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言猛的抽回手,脸涨得通红,怒视而视,扬声道:“堂哥还请自重,我要——”
他反应极快,一把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禁锢住她的双手,容不得她有半点挣扎,他先是透着门缝往外看了看,见没有惊动旁人,更加放肆了,“装什么贞洁烈妇,宁王面前你不是温顺的很吗?今日就算是闹出去,也是你勾引的我,看有谁会信你,倒不如乖乖的听话,日后有你的好处!”
傅锦言眼里恨不得喷出火来,奈何傅承庆早就迷了心窍,什么都不看在眼里了。
闭上眼睛,沉默了片刻,她突然似妥协了一般,慢慢放弃了挣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傅承庆先是眉头一皱,还以为是自己用力太大,把人捂晕了过去,松开了手也不见她反抗,不由大喜,才要动手脚,却被傅锦言伸手制止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今日我有点儿累,这里人来人往的也不安全,你若是真心,不若改日,找一处背人的地方,如何?”
“你想骗我?”
“这里是你的家,我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她此刻的神情太过凄凉,再加上门外突然传来说话声,傅承庆也有些动摇,想了想,恶狠狠地掐着她的下巴威胁了一句:“好,我等着你,你若敢食言,胡乱声张出去,我保准让你生不如死!”
“后日子时,你在叔父的书房等我。”傅锦言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异常果决。
“书房?”
“那里偏僻,晚上也没人值守,你若害怕就算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到时好好等着就是了!”
傅承庆压下心头的兴奋,斜睨了她一眼,自行开门去了。
他身后,傅锦言的眼神越来越冷,犹如无形的冰刀,直直地朝着他的后背扎去。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今天更新晚了,手速太慢了o(╥﹏╥)o
第16章 夜半
傅承庆离开良久,她才理了理云鬓,若无其事地出了门。
傅家眼下虽没人敢指派她,她也尽量不让自己闲着。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不出几个时辰,她就觉察到其他人看向她的眼神不对,偷偷摸摸地瞥向她,她一看回去就躲开了,还不时三两个聚在一处说些什么,虽然听不清楚,直觉与她脱不了干系。
想起傅承庆将她堵在屋里时门外的动静,不用问,她心里就了然了。
“姐姐,你怎么了?”
绮兰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身手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她下意识地一扭身躲开了,反倒下了绮兰一跳。
“是你呀,我没事。”
“那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事,你来做什么?”
她向四周望了望,没有看到傅瑶琴的身影,恐怕绮兰又是擅自跑过来的。
“小姐出门去了一直没回来,院里又没什么事,我们就都得闲各自出来溜溜了。”
绮兰夺过她手中的扫帚,替她扫了起来。
傅锦言也不同她客套,在一边站着同她闲聊,来转移心中的烦闷。
半晌,见四下无人,绮兰收拾好之后,突然神秘兮兮地拉着她在一处花丛前坐下。
不等她问,绮兰就一脸担忧地开口了:“姐姐,公子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傅锦言听的眉头一簇,“你听说什么了?”
绮兰往这边来的时候,还是怕碰到管事妈妈挨骂的,所以只见背人的地方走,无意间就听到老夫人跟前的一个妈妈再同别人嚼舌根,说什么青天白日的,亲眼看见傅锦言勾着大公子傅承庆进了屋,不知道有什么不能当着面说的,那不怀好意的语气,气的她恨不得跳出来狠狠打她们一顿!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姐姐!”
一想起傅承庆下作,绮兰就觉得害怕,眼也跟着红了。
“别担心,我没事,由她们说去。”
傅锦言手指抓着衣襟,指尖微微颤抖,强自镇定地安慰她道。
“咱们要是能逃出去就好了。”绮兰怎么也放心不下来,脑子里一阵胡思乱想,“好在夫人和小姐都不在,不然传到她们耳朵里,可就了不得了!五殿下要是来了也好呀,姐姐还能跟他求求情,怎么就没有一个能帮帮我们的呢!”
