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可让抱我一会儿,哪怕一小会儿也好,不要那么快离开我。”长宁困倦,可她的样子楚楚可怜,令遥生揪心。
皱了眉头相望,遥生有些迷茫,本来以为自己足够心细,她却常常追不上长宁的思维。拉过被衾暖暖裹住怀里的人,还不待开口,长宁委屈不迭,正暖的额头贴在了自己的下巴前。很乖,乖到令遥生心碎,却不知道这样是情绪因何而起。
“为什么不开心了?”遥生不明白,她从不曾像现在这样迷茫过。曾经的长宁,也给过她欢愉,酣战之后,提袍而去,可自己却想要照料好身前的人,难道这样做也无法令长宁安心?“我只是想先照料你的身子,不会离开,离了你,我还能去哪?”
长宁觉得心跳没有那么慌乱了,可身体的触感还是令她分神。伸手揽过那条做恶的手臂相看,遥生不知情,也跟着低头望去。
指尖泛着水泽,包裹着纤纤玉指晶莹剔透。再次红了面颊,想也知道自己该是有多么狼狈,长宁无暇顾及,反复确认了遥生的指尖,又闷闷不乐,钻进了遥生的怀里。
抬了指尖相看,遥生并看不出端倪,圆润的指甲盖子是她在苏府时就修好的,仔仔细细盯着指尖许久,遥生红了脸,忙扶了长宁的面颊相看,“是不是我伤到你了?”
长宁越发不满,一副快要哭的模样,抱了遥生的手掌沮丧,“遥生,没见红…”
原来是这样…
遥生盯着怀里的傻瓜,松了一口气,总也跟不上长宁的思维,也不知道那小脑袋瓜为什么总会胡思乱想,“为什么一定要见红?就算不见红,刚刚也很欢愉不是么?”
“可…可是,不一样…”长宁同样不知道遥生的所思所想。
“嗯?”遥生低头吻住长宁的额头,长长的一吻,许久都不舍得分开。“可是对我来说足够好了,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暂时还不想你再承受痛楚,我们在一起就不会分开了,等你伤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长宁闭了眼,像是终于触及到了遥生的心事,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释怀。自己总是照顾不到细节,一根筋,想着就该顺利成章度过那条界限,原来遥生比自己想的更多,心中升起暖意,长宁吸了吸鼻子,面上才勉强扫去忧郁。
“很累吧?”望着面前的人,奇奇怪怪,总有些莫名其妙的顾虑。
红着脸,长宁不知所措,一想起刚刚酣战时什么都无法顾及的放纵和疯狂,不知该要如何回答。
“只是可惜…”遥生叹息。
“可惜?”
“我的指尖还没吃饱…”遥生意味深长而笑,不能够深入的欢愉确实不能令长宁满足。这个呆头鹅还有精力胡思乱想,那就意味是她做的还不够好。
冰凉的指尖未干,水泽挤入滚烫之间,长宁的脸又一次烧了起来。还来不及求饶,又被遥生拖入了酣战之中。
一声声浅吟长泄,似痛苦,又似乎难以承受。几近疯狂,最后几乎成了声声求饶。殿外相守的习音也是闹了满脸通红,干脆远远地奉在院子口,将余下的宫人撵开。她必须要侍奉于此,只是从未想过,那个叱咤风云的献平君,当真竟败倒在了小姐的身下。
这一战,直到日暮星沉,安静了许久,小姐才终于推门而出,也是疲惫。
“习音。”
“王妃!”习音忙提着裙摆匆匆跑了过来,“备水,我要替公主洗漱。”
当习音满面通红抱着木盆而入,羞臊地不知还要看向何处,干脆头也不抬,将托盘摆在桌上,“王妃,面帕和净身帕,奴…恭喜公主贺喜王妃…”
长宁听了,忙用被子蒙住了脑袋,想想刚刚放纵的场景,直恨不得把脑袋塞进床缝里。
可遥生仍是含笑,走上前替长宁掀开被角,看着长宁满脸羞红,忍不住又在唇上小啄一口。揉了帕子,替长宁拭汗,一览无余,却心疼长宁的消瘦。
遥生的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长宁养得圆润,温热的帕子揉净,才终于暖暖敷了一阵,拭过狼藉红肿。
对于这样的照料,长宁难以习惯,
更换过清爽的衣物,可口的饭菜也送到了。无法专注,长宁三心二意抿着勺子里的甜粥,而丫鬟们,却在收拾着凌乱不堪的床铺。
“咳咳咳咳!”被呛了一下,长宁看着眼前的一幕震惊,见一喜婆,正对着床单研究,手里端着竹简,正执笔写下什么,这还了得?!
