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门技术活+番外(59)

不然,他倒是很乐意送张潭这个顺水人情。

“已经呈送上去了?”张潭愕然,问,“宫里给的期限不是还没有到吗?”

“是还没有到。”明达点头笑道,“只是大家对待立后之事十分积极用心,提前就把差事都给办完了。既是如此,总不能把待选名册一直留在衙门里落灰吧?因此前日就呈送入宫了。

“子渊来迟了一步。”

他为了明缃立后之事,前后费了多少功夫,自然是越快越好了,且也好借此表功,彰显他的办事能力嘛!

“自是应当如此。”张潭笑道,呷了口茶,又笑问道,“只是,我既然接受了朋友的恳托,总不好空手而回。不知姨父可记得工部文思院副使黄大人的千金,名列几等?”

明达一愣,想了想,脑海里隐约有点儿印象,迟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末等。”

张潭闻言暗自松了口气。

名列末等,那入选的几率几乎为零。

“多谢姨父。”张潭拱手笑谢道。

说罢,呷了口茶,笑道:“姨父这茶不错。正好我那里新近得了几两好茶,衙署里多有不便,回头我就差小厮给您送到府上去。”

便算作是报酬吧。

他这个姨父,是半点忙都不肯白帮的。

明达眼睛笑成了一条线,连连摆手道:“自家人,客气什么?”

英国公府的好茶,那可都是宫中赏赐,贡品级别的,有钱也难买。

张潭又客套两句,便起身告辞。

明达亲自将人送出礼部衙署外,目送张潭走远了,这才优哉游哉地回来了。

路上遇见几个同僚,都比平日更加热情地同他招呼。

明达心中得意。

他毕竟是英国公世子的嫡亲姨父嘛,那些人想要巴结他也是情理之中。

等回到公房,喝了盏茶,明达皱眉自言自语道:“不过,‘工部文思院副’,这官职我最近好像在哪里听人说起过……”

究竟是在哪里,又是听谁说的呢?

明达用力想了许久,都没能想起来,便也丢开不管了。

算了,左右不过是个九品小官罢了,不值得他费心思。

……

“阿嚏——”

明府里,正在挑拣宝石的明缃重重地打了喷嚏。

“小姐是不是冻着了,快先去歇歇吧。”新拨过来的小丫鬟满脸堆笑地讨好道。

“不用了,一个喷嚏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明缃冷声道。

就季氏那小门小户的,又能调教出什么得用的丫鬟来?

若不是院子里有粗活杂活需要人做,更兼她也想听几句顺耳的奉承话,像这样的蠢笨献媚之人,她早就打发出去了。

等她将来入了宫,便只带兰芳等几个英国公府的婢仆,一来得用,二来也可以把英国公府立作靠山,成为她在宫中的依仗。

到那时,别说是黄宜安一个小小的九品工部文思院副使的女儿了,就算是张溪这个权门贵女,也得在她面前俯首跪拜、毕恭毕敬。

“兰芳,你来看看,这匣子宝石用来做什么头面好?”明缃随手拨弄着那一匣子光华灿灿的各色宝石,问道。

兰芳上前,一面观察宝石的成色、形状,一面恭声建议道:“这几颗红宝石色泽鲜亮,可以打制凤钗,用来点缀凤眼和凤尾,金红相衬,华贵大气;那几颗蓝宝石……”

小丫鬟被那些光华灿灿的宝石晃瞎了眼,又见兰芳从容不迫地说着各色宝石的各式用法,不由地连连惊啧。

英国公府真有钱!

英国公夫人待大小姐真好!

这样的宝石竟然一送就是两匣子!

明缃见小丫鬟那没见过世面的傻样儿,心中暗嗤,十分得意。

季氏的眼界,也就这样了,又凭什么跟她斗!

