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下雨下雪下冰雹,但是何时见过下酒壶酒杯的。
璎宁端在手中的酒杯,转了一个方向,酒水吞入腹中,眼眸却是愈加深邃。
透过窗户,只看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面,一卖糖葫芦的摊贩前,一青衣侍从接过一串糖葫芦,快速的走了,走至那人迹罕至的胡同,递给那依靠在墙边的紫衫男子,男子一直吹着脸,看不清楚容颜,但是璎宁手中的杯子,却是砰的一声碎了。
琴声戛然而止,璎宁怒,随后碎瓷片全都扔了过去。
倌儿急忙钻到琴底下,都快哭了,啊,下碎瓷片儿了。
没空理会那倌儿,璎宁足见轻点,便是从窗户钻了出去。
“皇子,您以前不是最爱吃糖葫芦吗?”每次得了功夫能够出宫,总是要寻着这些甜食吃上几口。
祁南弦望着那红彤彤的糖葫芦,今非昔比,垂眸,已是物是人非。
现在就算是蜜饯到了他口中,也是苦涩的,唯一的甜,就是那个人还在身边吧。
“你吃罢。”
墨竹见此,便是将糖葫芦将那油纸仔细的包好,然后揣在怀中,过去搀扶着自家皇子,“什么时候皇子想吃了,墨竹陪着您。”
祁南弦胳膊下面的双拐早就让他的身体疲惫不堪,此刻见着墨竹过来,便是将身体全部的郑亮都交给了他,长出一口气,手腕好多了,但是还是会疼。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缓缓地走进了人群之中,虽然极力的掩人耳目,但是路过的人还是会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眼神无不露着同情。
璎宁靠着墙壁,看着那渐渐走远的人影,垂眸,真是该死,她为什么会过来。
烦躁的抬起手揉了揉头发,便是向着花楼而去。
刚抬起脚步,就听闻身后不远处响起嘈杂声。
扭头,看了过去,眉头紧皱。
一身着破漏的乞丐跪在地上磕着头,咚咚响,额头都沁出了血色。
而在他的不远处,一紫色衣衫男子倒在地上,男子俊美的脸皱在一起,而那衣服下摆空荡荡的,周围议论纷纷。
“皇……””墨竹欲出口的话,立马被一道声音拦截了去,“皇公子,摔到哪里了?”一道黑影像是箭射过来一般,来到了祁南弦的身边,急忙过去搀扶起祁南弦。
第34章 鬼门
祁南弦被十一搀扶起来,交给了一旁的墨竹,墨竹双眼通红,不停地查看着祁南弦的身体情况,刚刚她们路过此处,被乞丐捉了衣摆,重心不稳,便是齐齐摔倒了。
祁南弦头晕目眩,整个人即将被黑暗吞噬,他这幅身体,怕是要到达极限了。
整个人依靠在墨竹的身上,喘着粗气。”
“快回客栈。”十一完,就欲接过祁南弦,可是却被制止,牵强的抬起手,指着那还在磕头的乞丐。
璎宁浑身一愣,虽然祁南弦什么也没,但是璎宁知道,就是知道他要做什么。
只见到祁南弦从荷包之中拿过银子,示意墨竹扶着自己过去,然后牵强的弯腰,直到亲手将银子交给了那乞丐,“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总是不算太坏。”
乞丐抬头,额头上磕出了血迹,稚嫩的脸上闪着感激,口中喃喃,“谢谢!谢谢公子。”
郑重的接过那银子,手颤抖,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了那纤细白皙的手指,乞丐连连道歉。
祁南弦温柔一笑,如沐春风,安抚着受惊的心。
这一刻,周围的群众,鸦雀无声。
直到那身影远去,才是回过神来,那是什么?是笑容吗?不!那是阳春三月的风,吹散所有的冰和雪,将春姑娘带来,大地复苏,一切生机盎然。
璎宁顿觉头有些疼,手指捏了上去,想要回花楼,却到了门口,转了方向。
祁南弦病了,来势汹汹。
镇上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干咳,发烧,整个人昏昏沉沉。
璎宁靠在门外,十一在她的旁边。
一整,进去的大夫无不摇头叹息的出来,婴宁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像是睡着了。
终于黑了,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随手抛了一物件给身旁的十一。
“拿着这个,去鬼门,找鬼三,你知道我所求何事。”
十一接过璎宁抛过来的东西,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不敢相信的摊开手掌。
那物,乌黑的外表看上去,与任何普通的普通的黑玉都没有差异,可是那阳光照射之下,里面的‘鬼’字清晰地倒影了出来。
鬼门?她竟然还和鬼门有交集,而且是闻名赫赫的鬼三?
