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邺已经有点儿习惯这个舅母的逼逼赖赖了,现在已经能很平静的面对她,无视她的嘴炮。
赵嘉芙于是就更没劲儿了。
都说婚姻是围城,外头的人想进来,里头的人想出去。
别人想不想进来,赵嘉芙是不知道,但她还真的挺想出去的。
这么一想,赵嘉芙便有了主意。
她出不去,总能叫别人来吧,便让红绡去华仪公主府送了封信,诉说了一番自己如何如何寂寞空虚冷的悲惨感受,叫她一定要过来看看自己。
华仪平日里玩儿的最好的就是赵嘉芙,赵嘉芙未出嫁的时候,每个月都会去华仪的公主府小住上三五天的,一起聊天打屁。
是以,这会儿的华仪也无聊的紧,收到赵嘉芙的消息,立马就上门来了。
华仪公主莅临,广平王府的诸位自然没有慢待的道理,好生将她迎了进来,华仪就笑盈盈地去怀瑾院找赵嘉芙说话去了。
华仪一见着赵嘉芙,就将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翻,然后搂着她的胳膊就开始“嘤嘤嘤”:“阿芙,我可想死你啦。”
赵嘉芙兴奋地拉着华仪就坐下,两个人一边吃糕点喝茶,一边说着各自的境况。
首先,当然是华仪先问问赵嘉芙新婚后过得如何。
赵嘉芙就简单地说了点儿,讲得也不怎么详细,反正好像每天过得都挺沙雕。
魏询跟自己虽然只是塑料夫妻,但总得来说,对她不算差,偶尔还挺好。
从外头办完事儿回来,会给自己带点儿小点心,有时候还给自己捎带点儿胭脂水粉。
有几次夜里她睡得迷迷糊糊,好像魏询还给她盖了被子。
但,赵嘉芙觉得现在的重点不在自己这里,反正她自己目前还能苟着,倒是华仪那头,这些天没见,也不知道她跟那个狗逼韩止进行到哪一步了。
必须探探虚实,才好制定下一步作战计划。
赵嘉芙于是问她:“先前你说那个什么冠盖满京华的韩止,你现在跟他怎么样了。”
说到韩止,一向来大大咧咧的华仪立马脸红了红,身子扭捏了下,道:“哎呀,没有什么的呀。你干嘛问人家这个啦。”
赵嘉芙最嫌弃这种单方面陷入热恋情绪疯狂想撒狗粮的人的,她冷下脸来,道:“好。”
“我不问了。”
“你千万别说。”
华仪立马急了,道:“不行,我一定要说。”
华仪拽着赵嘉芙的胳膊摇晃了下,说:“你快再问我一次。”
这种人,建议击毙!
赵嘉芙只顺着华仪,又问了一遍。
华仪立马回答,道:“嘻嘻。人家好羞涩呢。”
看赵嘉芙一脸嫌弃,华仪连忙道:“我生辰那日,他朝中有事要忙,没能到场,事后,还特意叫人送了一副亲手绘的丹青送过来,算是补上的生辰贺仪。”
赵嘉芙问道:“他亲手绘的?”
华仪忙不迭地点头,一脸幸福,道:“对呀。”
赵嘉芙评价道:“抠逼。”
华仪一愣。
赵嘉芙:“他一手丹青能值几个钱?”
华仪辩驳道:“可那是韩止的心意!怎么能用金钱衡量。在我看来,他亲手绘的,便是价值千金,我也不换。”
牛逼。
赵嘉芙原本是不想诋毁韩止的,但一想到他在原书里头虐华仪虐得肝肠寸断,她就十分气不过。
赵嘉芙决定教华仪一些御夫之术。
虽然,她对这方面也没有什么心得。
但是她网上冲浪的时候看到不少关于pua的骚操作,性转一下大概也是可以用的。
不是她吹牛逼,凭她自给自足的逻辑,瘸子都能被她忽悠地站起来,更何况视她为好姐妹的华仪呢!
赵嘉芙苦口婆心,劝道:“韩止是新科状元,日后是要走仕途的。你是当朝公主,他若尚公主,于仕途一路,他便被堵死了。”
“如此一来,他能不能甘心?”
华仪微愣,赵嘉芙不想打击华仪过甚,那就只能贬低韩止,她道:“感情之事,贵在两情相悦。一厢情愿,那可不行。”
“他对你是何心意,你可知晓?”
