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攻略(73)

先是父亲被冤杀,其后自己入狱,接连遭受无端的审问,好不容易挨到出狱,还成了自己叔父家的奴仆,被祖母白眼相待、堂妹刁难、堂兄□□。

虽然直到现在,她也并不相信,傅瑶琴真的能对她痛下杀手,可事已至此,她也无力挽回。

只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只要能够追查出幕后主使者,定然能够换他们一个清白,到时她再向他们谢罪。

见她执意要出门,早就有丫鬟去禀报林彦知,还没等她收拾妥当,林彦知已经到了门外。

等她更好衣之后,才进来,不等她问就把朝廷发来的消息一一说了一遍。

一切果然如她所料,皇上在听到有人远赴陇西刺杀她一个罪官之女,并且凶手一夜之间尽皆灭口之后,龙颜震怒。

最先受受到殃及的就是他叔父一家。

按照凶手之前的供述,一切都是由傅瑶琴指使他们做下的。于是第一时间傅瑶琴便被京兆尹的差官押入了大牢。傅侍郎也暂被停职,等候讯问。

一个犯官之女竟然值得费这样的心机,不用说皇帝也知道这背后意味着什么,于是在林巡抚的提醒下,当年傅大人的案子再一次被提了出来。

皇帝重新组织了人马,决定重新审查,要将这一系列事情差一个水落石出。

她原本以为听到这个消息自己会很开心,可此时却不知道是悲是喜,漠然沉吟了良久。

对于叔父一家的遭遇,她是深有愧疚的。

但听说皇帝要重查当年父亲遭遇之事时,她内心又多了一丝希望。至少从皇帝的态度来看,也可能结果并不像她之前所猜想的那般令人绝望。

不过经历过这一番磨难,她再也不是当时那个冲动、容易轻信的女子。

回来之前,她曾再三嘱咐过吴铁柱,要求他一定不要把他知道的事情说出去。一来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给他招来杀身之祸,二来不在恰当的时机说出来,只会中了敌人的下怀。

眼下虽然皇帝发了话,但她并没有把握这一次就是顺利的。毕竟暗中主使的人,也有能够调动军队,杀人之后栽赃嫁祸的能力,即便不是皇上本人,也是一个身份高不可及的人。

现在的她压根赌不起。

抱着越是少人知道就越安全的想法,她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对林彦知提起吴铁柱的事。

不说对谁都好。

“对了,你知皇帝派来的钦差是谁吗?”见她良久不说话,林彦知为了活跃气氛,主动说道。

“按例来说应该是监察御史,只是不知这回派了谁来。”闻言傅锦言想了想,随口说道。

林彦知摇了摇头,脸上有些玩味:“皇帝派来的,竟然是五皇子。”

傅锦言错愕的抬起头,一时间实在有些猜不出皇帝是怎么想的。

五皇子宋熙?一想起那个出城时还不忘与她纠缠的少年,尤其是时时还能从李玄霜的信里听到他各种孟浪荒唐之举的事迹,她实在难以把那个人同肩负重案的钦差联系起来。

更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如此重大的事件,皇上会派一个毫无根基,也无经验的皇子过来。

想着想着,她的心不由得又沉了下去,难道这一切都只是皇帝做出来的幌子?

一想到此,她好不容易活泛起来的心思,又渐渐的沉寂冷却了。

林彦知见他一声不吭,神情有点黯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什么问题。

他竟然忘记了傅锦言之所以被贬到陇西来,一切的源头就在五皇子的身上,这会儿,他又专门为这案子过来,两人见了岂不尴尬?

