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的是苏樱。
曹阳辉点了点头,眼里也带着恨意:“我可以作证,她的话是真的。”
高治雄笑意不减,那个女人他有点印象,第一次见是在地下车库,阿衡居然和他说话的时候走了神,他随着他的视线就看到那个女人与星盛集团的公子吵架,本来他根本没把那人当回事儿,但发现阿衡迷恋的眼神,他便开始注意了那个女人,查过她的背景,毫无威胁可言,只是一个自立门户,名不见经传的设计师而已。
没想到与她正式见面是在阿衡的房间里,他当时对她即是鄙夷又带着警告,而她眼里出现的惧意与慌乱他至今还记忆犹新。
恰好前不久听人提起孔泰安被人敲诈三亿的事,年轻漂亮的女人,与面前这个无奈哭泣的女人所说刚好吻合,想想都觉得很有意思,已经很久没有什么事情提起他的兴趣了,他不由又爽朗笑出声。
如今对她产生极大的兴趣,仔细回想与她不多的相处细节,当着众人之面,果断放弃阿衡,选择她的事业,第二天又严谨认真,彬彬有礼地与他签订合同,当时那份果敢和勇气,短暂地赢得他的好感。
他对这两人说的理由是真是假不感兴趣,让他感兴趣的是一个女人为了她的目的惹得这两人来寻求他的帮助,而且,与她所呈现出来的样子确实大相径庭,实在太有趣了。
高治雄心情很愉快,周身散发的气场也因此减弱了些,打量着叶姝姝为了来见他精心的装扮,他似笑非笑。
而这个表情放在曹阳辉眼里,答案已经不言而喻,识趣提出走人。
叶姝姝不愚蠢,在他毫不掩饰的目光下,她微微颔首,脸颊羞涩。
第五十五章
酒店投资基金签约仪式结束已是晚上十点,主办方为了答谢投资者,给他们订了房间,照顾得十分周到。
高衡回到房间,放下公文包,扯了扯领结,疲惫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稍作调整,他才直起身,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手机,再一次仔细浏览邮件里的内容,眼神莫测,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决定。
过了一会儿,他扔下手机,准备去洗澡,走到浴室门口他突然顿住,又折回来,拿起手机,毫不迟疑按下苏樱的号码。
宽敞的办公区里,只有苏樱的办公室亮着灯,她正在一块布上标尺寸,根据新设计的图纸,准备做一件样品出来。
手机铃声在静谧的空间里异常响亮,她放下皮尺,走了两步拿起放在桌子一角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有些意外。
“喂?”
他问得直截了当,不留任何余地:“我该叫你苏樱,还是苏月葵?”
苏樱一瞬间瞳孔放大,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手扶在桌子上,微微有些颤抖,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当然叫苏樱。”
高衡笑了一声,耐心道:“有关你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包括星盛集团和宇文枫。”
所有的狡辩与否认都无济于事,苏樱沉默了一会儿,再说话时已经没有任何情绪:“你现在在哪儿?”
以为她会问你想怎样,她却问他在哪儿,着实让他意外,高衡下意识扫了一眼奢华的房间,诚实说:“在酒店。”
“把具体地址发给我,我要见你。”
不等他回话,她便挂了电话,拿起包快速离开办公室,直奔停车场而去,没有丝毫疑虑,笃定他一定会按她说的做。
高衡盯着黑掉的屏幕,愣愣出神,她来要做什么?求他?亦或是威胁他?