“你呀,怎么比我还操心,记住一句话,求人不如求己。”她这么紧张,傅锦言反而开怀了不少,反过来劝她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至于宋熙,也许真的是她太操之过急了,那样一个涉世未深的王孙公子,还是不要拖他下水的好。
打定了主意,这两日她专一盯着二门处,见傅承庆出了门,便趁机去书房找了一趟傅老爷。
她没有说具体有什么事,只是要他答应晚上在书房里歇一宿。到时他自然就会明白了。
傅老爷虽是一头雾水,但出于对这个侄女的偏爱,也就由着她摆布了。
当日晚上,月黑天高,傅老爷现在后院小歇了片刻,估摸着时间,起身往前院去了,既没有带随从,也没有提灯笼,都依傅锦言,悄无声息地进了书房。
约莫又过了一两个时辰,突然又有一条身影鬼鬼祟祟地摸到了书房门前,迫不及待地探进身去。
书房里没有掌灯,后进去的人凭着记忆摸到书房的榻前,伸手往榻上一摸,果然有一具温热的躯体在上面,当下情难自己地扑了上去,嘴里心肝宝贝地乱喊着,手上也不老实。
然后就听见一阵桌椅倒地的声音中夹杂着咆哮与哀求,声响大的惊醒了整个傅府。
下人们腰带还没来的及系好,一个个便带着各种家伙事冲了过来,有以为糟了贼,拿着绳索、铁锹的,有以为失了火,带着水桶、木盆的,阵仗十分可观。
其中有管事的大着胆子凑过去,听清楚屋里的动静后,脸上的表情越发严峻了。
三更半夜的,傅老爷究竟哪里冒出来的邪火,把大公子打的都喊出猪叫声来了,靠的太近,还真是有些慎人。
管家听的明白时,院里的众人也都缓过神来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哎呀,一群蠢材,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告诉老夫人去!”管家折返回来,一叠声地催道。
等老夫人赶过来的时候,屋里的动静已经小了很多了,根据声音来判断,应该是傅承庆实在挨不过,出手将傅老爷制伏了,只能听见傅老爷气喘吁吁的怒骂声。
“还不快开门,让我看看你们爷儿两个大半夜发的什么疯!”老夫人由丫环搀扶着,使劲拍了拍门。
约莫是傅承庆听见来了救星,松开了傅老爷来开门,让傅老爷得了自由,随后又是一阵“畜生”、“孽障”的怒骂声,伴随着椅子、笔筒等摔落的声音。
“作孽哟,这究竟是怎么,莫不是连你娘我也要打不成!”老夫人被砸在门上的声音下了一跳,退后了几步道。
这时傅承庆开门跳了出来,又反手将门拉住不放,一脸狼狈地看向老夫人:“祖母快救救我!”
傅承庆此时衣衫不整的,一边脸上无道鲜红的手指印肿起老高,额头等处不少血红的擦伤,一说起话来,疼的龇牙咧嘴的。
“我的小祖宗,这、这、你老子是疯了不成,竟下这样的死手!”
老夫人心疼地一把将人抱住,又换来傅承庆一阵阵的抽气声,很明显,那些桌椅板凳也没有放过他的身体。
但奇怪的是,这次傅承庆只是求救,却半句也不提傅老爷究竟为何这般毒打他。
傅夫人不在家,老夫人年事已高,撑不住大半夜的这般闹腾,当下不分对错,将傅承庆带回了自己的住处,由着傅老爷一人在前院发火。
直到第二天,傅承庆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着了傅锦言的道了,不由气的咬牙切齿。不等他想好如何报复,傅老爷的话已经传了过来。
为免他再这样混账下去,决定让他出京城去历练一番。
傅承庆脸皮再厚,一想起昨晚的误会也是面皮发烫、无地自容,虽然不情愿,可也实在不想再在家里呆着,也就胡乱地应下了。只躲在老夫人处,等着傅夫人从顾府回来,道过别后便上路。
傅老爷犹不放心,看着留在身边的傅锦言,也是愁眉不展。
顾老爷惧内了大半辈子,到老终于硬气了一回,在那个官奴揽下一切罪名,随后吞药自杀之后,他宁愿休妻罢官,也要保住顾显这个私生子,顾夫人哪里肯善罢甘休,一时间搅得满城风雨,连皇帝都跟着头痛,原来的彻查改成了尽快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