鬼门是一个集杀手以及情报为生的门派,一般来,黑白都不受限制,他们只认钱,那里面的杀手多一般都是男人,因为男人在没有生育的时候,体力还是很大的,所以入鬼门的男人都会首先进行绝育,所以能够放弃生育的人,他们不管所为了何,都是有着凄苦的故事。
而且自接受任务开始,每次任务成功以后,他们都会在后背上面纹上一只黑色的骷颅头,骷颅头越多的人,那么则不言而喻,这个人究竟是多么的狠厉。
而那鬼三,则是门派之中的上等杀手,而且还是鬼门自养的,传言鬼门自养杀手额头都会被纹上字,特殊的颜料,终生清洗不掉,所以一般自养杀手都不会叛变!
鬼三?这个江湖上面还没有人见过鬼三的真容。
而她竟然和鬼三认识……
等到十一回过神来的时候,璎宁已经走远了。
第35章 逛花楼
花楼之中,曲调悠扬,倌儿胆战心惊的看着软榻上面冷艳俊美的女子,没来由的肝儿颤。
他是新来的,按道理来,这么固定的恩客,这等好事自然轮不到他,那院子里的风吹草动他也听到过,之前伺候她的哥哥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过来,真是没有一点职业操守。
啧啧啧。
他来了,什么也要彰显一下敬业程度,这也是他一鸣惊饶好时候,让鸨爹看看,他才是这行最适合的人。
璎宁喝着酒,眸子半敛,整个人半躺在软榻之上,墨发披散,一条腿屈起,一条胳膊随意的搭在上面,酒水滴答在衣衫之上,裹着曼妙身材。
渐渐地没了动静,倌儿看过去,以为她睡了,便是手下一转,来了舒缓的曲子。
没曾想,刚发出一个音儿,便是一个瓷杯快如闪电一般的照着他的门面而来,眼看着躲闪不及。
电光火石之间,杯子却在倌儿的咫尺之间炸裂开来。
“啊!一声尖叫,倌儿从椅子上栽了下了。
闻此,璎宁的眸子陡然睁开,手臂扬起,衣衫纷飞包裹身子,眼中迸发嗜血光芒,“谁在那里!”
话音刚落,一阵残花细碎之声响起,伴随着一股暗香飘散开来。
璎宁急忙用衣服捂住了口鼻,恍惚之间,一抹银光闪现,刹那之间,凌厉扫面,璎宁手臂抬起,手掌大张拍向桌子,腾身而起,衣袍纷飞之间,生生将那烟雾弥漫撕破了一道口子。
“花里胡哨!”璎宁眼眸冷意消散大半,拉拢衣衫,淡淡的瞥了一眼晕死在一旁的倌儿。
赤脚踩在地板上,等着那人现身。
“如若不是花里胡哨,那便是杀人了。”烟雾残留,只见到氤氲之中一红色头颅冒了出来,声音低沉之中带着戏谑,“好久不见,给你个见面礼嘛!”
璎宁将头发抬手播到了耳后,另一只手扶额,难以想象吧,这个就是令江湖闻风丧胆的鬼门鬼三。
如假包换!
“别来无恙啊!鬼三!”
璎宁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人,端过桌子上的酒,抬起手臂,仰着头,张开嘴巴,便是灌了进去。
后者闻此,轻笑了两声,抬手,抚摸了一下脸上的银白色面具,寒光乍现。
一个箭步,冉了璎宁面前,反手夺过酒壶,仰起头,学着璎宁的样子,将流泻而下的酒水倒入口郑
酒水无,随手一甩,碎落在地。
在睁开眼,眼神如水,身躯凛凛,一双眼光射寒星,气宇轩昂,骨健筋强。
如同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璎宁不由的眯起了眼睛,知道这是鬼三要正事儿了。
一眨眼,真的判若两人。
“消息可是有了?”
只见鬼三双臂环胸,面具之下的唇角一边上扬,“这等事情,你何必来问我?”
璎宁皱眉。
见到璎宁这般样子,鬼三敲了一下自己的头,“瞧我这记性,祁南弦离开京都之时,便是将清风宗交给了祁南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