他摇头轻笑,无论如何,他十分好奇,她会做些什么,更让他期待的是,可以见她一面,找到她的对话框,把位置以及自己的房间号都发给她。
他快速洗了澡,吹干头发,刷了牙,在镜子里审视自己片刻,又拿起剃须刀,把早上才剃过的胡渣又剃了一遍。
来到房间,打开密码箱,懊恼地发现除了睡衣,带来的全是正装,无奈只能换上黑色的西裤和白色的衬衫,整理好已是半个多小时。
他回到沙发上,点开手机,没有信息和未接,看了看门口方向,又站起来,走到酒柜旁,打开一瓶酒,倒了半杯,拿着酒杯走到窗边,看着脚下城市的夜景,小口抿着酒。
门铃适时打断他的沉思,他将杯里的酒一口饮尽,放下杯子才去开门。
苏樱今天梳了一个清爽的丸子头,因为来得匆忙,几缕发丝散散地落在两侧,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飘动,她长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鼻梁挺翘,眼睛又圆又大,如果她不刻意用眼线拉长眼角增强气势,只要露出真诚的笑容,就会给人亲和柔美的感觉。
偏偏她从没在他面前露过真诚的笑容,年少时期见她,她是冷漠孤傲的,长大以后相遇,不是客气虚伪,就是冷漠疏离。
面前,她眼中波光潋滟,秋水盈盈地看着他,既没有亲和柔美,更没有冷酷无情,那是他从来没见过也没想过的表情,不等他邀请,便蛮横推门而入,顺手关上了门。
他来不及错愕,她已扔了包,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身体贴在他胸膛上,微微踮脚吻上他的唇,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带着他不曾预料过的热烈与激情。
他心里击起层层波浪,面上却静如止水,扶起她的双肩,拉开两人的距离,看着她的眼睛问:“你这样算什么?”
苏樱看看他幽深湛蓝的眼睛又看看他不薄不厚泛着粉色健康的唇,再回到他的眼睛里,脸上带着她不确定的茫然:“不知道。”
高衡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连他平时惯有的温和都没有:“用这个来换取我所知道的秘密?”
苏樱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就当是这样的。”
说完,她又凑上去吻他,轻啄了两下,再抬眼看他,露出一个动人的微笑:“你喝酒了?”
不等高衡回答,她扭头轻嗅他的脖颈,轻笑一声:“还洗了澡。”
感受着他微微绷紧的肌肉,她又回过头,鼻尖点在他的鼻尖上,若即若离,轻易戳破他的心思又带着妖娆的诱惑:“你在期待我的到来,对吗?”
他从来没想象过她会有这样一面,以至于她轻轻挑逗,他便难以自持。
忽略她不久前才说出的绝情的话,忽略她即将成为别人未婚妻的事实,他低下头,带着想念与惩罚性的复杂情绪,狠狠咬住她的唇,抱着她一步一步退到床角,撕扯自己衬衫的纽扣,又急促地去拉她背后的拉链,生怕晚一秒,她又后悔要离去。
她的身体,在法国的那一晚,他已牢牢记在心里,此刻,她瘫软在他怀里,任他为所欲为,眼睛水润且迷离地看着他,拉着他一点一点沉沦,他觉得自己是喝醉了,否则怎么会做这么美妙的梦。
事后,他紧紧将她搂住怀里,爱怜地亲吻她的额头。
身体的不适慢慢消散,苏樱从他怀里钻出来,和他两眼相对,问他:“你是怎么查到我身世的?”
高衡没有隐瞒:“在宇文枫的葬礼上,我看到了你,便从他身上入手,就查到了。”
苏樱有些惊讶,她包裹得那么严实还隔得那么远,他居然能认出来,不过,她不需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她只关心:“还有谁知道?”
他爱抚地拨了拨她的头发:“只有我知道,我不会告诉别人。”
苏樱微微一笑:“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如果我不来,你是想威胁我吗?”
“不!我只是好奇,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你和程少蓝在一起,是为了得到星盛集团?你不爱他对不对?”
她不答反问:“你只查到我的身世?与我父母有关的事呢?你知道多少?”
高衡看着她谈及父母平和淡然的样子很是心疼,终于明白年少时期她总是看着天空透漏出的忧伤源于哪里,他只是看着她,没有答话。
苏樱拉开他放在她脖颈下的手臂,稍稍与他分离,枕着自己的手臂,侧身对着他:“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需要别人可怜,相信你也一样。”
高衡回道:“我只知道,你父母都是自杀的,暂时还没查到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宇文枫为什么要制造你死亡的假象,把你送到国外,成为另一个人,难道和程少蓝的父母有关?所以你才接近他?”
苏樱想起昨天才收到的宇文枫生前留给她的东西,那是有关他父亲的东西,有关星盛集团转手他人却没被世人质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