“婆婆。”遥生横眼扫过长宁窘迫的面庞,“我和公主,不可能有子嗣的,也无需对日子,往后这些就省了吧。”
“诶诶!奴知道了!”那喜婆忙点了点头,“呃…可这……”喜婆指了指未有落红的床单为难。
“公主有伤在身,自然要以身体为重。我与公主本就不是寻常夫妻,婆婆您随意添一笔罢。”遥生似乎对这些事,并不羞臊。或者说像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呃…公主?”那喜婆与长宁确认。
“一切听我娘子的。”长宁虚弱一笑,待喜婆行礼转身,长宁抱了脑袋,羞得就要往桌子上撞。
“这是什么该死的陋习!哪有把人家小秘密也记录下来的?!”长宁羞恼,遥生看着,忍俊不禁,放了手中的茶盏,走上前抱了傻乎乎的长宁。
“遥生,狗没脸见人了!”长宁埋在遥生怀里,痛苦哀嚎,哼哼唧唧正是难过。
“以后都不会了。”遥生抚着长宁的后颈含笑,见那女子羞于见人,无奈而笑。不明白傻乎乎的长宁怎么会这样难以适应,明明生在皇宫里的人,最习惯的就应当是这些事罢?偏偏眼前的长宁,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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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长夜漫漫
长宁坐在榻边局促不安,抬头看着遥生忙碌,她才想起此时并非太平。抠了抠新换的褥单,一想起刚刚的亲昵,就羞得无地自容,也自从她放纵自己之后,总觉得府上得下人看她眼光都是异样。
“长宁?”遥生放下手中的文册,本是想询问些事由。可看着长宁垂着脑袋,一副神情没落的模样,遥生敛眉相望,终是放下手中的笔杆。
“唔?”那呆头鹅傻里傻气的抬起头想望,看见遥生正起身走了过来。
“在想什么?是不是累了?”遥生的拇指很暖,揉了揉长宁眼皮,见她眼睑处还是微微泛红,“没睡醒?”
“有点困,想是累了…”未经大脑的一句话,可说完之后,脸烧得通红,这话有歧义,当下,便又跟个小媳妇一样黏进了遥生怀里。
长宁黏腻,遥生便也短暂地容她依偎,可心中到底还是忧虑,眼前的路陷入了迷茫之中,一切都是未卜。她们即将离京,却不是风光的巡游,而是被撵出京城,微微叹息,“阿宁,离开这里,你舍得么?”
“嗯?”长宁敏感,将那一声浅浅的叹息听了进去,这话便不是明面上那简简单单的疑惑了。
“我是说,离开这权势通天,你该要怎么办?”遥生目光忧愁。她总觉得怀里的人再不是曾经那个蛇蝎女帝,可眼前的人这样弱气,离了权势扶持,是不是所有人都会踩在她的头上,羞辱她嘲笑她?扶着长宁下巴,迫着她抬起目光,那目光之中软得只剩下秋水盈盈,这个人离了皇权的加持,还要怎么活?她本应是这璟的女帝,现在,却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长宁看在眼里,她知道遥生嫁了她并算不得幸福,哪怕她是人前风光的献平君,也要处处受人排挤鄙夷。可现在就连最后这块遮羞布也被那狐狸皇帝扯下了,遥生所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成了遥不可及。
心中,那段与臭道士的对话,在脑海里不断回响:
“我娘子来之何求?”
“求天下,苏姑娘要这天下。”
“又为何落泪?”
“成皇和你只能求一样,苏姑娘为难。”
自己受险被那臭道士料中,甚至就连
这条命也是被他的锦囊救下的,那如正如臭道士所说的,成皇和自己,遥生只能求一件,是不是意味着,她这辈子再无翻身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