能陪你一起经历牢狱之灾了。”
傅瑶琴的身子猛然震了一下,抬起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我听你的,只要我父母平安,我什么都听你的。”
第68章 出发
看着一向刁蛮任性的傅瑶琴,此时颤抖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男人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真正的温情。
他低下头握住她冰凉的手,缓缓却有力的将她扶了起来,紧紧的把她拥在身前,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像是对着一件珍贵的宝物一般,生怕一不小心就给碰碎了。
但牢房毕竟不是等闲之地,更何况傅瑶琴此时身份敏感,男子也不便多留,见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便又重新穿好披风,悄悄离开了。
在他的身后,傅瑶琴缓缓直起身子,收起了方才的软弱,眼神里仿佛闪烁着寒星,直直的凝视着他离开的身影,伸手缓缓抚摸着自己的腹部。
有人欢喜有人愁。
此时的宁王府里却是一团忙碌。
这是宁王宋熙第一次领差事,也是第一次出远门,一向养尊处优的他,可是忙坏了陈公公和宫里派来的一干执事,生怕他有个好歹。
可宋熙却管不了这么多,他现在是满心的欢喜和兴奋,一想到即将和傅锦言见面,他就恨不得生一双翅膀即刻飞到陇西去。
“依老奴的话,殿下还是再等几日,等钦天监好好看看,择一个黄道吉日才是。”陈公公跟在他的身后,心里总觉得不大安宁。
“这等大事怎么能等呢?”宋熙正听随从汇报出城的安排,压根没把陈公公的话放在心上。
听着听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怎么这样紧急的公务,作为钦差出一个城还有这么多的繁文缛节?什么辞行什么送别,简直是耽误事。
不过这个也由不得他,只能忍着了。他叹了口气,往椅背上一靠,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看向一边的程公公,“阿公,我前些日子让你准备的东西可都有了?”
陈公公连忙上前,“哪敢耽误,早就按殿下的要求备妥当了,不然殿下亲自过目一遍?看看还少些什么。”
宋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少肯定是少的,只是一时间我也想不起来还要准备些什么了。”
说完,他皱眉想了一会儿,看着庭前悄然飘落的树叶,忽然眼睛一亮,“眼见着天要凉了,陇西不比京城。那里冷的早,寒气又重。衣服是要多添些的才是。”
陈公公看着他想一出是一出的,也不敢说什么。
他自然知道宋熙所说的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令他魂牵梦绕的傅锦言,只等着宋熙继续吩咐。
“你开了库房看看,我记着年前父皇曾赏赐了一件进贡来的狐裘,还有几件成色上好的暖袍披风,找来都打包带上吧。”宋熙快速地将王府里的收藏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陈公公的心里抖了一抖。他说的这般平常,像是白菜似的随便送人,但那些东西可都是令几位王妃无比眼红的稀世之宝。
他猜不透宋熙究竟是着了什么魔道,不过眼下他在兴头上,也只能依了他。
至于以后如何,这也不是他一个奴才能操的心,上面还有皇上在呢,一想到皇帝的英明神武,他也就心安了很多,忙不跌的带着人往库房去了。
他心里急切,自然一切从简。安排妥当之后,便立即向皇帝请求出京。还得到了皇帝的一顿嘉奖,说什么宁王虽然年幼未经历练,但能够为国分忧,诚可嘉奖。
陈公公听说后,又是一阵心悸,生怕事后皇帝知道宋熙这般心急如棼,其实只是为了一个女子,往严重了说,这可是欺君的大罪。
但不管怎么样,宋熙终于如愿以偿地动身了。
出行那日自然有文武百官前来为他送行。
本来在朝堂上时见他那般主动请缨,众人还都觉得,他果真如皇帝所说,是一个可造之材。可当看了他身后车上的一个个箱笼时,虽然脸上堆着笑,心里却默默地摇头叹气。
身为钦差,竟然带这么多的物件,果然还是个绣花枕头,只是做足了表面功夫而已。
宋熙可顾不得在意他们怎么想,只恨不得连夜赶路,一日便到得陇西,看看他心心念念的人是胖了瘦了,见到了他是惊还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