这个关头他提什么不好,偏这一茬,真是该死!恨的他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你不要多想,还是好好休息,养好身体要紧。”一向能言善辩的他如今说气话来却如履薄冰,“不管他以前如何,如今身负重任,代表的是皇家的身份。便也要依法行事。你不要太过担心了。”

只是傅锦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压根就没有认真听他在说什么。

林彦知见她兴致不高,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让她好好歇歇,便离开了。

他们在这里忧心忡忡,远在京城的宋熙却兴奋得怎么也睡不着。

一想到阔别多久,终于又要见到他的皇后,他就高兴得忍不住咧起嘴角,满脸笑意,吓得陈公公还以为他发了什么癔症,再三委婉地提出要请太医来看一看。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他在那里高兴。傅侍郎的家里,却像是被愁云惨雾笼罩了一般,人人脸上都挂着寒霜,时时能听见傅老夫人婆媳两人的低泣之声。

如今傅侍郎是戴罪之身,哪里也去不得,只能在家里被一群妇人围着,听她们的抱怨、哭泣,实在也是烦心的不行。

“我那苦命的女儿呀,怎么就摊上这种事儿了呢?”一想起在狱里受苦,而且以后半生也都毁了的傅瑶琴,傅夫人的眼泪就没干过。

“还不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竟然干出这种为人所不齿的事情来。”纵然好脾气,听得多了,傅侍郎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怨气。

傅夫人听了这话,伤心得直接倒在床上,哭的越发肝肠寸断。

傅大人暗叹了一声“家门不幸”,无奈只能软了口气,“你也别再伤心了,哭也没用,还不是你往日里惯着,她才会闯下这种祸事来。”

“你这没良心的,往日也不见你说她一句半句,怎么出了事便都是我的错了,感情她是我一个人生得?。”

傅夫人从床上又坐起来,擦了擦肿的像桃一样的眼睛,反唇相讥道。

“她一个女孩儿家,我管什么?我当时倒是说过要她与锦言好生相处,你们谁听我一句半句了?现在竟闹出这手足相残的名声,以后她可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去,好歹是你的骨肉,你倒是想想办法去呀!”

“我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还能想什么办法,你没见平时那一班人现在都恨不得绕着我走。”傅侍郎摊了摊手,一脸为难。

陪进去一个女儿也就罢了,怕只怕他的官也要做到头了。

他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若不是靠着长兄、岳父和恭王的一路扶持,他断然不可能有今天。

事情明明还诶有审问清楚,他们却一副傅瑶琴的确犯了人命一般,自然也是有因由的。

傅瑶琴一入狱,京城里的风言风语便漫天飞,其中最详细的一条,说的是傅瑶琴于某年某月某日,借着前往裕王府赴宴的机会,攀上了裕王这个高枝。

因为嫉妒自己堂姐的美貌与当时差点抢了宁王的旧恨,便吹了枕边风,说动裕王派人去杀了自己的堂姐。一时间传的言之凿凿,甚至连他们发生不轨之举的时间都真真切切,由不得人们不信。

甚至傅夫人还记得,那日傅瑶琴的确是去参加了裕王府的晚宴,很晚才回来,而且形容憔悴,从那之后不仅性情越发蛮横,不允许她多过问一句,还经常一整天不着家,说是去寺里上香,可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去干了什么,再结合谣言,心里不由得也信了几分。

再者以前傅锦言在的时候,她们就合不来,这一举动也不是做不出来。

一想到自己视为依靠的女儿却害得家宅不宁,傅夫人就气也不是,恨也不是。只能用眼泪来冲刷自己心中的郁闷,摊上这种事,任凭谁也知道她们下半辈子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好了,再等等吧,不是还没什么消息么,我已经央求过恭王了,他总能想些法子出来。”傅侍郎递给了她一块干净帕子,既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你也别再这么愁眉苦脸的了,先去看看母亲吧,好好宽慰宽慰她,她年纪大了怕是经不住。”

傅侍郎叹了一口气,柔声道。

随后又想起近日越发不着边际的儿子,立即又气上心头,恨声道:“承庆那个不成器的,这会儿又不知道哪里花天酒地去了,家里都大难临头了,他还有心情在外面闲逛,真是畜生都不如,白瞎了祖母平时那般疼他!”

傅夫人本来收了泪,一门此言,想到一双儿女终究都指望不上,忍不住又低低的哭了起来,

傅老爷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独自向母亲的住处去了。

傅老夫人年轻守寡,把他们两个兄弟拉扯成人,都还这般的有出息,自然是一个刚强之人,可此时见了儿子也不由得双手发颤,两眼泛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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