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争强好胜一些,不想辜负了中厚望。”遥生低头望着怀里的长宁,看见她送的那支簪,又紧了紧怀里的人。
“我听你二哥说你今天又受训了?”长宁抬手将遥生拉到身边坐下,一双手许是冻得久了,此时正烫,暖着遥生的手,目中关切不止:“是我连累的?”
“是我乱了阵脚。”遥生低头,躲过长宁的目光。
“你在宫外等我,如何不出来见我?”长宁想起遥生一人寞落回府的样子就难受,只要遥生想见她,不论何时,她都不会回避的,只是当时不知道遥生躲在暗处。
“你不是躲着我么?”遥生苦笑。
“我不是躲你,我当时可脏了,一身的霉落子,臭烘烘的很。急忙躲开你,怕见了你又忍不住抱抱你,万一不舍得走了,岂不误了上朝时辰?”长宁生怕遥生解不开心结,忙与她解释,“哦,对了!下朝时也是回沐浴去的,因为安常侍说我很臭,你闻闻?”
边解释着长宁又急迫将遥生抱进了怀里,“还有没有臭烘烘?”
岂知遥生抱了就未再松手,揉了揉长宁的后颈,许久许久,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怕么?一人被关在宫里。”
“怕什么?打小就是宫里长大的,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也是无所事事,我在那屋子里睡了一大觉,天就亮了。”长宁觉得心里痒,特别是遥生敛眉望着她不肯撒手的模样,太软了,让长宁不止地思念终于得到了回应和满足,“你有没有想我?”
遥生犹豫了一下,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
长宁眼前一亮,心中乐开了花,扶起遥生去望,“你想我对么?你真的想我了?!”
遥生窘迫,忙去捏长宁的脸,结果才一伸去手又被长宁握了腕子,“我也想你了,很想,整天整夜都在想你,你不在我像是丢了魂一样,什么事都稀里糊涂做不好。”
轻轻舒了一口气,长宁低头靠了遥生的肩,“这样才公平,我都那么想你了,你也要想我才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宁总说些胡话的缘故,又或是屋子里的炭火烧得太旺,遥生总觉得好热,长宁的暖透过衣服料子,烫得她晕晕乎乎。匆匆扫了一眼,见长宁的脸很红,遥生窘迫垂下目光,只盯着那灰尘仆仆的长衫。
“我刚刚还听你没用午饭?”长宁稍松了些遥生,正歪头打量,“二哥说的可是真的?”
“没什么胃口。”
“你不才安顿过我,要我按时用饭?原来你也不乖!”被长宁抓了现形,反倒是让那人得了机会,喋喋不休地教育没完没了。
“你呢?可吃了?”遥生望着长宁询问。
“没有,我好饿…”长宁摸摸了干瘪的肚子,“昨天被困在宫里没用晚,早晨也没用早,此时午也错过了,其实我饿得眼冒金星,连墙
都翻不动了。”
遥生皱眉望着那人,猛然从榻边站了起来就去屋外唤人安排用饭。长宁望着依旧笑眯眯的模样,却忍不住伸手烤了烤炭火,在遥生转过身时,又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柔笑。
“今天是除夕,晚些,你随我出府好么?”长宁的目光黏着遥生。
“出府?做什么?”
“我想同你一起逛逛,听安常侍说,今天晚上皇城热闹得很。”长宁弯了唇角。
“大除夕的,晚上要吃年饭。”遥生心生犹豫,她觉得长宁惊了一夜,本该归府休息才好。
“陪陪我吧,大除夕的,归了府就我一人。”长宁其实老早就计划好了除夕的这场约会,知道遥生心软,只一央求,那人定然要答应了。
遥生一想起长宁孤零零的样子,哪拒绝?架不住长宁粘人,才是几句便也应下了。又聊了一会,饭菜也送来了,出乎预料,不是云芝去安顿的,反而是苏的二哥,先一步已经安顿过厨出了菜。
很是丰盛的一顿,琳琅满目,看着食盒里的两套餐具,遥生扭头望了望一旁布菜的云芝,“你说是二哥嘱咐厨送来的?”
