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颜颜抓紧刷题，等一会儿顾沈嘉他们过来了，她应该就学不下去了。
一道题都没刷完，顾沈嘉这个移动小喇叭就找到地方，远远地喊：“小颜颜，干嘛呢！咦——居然在做题！”
他和许柯也坐在桌边的石凳上，他问：“刚才在篮球场，你要和我说什么啊？”
“……没什么。”她总不能现在再说她的水喝过了吧。
“体育课都在学习，很有我们班那些人的风范啊！真的我就特佩服他们，我怎么就学不进去？”顾沈嘉自顾自地念叨，“一提到这，我就想到我爸，我就生气。前几天我又跟他吵起来了。”
宋颜颜很是捧场的接话：“为什么啊？”
“我一个走后门进来的，他非让我一起去什么物理竞赛班，我普通物理都听不明白，在竞赛班里像听天书一样，保证十秒入睡！以后继续这样的话，我迟早得离家出走，到时候我就搬程哥家里住去！”
程轶适时打断他：“还有五分钟上课。”
“那快走吧，下节班主任的课，我可不敢惹她！”顾沈嘉第一个先溜了。
程轶走之前，对宋颜颜说：“周末开始放七天假，你拿着习题去咖啡厅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太穷了我的主角们
☆、第 11 章
即使七天小长假到来了，同学们也因为开学就考试而没有多高兴。
周五晚上，李倩和宿管请假回家，寝室里就剩下宋颜颜一个人。
在寝室有人陪着住久了，她都快忘了自己怕黑这件事。本能仍然是本能，在熄灯之后就暴露无遗，宋颜颜不敢闭上眼睛，好像闭上眼睛之后就会有一双手爬上她的脖颈，把她掐死。
寝室里不能用电，要不然有盏小灯照着，她也能入睡。
几乎天快亮了，宋颜颜才勉强睡着，睡得并不踏实，好像刚睡着没多久，就被闹铃吵醒。实验就这一点不好，明明放假了，喇叭里还是会播放统一的闹铃。
她起来洗漱，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自己眼底的青黑。
这个时间，路上的人很少，宋颜颜背着一书包的作业题和练习册来到了那家咖啡厅，推门进去，就能看到程轶的身影，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咖啡厅里没有顾客，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听见开门的声音，程轶回头瞥了一眼。
宋颜颜把书包放在离门最近的座位里，问：“程哥，你在做什么？”
“煎蛋。”他淡淡地说。
宋颜颜走过去，发现他手里拿着锅铲，真的在煎蛋，还动作熟练地给蛋翻了个个儿。
怪只怪他身上气质太过正经，煎蛋不像煎蛋，反而像在给蛋做什么精密手术。宋颜颜听说过，程轶的父母都是医生，殉职之后葬在首都的陵园里，可能因为是医学世家，程轶身上也带着医生的气质。
这套厨具也和咖啡厅里优雅的环境格格不入，程轶知道她心中疑惑，解释：“这是老板的东西。他也会过来看店，朝九晚五，做五休二，剩下时间都是我在。他早上来了会给自己做早饭吃。”
宋颜颜点点头，闻到这味道，她还真的有些饿。早上她没吃早饭就来了，为了省钱，有时候可以适当地不吃早饭。
她趴在吧台上问：“有什么我能帮的吗？”
“不用，你先去学习。”
宋颜颜回到座位边上，拿出一张作业卷子开始做。
没过多久，程轶就端着三明治和牛奶过来了。三明治和商店里卖的差不多，看起来就好吃，牛奶还是温热的，宋颜颜端起来喝了一小口，接着盯作业上的题。
程轶给了她一本笔记，上面记录得非常详细，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过多次，而且能看出来，笔记的主人时常会回过头来补充一些知识点。
他说：“我借了许柯的笔记，记得太繁琐，你看看复习一下知识点就好。”
宋颜颜如果没记错，许柯也是他们年级里排名前五十的。按照每年实验的高考情况来看，每一届都会有四五十人左右考上top2的学校，有的靠竞赛或自主招生加分，有的全凭高考。许柯这个成绩，应该能去上那两所学校。
