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中寂静,众人皆是目瞪口呆,木刀劈凳?何曾见过这等怪力?可只有长宁知道,这些时日她有多废,一身的好武艺都在数月间荒废,只怕再歇几月,她就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了。
长宁不差喜怒,面上似乎仍是悠闲,手执木刀指向那个趴在地上连声求饶的皇城卫,开口道:“跪下。”
那皇城卫匆忙从地上爬起,忙又俯首跪拜于长宁面前,“献平君…”
“今日值守可都轮换完毕?”
“是…是……”皇城卫还沉浸在刚刚的慌乱之中,声音被吓得岔了音。
“很好。”长宁目光横扫众人,又拖了条长凳坐在门口,“安常侍,命本府的侍卫们严守营门,迟归者通通拿下。”
长宁也不急躁,只坐在长凳之上含笑望着众人。轮值过后,下夜的皇城卫们理应归家,可此时有个煞星堵在门口,任谁也不敢妄动。
长宁久等,仍不见有人归营,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只怕这群人早就得了消息,如今还不知躲在何处观望,脑筋一转,长宁已经有了对策,“驻城司文书何在?”
这诺大的驻城司也只有几位文书,负责着司内的文记日书工作,在尚武的军营里,文书并没有什么地位。
“臣在!”大殿里,有个臃肿的文书跑了出来,顶着颗硕大的肚子,看也是个混吃等死的饭桶。未有几步,就已是气喘吁吁,望了眼被揍得瑟瑟发抖的皇城卫,刚忙也毕恭毕敬跪了下来。
“点名,本宫倒要看看,是哪些不长眼的擅离职守。”长宁横了一眼众人,只等那文书忙慌跑进大殿,又捧着本名册迎了出来。
“点吧。”长宁似是悠闲,挥了挥手,要那文书点名。
“常五。”
“大点声。”长宁打断了文书,虽是点名,可不是点给这群营里的兵看,她是要文书点给那些躲在营外不肯露面的滑头们听。
“常五!”
“你要是连点名也做不好,就给
我滚蛋!”长宁皱眉望着那个草包。
“常五!!!”
“到!”
“王二!!!”
“到!”
且听得一声声喊的震天响,藏在围墙拐角处的一群人终于耐不住了,顶不过压力,灰溜溜就从营外跑回来。正被守在营外的长宁随从抓了正着,押了满满一营口,各个皆是忐忑,也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惩罚。
“冯城守!”
“到!”
长宁扭头望向营外,真是又好气又想笑。那文书点了一圈,但凡是有些职位的当差们,此时都被押在营外。她这个镇城候说是个事关重大的要职,此时却是成了个被架空的光杆司令。看来太子可是没少在这群人身上花费心思,心中计较,却暗暗感叹太子的蠢,玩这种小花招,想要给自己来个下马威,不是等于将自己的人马尽数暴露于敌前?
名册在记除去请假,调职的人手,此时皆在这营地内外。长宁命令文书将营外的人一一记录,方便日后清扫,却也有些失落,让这样一群蠢货职守皇城,不出事便也罢了,倘若是有个风吹草动,这种草包有几人能用?倒是若是连累了她…
“营外的收拾收拾东西滚蛋吧,明天开始,就不用再来了。”长宁冷笑。
“镇城候!末将诸等受命在先,是…是有互送要务在身!”那冯城守还在狡辩。
“哦?你怎么知道我是新任镇城候?”长宁狡黠一笑,转过身来望着惶恐众人。
营外的人答不上,长宁倒也没有计较。
“跪下。”擒贼先擒王,长宁也要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那冯城守眼看就要丢了官职,哪里还敢耍横?匆忙拜倒在营外,不敢吭声。
长宁含笑望与营内众人,只见那群带职的都跪了,营里的小兵小卒们哪里还敢再反抗?有眼色的都忙是跪倒相迎,再是没眼力劲的也跟着跪了下来。
“本宫奉父皇之名,调任镇城候,兵符在此,尔等可有不服?”长宁手执兵符举在冯城守一行面前,且看那群人此时怂得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感觉到长宁的目光威压,忙又跪身贴了贴地面。
“文书。”
“臣
在!”
