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门技术活+番外(174)

一旁的阿梅见了,在心里嘟哝一句:你们两个这般亲昵到容不下旁人的样子,也难怪陛下会不高兴了……

笑闹罢,黄宜安一一解答了张溪的问题,末了,眉头微蹙,低声道:“自从得到冯永亭被下内狱的消息之后,张首辅便星夜兼程,只几日人便已经到了通州。可是到了通州之后,他却没有急着进京,反而在驿馆休整。

“陛下为了此事,颇为愁闷。我要忙着安抚陛下,还得防止后宫有人借机生事,因此不得闲暇。

“徐源这件事情,就有劳张姐姐交托我二叔去办了。”

张溪闻言,也收了戏笑之色,沉声道:“此事我也听说了。李子桢说,张首辅这是故意迟而不发,等着陛下主动‘认错请罪’呢!”

一个做臣子的竟然想让皇帝认错请罪,简直就是藐视圣威!

最关键的是,祁钰在处理冯永亭一案上虽然稍显急进草率,却也并无大过,张圭如此为难,实在是太过分了!

其实不只是李子桢,只要眼不瞎心不盲,都能够看得出来,张圭这是故意为难祁钰,借机表达自己对于冯永亭一案的不满呢!

“李子桢还跟你说这些呢!”黄宜安笑叹道。

世人总秉持着“男主外、女主内”的信条,以为女子只要安守内宅的一片天地就好了,不必多管外头的风云变幻。

李子桢能和张溪讨论朝堂政事,还能将自己的见解告知张溪,十分难得。

张溪白了黄宜安一眼,道:“你的关注点还真奇特!”

眼下最该担心难道不是如何应对张圭的“诘难”吗?

黄宜安笑叹一声,道:“我也着急啊!可是对手是张圭,光着急又有什么用?”

前世冯永亭直到张圭死后才被一并清算,今生却早早地就被赶出了京城,而且比起前世被发配到金陵守陵,今生带着一身重伤被押解流放到蛮荒之地,命运更加悲惨。

她没有成法可依,自然只能伴着祁钰摸石头过河。

“那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李子桢说……”张溪话说一半,突然觉得不合适,便又立刻收住了。

黄宜安看了张溪一眼,转头吩咐阿梅去换茶。

阿梅会意,提壶出去,亲自守在帘外。

“张姐姐对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黄宜安笑叹一声,正色问道,“姐夫怎么说,还请张姐姐告知于我。”

张溪被黄宜安的这一声“姐夫”惊得直瞪眼,半晌,瞋了她一眼,道:“你为了陛下,还真是纡尊降贵、礼贤下士。”

黄宜安嘻嘻笑道:“跟张姐姐和姐夫,怎么能说纡尊降贵、礼贤下士呢?不过是遇到了难处,一家人商量怎么度过难关罢了!”

说她胖她还喘上了!

张溪睨了黄宜安一眼,无奈屈服。

皇后娘娘都这么跟她套近乎,她还能不说吗?

“李子桢说,张圭此举,未必就是真的要问罪于陛下。”张溪压低声音道,“毕竟冯永亭一案,陛下未动朝堂一人,只惩处了冯永亭这个罪首和几个内侍帮凶。

“可是,陛下能够顺利地了结此案,肯定少不了他人帮忙。所以张圭此举,一来是要看陛下的态度,是否一如既往地敬重他这个元辅帝师;二来也是借迟而不发,引得朝中暗中帮助陛下的人自乱阵脚,好趁机肃清这股隐藏在暗中的势力。”

黄宜安连连点头,道:“姐夫说的很有道理!”

张溪被黄宜安这声“姐夫”喊得又瞪了她一眼。

她都已经坦言相告了,这样的近乎是不是不用再套了?

“因此李子桢以为,陛下当务之急,就是立刻采取行动,解了张圭的疑心,也趁机搅乱张圭的布局,保存隐藏于暗中的势力。”张溪知无不言。

黄宜安双眼一亮,道:“陛下可以于郊外亲率文武百官迎接张圭!”

“就是这个意思!”张溪道,“李子桢说,想要取之,必先予之,一时的示弱退让,是为了对手放松警惕,嚣张轻率,再伺机一击命中!”