“就算他真心爱慕于你,他能甘心放下寒窗苦读的十年光阴,只做一个不问世事的闲散驸马?”
“人人都有理想抱负,你可知他一生所求是什么?”
当然是赵嘉玥啦,不过,这事儿,还不方便让华仪知道,赵嘉芙实在怕小姑娘受不了。
华仪愣住,她性子简单,自小受宠,行事从来不会想这么多,赵嘉芙字字句句都敲在了她心头,叫她一时之间也困惑了,不知如何回答,只茫然道:“我会……我会去求父皇……”
“这是高祖定下的规矩,流传至今,哪里是你一句话说撼动就能撼动的?”赵嘉芙决定换个角度,给华仪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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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魏询回来的时候,红绡和扶玉正守在房门前。
先前他听薛放说,华仪过来赵嘉芙玩儿,他寻思着赵嘉芙这些天,一个人在王府里待着确实闷,又不能出去,能有人陪她说说话儿、解解闷儿,那自然是好的。
他还特意晚了些回来,想让赵嘉芙跟华仪多聊会儿。
哪里知道,这都月上中天了,两个小姑娘儿话还没说完。
怎么就有那么多话好讲?赵嘉芙在他跟前话虽然也多,但也没多成这样。
魏询难免就把自己跟华仪比较了起来。
红绡和扶玉见着魏询过来,刚要行礼通报,便被他挥手让退了下去。
他不想听两个小姑娘的私房话,抬腿要走,就听见里头赵嘉芙说道,“那个韩止,我好像见过一次,长得还不如我们家魏询。”赵嘉芙对韩止的容貌发起攻击,继续道,“我们家魏询那长相在帝京也就个青铜水平吧,那个韩止得差成啥样啊?”
什么叫,他魏询就是个青铜水平?一听就很不值钱。
又什么叫,长得还不如他魏询。
不如就是不如,非得加个“还”字吗?
魏询脚步顿住,没来由地就想听听赵嘉芙还能背着他说出什么不知天高地、不切实际的坏话来。
屋子里头,赵嘉芙又问道:“韩止平日里听你的话,对你言听计从不?”
华仪想了想,道:“好像是。”
赵嘉芙又道:“那是因为你是公主之尊,他不敢违逆你的旨意。”
“找男人就要找那种听话的。”赵嘉芙解释道,“不是那种因为你的身份地位而听话,而是因为喜欢你而听话的那种。”
“你不要看,有些人表面风光,实际上,背地里,不知道挨了多少顿毒打。”
赵嘉芙越说越膨胀,越吹越牛逼,道:“就比如说,魏询吧。”
魏询一怔,忍了忍,才没有一脚把门踹开。
赵嘉芙叭叭叭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嫁给他?别的王孙公子就不香吗?”
赵嘉芙侃侃而谈,道:“虽说这事儿是你父皇赐的婚,但我要真不乐意,魏询还不是得顺着我的意思,乖乖去求你父皇收回成命?”
“我之所以能相中他,还不就是因为他抗揍。”
“那个什么韩止,听名字就身娇体软、文文弱弱的。”
“你也别问我怎么听出来的,反正我就是听出来了。”
赵嘉芙摆摆手,道:“不经打。没意思。根本看不出来爱不爱你。”
华仪不是很相信,问赵嘉芙,道:“可是……有谁会喜欢被人打啊,那多疼啊。”
“魏询就特别喜欢。”赵嘉芙摆摆手,嫌弃道:“害,你懂什么,这叫爱的供养。”
华仪捧着脸,连瓜子都忘了嗑,专心致志听赵老师讲课。
赵嘉芙于是继续讲:“他要是爱你,那他就会心甘情愿被你吊打,他还会觉得享受。”
“改明儿你试试,打韩止一顿,他要是特别服气、特别享受,那就说明他爱你。”
“你俩就有戏。”
华仪还是不大相信,不过阿芙好歹嫁出去了,她在爱情这一方面的经验比自己丰富,而且阿芙不会骗自己,那她下次就先简单试试,万一呢。
赵嘉芙还想说话,房门被人从外头推开,月华如霜,笼在男人的紫色衣袍上,来人面色微沉,眼眸微闪。
赵嘉芙:“……”从前,钮祜禄·芙芙是个王者,后来……爱新觉罗·询询来了……
啊啊啊,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