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心情做饭了，我点了外卖，待会听到敲门你自己去拿了吃，我不吃了，也不要敲我房门进我房间。”
卫暖暖直到听见秦译重重地关上房门之后才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她看到堆在厨房地上的一袋又一袋的菜，心脏突然抽了一下。
暖暖自己也有些被吓到了，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她站在秦译门前很久，最后还是收回了想要敲门的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去。
第10章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您好！外卖到了，放您门口了，记得拿！”
暖暖稍微磨了一会儿才去开门把外卖拿进来，一大袋子的菜，都是暖暖爱吃的。
她把饭菜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一个人拿着筷子吃着，刚夹起一块排骨还没放进嘴里又把它放回了自己的饭里。
往常吃饭的时候秦译会坐在她的对面，一直问她今天在学校里都有什么事情发生，以及她学习上有遇到什么困难，偶尔也会和她讲些自己直播时候遇到的有趣的粉丝，反正嘴巴是一直没有停过就是了。
暖暖曾经觉得无比聒噪的秦译今天却没有坐在自己的对面，心里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又想到他是因为自己生气的，或者说是对自己失望了，有点不安又有点难受，心脏又抽动了一下。
一个人的晚饭索然无味。
——
“这排骨烧得一点也不好吃。”
秦译的房间里又是烟雾缭绕的一片，他今天准时开了播，尽管直播间里的人们情绪十分高涨，满屏的弹幕没有停止过，但他却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玩游戏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
“诶我去，这里我应该蹲下来的，唉。”秦译已经在这个关卡卡了差不多十分钟了，粉丝们也看得出来他有点不太对劲。
【蛋哥是有心事吗？这个关卡以前一周目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艰难来着。】
【还是身体不好？生病了？】
【状态不好要不今天就别播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面对弹幕突然的关心，秦译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也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把情绪带到工作上来的，但是玩游戏的时候却一直忍不住去想困扰着他的问题。
“今天确实状态不太好，因为一直控制不住地在想事情。”秦译索性先暂停了游戏，拿出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点燃抽了起来。
本来抽烟能让他轻松，但是今天却越抽越郁闷。
秦译：“我问问你们啊，如果你送了别人礼物，而且这个礼物你挑了很久，但是那个人一直没用就算了，还说不喜欢。”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又吐了出来。
秦译：“为什么啊？”
【唔，那要看你送的是什么礼物了。】
【有可能你送的礼物人家真的不喜欢，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礼物太贵重了，对人家来说是个负担也说不定呢。】
【摸摸蛋哥，可是就算这样直接说不喜欢也太伤人了吧。】
【……】
秦译这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屏幕上的弹幕内容，看到粉丝们难得没有和他插科打诨，又想起了当初沈覆和他讲过暖暖可能会因为感动而出现过激反应，怀疑一切令她感动的事情，他在想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她才会不想用自己送的新手机？
一开始他觉得只要多和暖暖交流沟通，带她多出去走走就可以缓解她的病情，并没有建立什么有效的治疗系统，更是把沈老师的善意提醒抛在脑后。
秦译现在才意识到其实他并没有把暖暖当做一个病患，心里反而还一直在苛求着暖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她都应该有所回应，他觉得自己做得已经仁至义尽了，却没有照顾到暖暖的感受。
我好像无形之中给她太多压力了，秦译心想。
“我今天能早退吗？之后给你们补回来。”秦译有些对不住今天来看他直播的观众们，但是他又没有办法让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没事的，蛋哥你要好好休息啊。】
【蛋狗放心，最多去轰炸一下你的微博就是了。】
【赶紧好好休息吧。】
人们都说在虚拟世界里不应该倾注太多感情的，但是恰恰因为隔着一个屏幕，人们的情感往往才是最真实的。
秦译看着平时一直怼他的粉丝们都在担心着他，秦译第一次没有急着下播，又和他们唠了一会儿才关掉了电脑。
他起身往门外走去，现在已经十点多快十一点了，一般这个时候暖暖都在房间里做题，但是今天一开门却发现客厅的灯亮着，他慢慢走过去，看到小朋友正跪在茶几前写作业。
“你怎么不在房里做作业？”秦译因为一下子抽太多烟嗓子变得有些沙哑，没有吃晚饭导致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的。
正在算题的暖暖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看着秦译，她握着笔的手突然有些用力地紧握起来。
“你没吃饭会饿，饭又不够了，但我只会煮粥……”
秦译听完看了看饭桌上果然有一大碗白粥放着，还有今天点的外卖，看样子暖暖也没有吃多少，菜几乎没怎么动过。
秦译张了张嘴没出声。
暖暖：“你又说不要敲你门，我怕你出来的时候看不到……”
“所以你就一直在这里等我？”秦译倒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有点畜生。
“嗯，但是可能已经冷掉了，我帮你热一下。”暖暖想要站起来，但是因为跪在太久，腿突然有些不听自己的使唤，踉跄了一下又跪在了地上。
“这还没过年呢，就赶着要压岁钱了？”秦译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有些心疼又有些想笑。
“……”
“好了，你到沙发上坐会儿，我自己去热一下就好了，顺便再一起吃点儿？”
“好。”暖暖听话地做到沙发上，用手揉着自己跪的有些发红的膝盖。
不一会儿桌上又放满了热气腾腾的菜，还有秦译加工过的青菜瘦肉粥。
给暖暖盛好了一大碗粥放在桌上，招呼着她过来，“快来吃吧。”
暖暖闻着这令人感到熟悉又安心的香气吃了起来，有时候觉得菜不好吃并不是因为菜真的做得不好吃，有可能是因为少了那个能够让自己感觉到美味的人。
“暖暖，今天是我情绪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很少会和别人道歉的秦译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道。
暖暖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一时间，饭桌上只有吃饭的声音。
“不是不喜欢你送的手机。”暖暖沉默了一会之后突然说道，“只是不喜欢那种感觉。”
“那种感觉？”秦译听到小朋友并没有讨厌自己送的礼物有些惊喜，但是还是有点搞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会让暖暖这么讨厌？
卫暖暖：“心里很难受的感觉。”
秦译：“是不是有点呼吸不畅，感到很压抑，甚至想吐？”
暖暖有点惊讶地点了点头，他怎么知道的？
“靠。”秦译觉得自己就是个畜生了。要是当初早点去找沈老师，好好记住她提醒的那些点，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
暖暖抬头看着他。
“不是对你说。”秦译有些烦躁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没事，你不想用不用就是了，明天我带你去把你的旧手机屏幕修一下吧。”
“好。”暖暖顿了一顿，她想问秦译她今天心里出现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但又觉得自己这么问好像有点奇怪，张着嘴有些不知该不该说。
“怎么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个，我觉得今天的自己好像有点奇怪，”犹豫了一会儿，卫暖暖还是决定说出来，“我的心脏有那么一下的抽动，这是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看着仍旧是一副呆板表情的暖暖，秦译却有些激动，“真的吗？什么时候？”
卫暖暖：“你生气回房间的时候。”
暖暖在我生气回房间的时候心脏抽动了一下，心脏抽动就是表明有感觉，那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就是暖暖对我有感觉！？秦译脑子飞速运转之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暖暖，你知道人为什么会和别的动物不同，就是因为人有它们没有的情感，这份情感不仅仅是对自己的。”秦译放下了筷子，用自己对暖暖独有的温柔语气讲着。
“有些人看到无与伦比美丽的晚霞会激动，有些人站在夜晚路灯下会哭泣，有些人坐在自己小小的庭院里，看着星空会感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