“擅离职守当以何罚?”长宁在营口踱着步子。
“军杖二十,俸禄充军三月。”那文书相答。
“冯城守?那就请吧?”长宁让过半步,含笑望着众人,只是那笑里隐着杀机,凌然生威,更是他们无法撼动的从容镇定。
庭院里,此时传来了阵阵杖击之声,受罚的十几名将领依次排开,不过几杖,陆陆续续就有人忍不住了,求饶着,又被行刑的长宁府侍卫压了下去。长宁很满意,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样也好让众人见识见识她的品性,倒也省得他们之后闯祸。
二十杖很快就结束了,长宁看见那冯城守面上恼火,也知道那人定然不服气。可日子还长,长宁也不指望仅凭这一下就能够清理干净门户。
上任的第一天,因为有之前戍边的经历,长宁倒也不至于慌乱。依旧是按照她的行事风格安顿。新春在即,对于城防是大事,这可不是件能开玩笑的事,所以众人也不敢疏忽。一上午过得匆忙,到了下午长宁开始熟悉驻城司的相关事务。
可对于皇城安防之事,长宁还是留了个心眼。安顿与安常侍,让他把今天的发生的一切状况通报给皇上,万一年节前后出了状况,她也不至于再被太子陷害。眼看着安常侍离开,长宁不放心,又想起了秋猎时那名落单被长皇子射死的小侍卫,非要安常侍带了侍卫一起,也防止有人中途劫道。
之后,长宁就独自一人留在驻城思内,翻阅近期的所有奏请文书,着手于了解春节期间布防安排。只是当长宁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未领过官印时,询问了文书官印的去处,便寻去了驻城司背后的一间暗室,暗室里存放着这些年来重要的纪文档案,还有官印,以及其他一些重要文件。
长宁独自一人来到暗示门口,推开暗室的大门,一股陈年霉味扑鼻而来,熏得长宁忙在身前扇了扇手臂。捂着鼻子,此时被呛得眼睛直流,心中还在纳闷,这么重要的资料怎么不放在个四面无窗的房间里?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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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意外失踪
身后乍然有脚步声逼近,正飞步冲撞而来。长宁被吓了一跳,来不及提防。只一瞬间,就被撞进了暗室之中,一个趔趄狠狠撞在了书架之上。背后的门“嘭”地一声被合上,长宁心知不好,忙从地上爬起去撞门,却为时已晚。
“放肆!”长宁骂骂咧咧着,一连撞了几次那门都纹丝不动,显然门外之人的力气也不小。几番相争,长宁绝望地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落锁之声,再去踹门,由她如何撞击也再没有相争的余地了。
“献平君,好好享受驻城司的第一晚吧!”密室外不知道是何人作祟,此时刻意用了假声,在门外恶语相讥,“我们的小公主可别被吓哭了,哈哈哈哈!”
“混账东西!还不求饶!”长宁犹如困兽,还要受人讥讽,气急败坏又在门上踹了几脚。
“做梦去吧!驻城司可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小丫头片子,想给爷爷当头儿?我呸!”门外的男子嘲讽了好半天,才大笑着离了后院的密室。
那人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这后院之中,另有名皇城卫偷偷隐在两间屋之间的阴影缝隙之中。见证了一切,左右犹豫,想要上前去解救受困的献平君。正要偷偷靠近,却又听得房瓦响动,忙又缩了回去,继续暗中打望。
这人吃人的皇宫里,明里暗里都是讯息交迭,眼线更是多得数不胜数。那房檐上的,此时也不知是哪家的眼线行动。隐在暗处的皇城卫屏息凝视,不敢暴露出半点踪迹。像陷害皇家这样的事一旦走路风声,那是必死无疑的重罪,所以那名皇城卫不敢妄动。眼看着皇宫里即将下钥,也无能为力,只等着未知的眼线离开,再去救下献平君。久久等着,却发现房檐上的家伙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