“是,不等奴去安顿,厨里的下人正迎上,要奴送来的。”云芝也是纳闷,二少爷怎么知道要布置两套餐具?
长宁一拍脑门,“我刚刚翻错了墙,可不是被二哥撞见了吧?!”
遥生和云芝满脸疑问望向长宁,“我寻错了地方,差点翻进了二哥的院子…”
遥生哭笑不得,“那定是撞见了,这才又是解围,又是送饭的。”
“不…不会与苏卿告状吧?”长宁心虚。
正是此时,本是寂静的院外,突然传来了习音的问安之声:“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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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渐露裂痕
“坏了!”长宁一听,猛然起身,又准备钻去遥生床底,云芝见了,也忍不住偷偷掩了唇憋笑。
“你躲个什么,属老鼠的?撞都被撞见了还躲?一会儿你就打算在床底下与二哥打招呼?”遥生无奈,牵了长宁的袍尾将她拉了回来。“来就来了,安生坐下,你是公主,就要有公主的样子,毛毛躁躁。”
一直以来,遥生都觉得长宁毛躁。可明明半年前她还不是这般模样,那时的长宁冷静淡泊,任谁见了都无法忽视她的俊逸从容。遥生却不知道,她的献平君在朝堂之上时,仍是那副威严模样,引得已经站了队的朝臣们摇摆不定,甚至还重挫了太子锋芒。
“我…”长宁挪去遥生身边坐好,又垂了脑袋,吊眼看看遥生。
结果却被遥生抬手推开了狗脸,“安生坐好。”
正说着,云芝听得屋外习音劝了几劝,苏墨池最终还是走了过来。云芝看了眼小姐,见小姐点了点头,走去门前开了门。
“二爷。”云芝行了一礼。
苏墨池点点头,提了袍迈过门槛,就已经看见了屋子里的妹妹和公主,忙是行礼,“墨池给公主请安!”
“二哥哥,不必多礼。快过来坐下一叙。”长宁止了苏墨池行礼,含笑招了招手。
“哥不是去陪爹观雪么?怎么就跑来我这里了?”遥生对苏墨池的语气似乎没有对苏海潮那般生分。
“我偷偷溜出来的,爹爹在与大哥论政,说着说着又是愤慨。我奉着也是无用,要是被爹和哥哥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又少不得一番数落,便也偷偷开了小差。”苏墨池确实没有苏海潮那般有架子,如果说苏家的大哥是随了他爹的刻板教条,这位二哥倒不然,话里话外都是一副随和的样子。
一想到苏家那位固执到不行的老古董,长宁扭头望了望遥生。忍不住偷偷抿了下唇。遥生倒也是像那苏令卿更多些。总会不苟言笑,端着架子鲜少放松,偶尔也是要对自己说教的。可不管遥生怎么样,她都喜欢。
遥生当然也感觉到了长宁的柔软笑意,只是人前,长宁这般黏腻,可是叫二哥见了笑话。于是一边与二哥客套,桌
子下,遥生捏了长宁的手掌。
长宁心领神会,赶忙垂下目光,端正坐好。听得苏墨池与遥生闲适了几句道,突然一本正经起来,“妹妹,可否让我与公主单独聊几句话?”
遥生一愣,扭头望与长宁,一副不大放心的神情。也不知道二哥为什么要找长宁,可其实她心底里很抗拒苏家人与长宁多做接触。两者的关系已经十分差劲了,臣与君又能说些什么?一想起上一世的种种摩擦对抗导致苏氏与长宁敌对,最终家破人亡,遥生就无法放心长宁与苏墨池独处。
“遥生?”长宁扭头望了望遥生,也没了主意,在关乎于苏家的事上,长宁不想自作主张,扭头望着苏墨池道:“二哥不妨直说。”
“想与公主单独聊聊。”苏墨池忙抬手执礼,这一拜,眼中多了几分笃定。
“那二哥与公主慢聊,我出去走走。”既然二哥如此坚定,再是阻拦倒显得自己过于堤防,都是家人,遥生不得不容了这份人情。说罢,起身,就准备引着云芝离开自己的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