第227章 心湖难静

两人又就此事讨论了几句。

黄宜安听着张溪满口的“李子桢说”,眼里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李子桢愿意对张溪好,也要张溪肯接受回应,两个人的感情才能越过越好……

想到这里,黄宜安蓦地一怔——祁钰今生待她比前世好,是不是也是因为她回应了他善意,而没有用皇后的壳子把自己给包起来?

这个认知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中,瞬间荡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安妹妹?安妹妹!”

张溪见说着说着黄宜安就没音儿了,抬头看去时,就见黄宜安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是走神了。

黄宜安回神,冲张溪歉然一笑。

张溪摇头叹息:“我们正商议要事呢,你竟然还能走神。在想什么呢?”

黄宜安当然不能跟张溪说实话,微微一笑,感叹道:“我在想李二公子这么能谋善断,却一直未能名声显扬,实在是可惜。”

辽东总兵李梁威震边关,不用关卡,便能保辽东数千里防线万无一失,大齐堪与英国公比肩的唯一武将。其长子李子松,深肖其父,悍勇无畏,屡立奇功,斩杀敌人无数。其余几子,虽不如李子松之悍勇闻名,却也都颇有建树。

一门虎将,让世人称颂艳羡不已。

唯一的意外,便是李子桢这个默默无闻的次子。

前世李子桢甚至还不如张溪有名,人们提起他时,往往会加上一句“英国公府姑奶奶的夫婿”,或是“李总兵的次子”“李将军的兄弟”之类的修辞。

所以黄宜安听得张溪口中的李子桢竟然对于朝争大局谙熟于心时,欣喜的同时,也很惊讶。

“这有什么?”张溪骄傲地说道,“李子桢不仅能谋善断,还有百步穿杨的好武艺呢!”

说罢,顿了顿,眉间的自豪之色稍减,叹息一声,低声道:“你也知道的,李家世代从武,不论是公公还是几位叔伯兄弟在军中都极有威望。李子桢身为李家子弟,自然也荫封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武职。

“可惜,相比起上马杀敌,他更喜欢运筹帷幄。当初随公公远戍辽东时,他也多在主帐参谋,也曾献上奇谋相助大捷,可是这功劳却远不如别的上阵杀敌的兄弟,声名自然也不显扬。

“兄弟们替他不服,劝他上阵立功,他自己却不在意,依旧乐于在主帐做个参谋,还说什么‘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之类的话。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随他去了……”

黄宜安观张溪神情语气,黄宜安观张溪神情语气,颇为失落黯然,想了想,遂问道:“张姐姐很为李二公子不平吗?”

“当然了!”张溪毫不迟疑地答道,“李子桢文武双全、心性纯厚,这样的人,合该光芒万丈,让世人敬仰、青史留名,如何碌碌一生,岂不是一件大憾事?”

黄宜安见张溪对李子桢一副全然崇拜又心疼的模样,不由地暗忖,她对祁钰的关切到底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功利呢?

比起张溪对李子桢的全然信赖与互相关爱,她对祁钰的带着目的的好,似乎都不值一提了。

张溪沉浸在为李子桢的不平之中,一时也无话。

两人静默对坐。

寒风渐起,吹动帐幔,也吹散了黄宜安内心的迷茫。

她不由地笑叹一声,暗想自己真是魔怔了,她和张溪又怎么一样呢?祁钰和李子桢完全是两样人,别的不说,单是帝王的身份,便无形间多了许多束缚。

她和祁钰能像如今这般相互扶持,她就很满意了。

“既是如此,那不如让李二公子试着走谋臣的路子?”黄宜安建议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冯永亭以下犯上,张圭借迟而不发责难陛下,反对新政的呼声也日渐高涨……李二公子入朝,也能帮陛下分忧,早日肃清寰宇。

“张姐姐觉得如何?”

张溪想了想,叹息道:“我倒是觉得极好,只是不知道李子桢是怎么想的,家里的长辈又会不会同意他中途易辙。”

“那张姐姐回去后便先同李二公子说一声吧,请他仔细考虑考虑这件事情。”黄宜安笑道。

张溪点头应道:“好,我回去就跟他说!”

张溪一向是风风火火的性子,更何况事涉李子桢的前程,她只觉如坐针毡,立刻起身告辞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免得回头撞上了陛下,再被他撵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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