有了许柯的笔记本，一定对她帮助很大！她接过来，爱惜地摸了摸表皮，受宠若惊地说：“谢谢程哥！”
程轶点点头以示回应。
两个人吃完三明治后都开始学习，程轶拿了一本习题，宋颜颜也看不懂上面是高二的练习题还是竞赛班的练习题。她坐在程轶旁边，有时候会分神，偷偷瞄几眼他学习的样子，他不怎么动笔，演算纸上步骤也写得很少，算数很快，脑袋跟个计算器似的。
她写完一张卷子，刚要放到书包里，就被程轶拿了过去。
空气中静了一瞬，那上面还有几道空着不会的题呢，让他看见得多丢人啊？
宋颜颜伸手想去把那张卷子抢回来，手伸到半路，又蔫巴巴地垂了下来。程轶帮她看卷子，是为了她学习好，总不能不领情。
程轶只要扫几眼，就能发现她写错的题。他看了一圈下来，神情变得有点严肃，眉头也开始皱着，宋颜颜心里开始打鼓，估计是她学得不尽人意。
他拿出一根铅笔，在某道题的题号上画了个圈：“这道题，上次体育课的时候不是已经教过你了么？”
“不是这种题型吧……”宋颜颜弱弱地说。
“看起来不同，本质一样，看来你还没有完全搞懂。”
程轶又耐心详细地给她讲了一遍：“听明白了吗？”
“这回明白啦。”
“我多给你找几道，这是重点，考试很容易出。”
程轶在练习册上画了有十来道类似的题，宋颜颜闷头做，做下来之后比别的题型掌握得还要深入。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放假生意比较冷清，上午一个顾客都没有。
咖啡厅的气氛很适合学习，平时有不少学生就在这里学习，一待就是几个小时，程轶也爱在这里待着。一个上午，他刷完了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剩下的时间他要刷竞赛题，这才是重头戏，如果拿了国家级的奖项，奖金非常可观。
几个小时的专注，代价就是脖子有点僵，活动活动脖子，能听到骨头和筋发出的声音。他向左歪脖子的时候，看到宋颜颜笔直地坐在那里，左手横着放在胸前，右手用标准的姿势拿笔，就和老师严加看管的小学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程轶对她的感觉就一个字，乖。
就是那种老师最喜欢的，不让上课说话就不说话，不让早恋就不早恋的乖学生，教她学习确实比他当家教带过的几个学生更省心，看来以前他担心她会学坏是多余的。
宋颜颜写完最后一个字，把练习册合上，转头看向程轶。阳光透过落地窗映在褐色的木桌上，照得人浑身打了一层暖光一样。
程轶问：“写完了？”
“嗯。”她点头，“程哥，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东西吧。”
程轶怔了一下，问：“为什么要请我？”
“以前你请我吃好几次啦，还教我做题，所以想请你。”她有点羞赧地说出这些话。
他的手指放在桌面上点了几下，似乎是一个思考时会做的小动作。
宋颜颜有点急迫地等着他回答。
“好啊。”他说。
宋颜颜松了一口气。
程轶接着说：“吃完回去午休吧，你看起来很疲劳，下午再过来，这边的学习环境应该比寝室好一些。”
“好！”她立刻答道。其实她真的更喜欢在这边学习。
程轶把咖啡厅的门锁好，二人出去找吃的地方，最后找了一家快餐店，里面的饭很便宜，基本每一份都不超过十块钱。
现在是放假，人少，除了他们就还剩下一桌。那一桌年纪看起来像高中生，但都流里流气不像好人。宋颜颜故意挑了离他们最远的一桌坐下。
程轶拿起两双筷子，用纸巾细细地反复擦拭，手指细长好看，连指甲都圆润整齐，宋颜颜注意力被他的手吸引，心里想这个少年就没有不完美的地方。
下一秒，就见他把擦完的筷子直接放到桌上，相当于白擦。宋颜颜疑惑地抬头，程轶正警觉地看向桌边，桌边站了另一桌的小混混之一，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对峙。
小混混看到宋颜颜抬头，油腻地痞笑着说：“这位小美女，能留个电话交个朋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