……

且说张潭回了英国公府,立刻便去正院将消息报知英国公夫人。

英国公夫人沉默半晌,吩咐道:“既是名列末等,那便还有机会。你这就派人去给冯公公递个话儿,请他悄悄将黄小姐的名字划去。此人贪财权重,只要多送财帛,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儿。”

张潭领命去了。

……

黄宜安自那日从英国公府回来之后,便一直心绪不宁地等着消息。

原以为一两日就能办成的事情,谁知直等了三五日,张溪才来回复她。

“大哥去晚了一步,礼部已经将立后待选名单提前呈送了上去。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名列末等,几乎没有入选的可能。再加上大哥已经请了司礼监掌印太监冯公公帮忙划去你的名字,此事便可无忧。”

怕黄宜安担心,张溪来不及寒暄,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将事情始末飞快地说了。

黄宜安的心情便随之忽上忽下,最终落了地儿。

冯永亭此人她是知道的。

皇帝尚未出生时,他便在李太后身边伺候,深得李太后的信任与倚重。因此等皇帝出生之后,李太后便将他调拨去服侍皇帝。

冯永亭侍奉皇帝十分用心,是以皇帝对他亦十分信赖与倚重。

后来先帝意外崩殂,皇帝以十岁稚龄继承大统,冯永亭更是利用李太后与皇帝的信任,与时为末辅的张圭联手,挤走了当时的内阁首辅高珙,自此后便与张圭一内一外,执掌朝政。

有人称之为“内相”,可见其权柄之重。

既然冯永亭已经答应将她的名字从末等之中划掉,那肯定就没问题了。

“多谢张姐姐!”黄宜安握住张溪的手,从心底绽放明媚的笑容,“也谢谢国公夫人和世子!”

从今后,她便与前世的命运,彻底告别了!

第75章 宫里来人

十月初,京城落了第一场雪。

初时只是零星的雪粒子,紧接着越来越密,雪霰蒙蒙乱扑人面。

不多时,雪粒子变成了鹅毛大雪,飘飘洒洒、随风急旋,很快便将房顶树梢覆上一层白色。

大雪足足下了三日才停。

到了第三天夜里,铅云消散,一弯眉月斜挂在深蓝的天幕上,漫天的星子闪烁璀璨。

黄宜安裹着厚厚的披风、捧着手炉立在檐下,对着洁净如洗的夜空,长吐了一口气。

听说京郊已经有民房被大雪压塌了,幸而今夜雪停,否则还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子这个寒冷的冬日无处栖身呢。

阿梅用汤婆子暖好了被窝,出来催促道:“天寒雪重,小姐快些歇息吧,站久了小心着风。”

黄宜安点点头,笑着叮嘱阿梅:“你夜里也多加床被子,把炭火烘热了,别着了凉。”

阿梅笑应了,服侍黄宜安进屋安睡。

第二天黄宜安起了个大早,准备扫雪。

扫帚刚拿到手里,大春就禀报说,宫里来人了。

黄宜安惊得手下一个没拿稳,扫帚就直直地跌落下去,在厚厚的积雪上砸出一个深浅不一的坑。

等她回过神来,王氏已经换了见客的衣服,慌忙去了前院。

黄宜安抿紧下唇,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张潭不是已经恳托冯永亭将她的名字划去了吗?为何宫中还会派人来?

况且,这也太早了些,比前世足足提前了半个多月。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一旁阿梅见喊了半天不见黄宜安回神,吓了一大跳,慌忙去扯她的衣袖。

好半晌,黄宜安才回过神来,勉强笑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脸色却苍白如雪,不见半分血色;神情更是惶惑不安,指甲深深地扣进掌心。

阿梅吓坏了,赶忙道:“小姐或许是冷了,不如先进屋里喝杯热茶暖暖吧,正好炭盆里的火还没熄呢。”

黄宜安木然地点点头,任由阿梅将她搀扶进屋,安坐在垫了棉垫的椅子里。

炭火的暖意、茶水的温香,好半晌,黄宜安才回过神来。

阿梅见黄宜安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神情也不再茫然空洞,这才松了口气。

不多时,王氏从前院回来,满面欢喜地推门进了西厢。

黄宜安如受惊的兔子一般,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急奔过去,紧紧抓住王氏的手,颤声问道:“母亲,宫里来的是谁?为的什么事?”

王氏笑着刚要张口要答,猛地瞧见黄宜安惊慌不安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慌忙握紧她的手,连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快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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