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门技术活+番外(170)

黄宜安愣了愣,方才明白过来祁钰话里的意思。

他这是看出她对于处置郑玉烟的在意,所以才特地安抚她的吧。

郑玉烟,是她前世的梦魇,又怎么能真的因为重生境遇发生了变化,就完全不在意了呢?

说不感动,是假的;可要说她因这句话便立刻就能毫无嫌隙地与祁钰倾心相待,那也未免太假了些。

黄宜安怕自己再泄露了心中所想,干脆装作感动不能自已地扑向祁钰怀里,闷声道:“多谢陛下。臣妾,臣妾只是担心这后宫中耀目的花儿越来越多,陛下的心便也越分越碎,最终会忘了臣妾……”

她可没有忘记,此事虽是冯永亭妄自非为,可那也是得了李太后要为祁钰选妃的准话儿,才会趁机将郑玉烟送到祁钰面前的。

毕竟,不知为何,今生李太后早早地便觉得郑玉烟狐媚惑主,对她十分不喜。如果通过正常的渠道参加选妃的话,只要李太后把关,郑玉烟十有八九还会落选。

只要两宫太后一意坚持选妃,那她和祁钰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黄宜安垂首看向自己的小腹。

只要她一日不诞下皇长子,大齐江山不后继有人,想要说服两宫太后放弃选妃,那都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会的!朕保证,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祁钰指天立誓道,“虽然朕不能保证此生后宫仅有你一人,但你尽管放心,即便是母后一意坚持选妃,也绝对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威胁你,甚至是取代你的!”

黄宜安抱着祁钰的胳膊一僵。

前世,哪怕两人大婚之初,浓情蜜意之时,祁钰也未曾许过这般重的誓言。

是因为今生立后时未选有二妃分宠,而她又屡屡照着祁钰的心意行事的缘故吗?

“多谢陛下。”黄宜安抱紧祁钰,声音有些发闷,“有了陛下这般许诺,臣妾就放心了。”

不管究竟为何,总之,这是一件好事,她才抓住机会,在一生独宠的路上再进一步。

祁钰见黄宜安如此坦直自己的心思,没有像以前一样说客套话,心中十分高兴。

他的妻子,是要能与他心心相印、共甘共苦,可也要敢在他面前做回真实的自己,向他诉委屈、提要求!

祁钰更加用力地回抱黄宜安。

夫妻二人动情地拥抱许久,方才放开。

祁钰低头看去时,就见黄宜安眼睛红通通的跟兔子似的,连忙低声问道:“你怎么哭了?”

声音心疼又有些无措。

说起来,自打大婚以来,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见黄宜安当着他的面哭红了眼睛。

这是真的打从心底信任他、依赖他了吧!

祁钰心疼的同时,又陡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来。

自从他登基依赖,不论是前朝还是后宫,上至太后首辅,下至宫人内侍,大家都觉得他虽然是个帝王,但更是个孩子,可以被期许,但还不足以被信赖。

后来寿阳倒是挺信任他,也常来赖他的珍藏或是找他找掩护之类的。

不过,怎么说呢?

对他来说,寿阳的信任和黄宜安的信任是完全不一样的!

祁钰说不清楚这两者到底哪里不一样,但是心里却清清楚楚地认识到,黄宜安对于他来说,是不同于其他任何人的特殊的存在。

“没有,臣妾只是沙子迷了眼睛。”黄宜安低头小声狡辩道。

祁钰很想问一句:“难道朕的怀里还有沙子不成?”

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又下意识地咽了回去。

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是总觉得这话要是说了出来,总显得有些煞风景。

祁钰脑子一转,改口道:“那,朕给你吹吹?”

刚说完,又觉得这话说得也不太好,搞得跟他怀里真的有沙子似的。

这下黄宜安装感动也装不下去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此时的皇帝于男女情事上还是个纯真的少年,远没有前世一日连升九嫔的熟稔与油滑。

黄宜安想到这一点,心情愈发地好了。

时日尚早,一切都还来得及改变!

“臣妾已经好了,不必吹了。”黄宜安忍着笑,回道,杏眸却忍不住弯成了新月。

祁钰见了,也嘿嘿傻笑起来。

两人傻傻地对笑了一阵,直到阿梅进来请示摆膳一事,方才止住了。

两人都不免有些尴尬,都觉得自己和对方方才的行为实在是有些痴傻。

阿梅得了话,便到小厨房传膳去了。

祁钰却猛地想起一件旧事来,连忙低声问黄宜安道:“对了,当初在五丈风后院,你给朕画的那幅美人筝的蒙面,为何是郑玉烟?”

先前李太后和冯永亭等人认定那美人筝面上的美人是郑玉烟时,他只顾着气恼冯永亭私自乱动他的东西,还向李太后和张圭告状的事情了,并未多想。

后来,便将之丢到脑后了。

这次在湖心亭见到郑玉烟,又在翠湖畔知晓了郑玉烟的身份,且看到黄宜安对郑玉烟毫不掩饰的敌意,他当时就生了疑心。

只是这些天一直都在忙着处置冯永亭一案了,他倒是忘了问她。

黄宜安闻言一怔,完全没有想到祁钰突然有此一问。

顿了顿,又觉得祁钰应该有此一问。

毕竟,当初在翠湖畔,祁钰得闻扮作婢女的郑玉烟的身份后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黄宜安想了想,答道:“臣妾那时候觉得,风姿卓然的贵公子,必然会喜欢楚楚可怜的小姑娘,所以便比照着郑玉烟画了……”

祁钰抬手捏了捏黄宜安的脸颊,笑叹道:“那你怎么就没有想到,或许风姿卓然的贵公子,喜欢的就是你这样杏眼生辉的小姑娘呢!”

我哪里知道重来一世,皇帝陛下您的喜好就不一样了?

黄宜安腹诽,面上却只是赧然地笑着。

第222章 她很幸福

听祁钰提起旧事,黄宜安也顺势问道:“那陛下可知,冯公公又为何独独推郑玉烟到您的面前呢?难道他也如臣妾这般想,以为陛下会喜欢郑玉烟那样柔弱娇美之人?”

这正是她一直担心的事情——冯永亭是不是也如她一般知晓前世之事,所以才会赶在祁钰清算他之前,抢先将郑玉烟这个前世祁钰专宠了一辈子的女人送到他的枕边,以为将来图谋。

可惜最近祁钰一直在忙着处理此案,她不也不好去打扰,更兼她也因害怕猜测成真,所以一直都一直没有去探问。

如今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即便冯永亭真的重生了,也影响不了大局了,她方才敢问出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与担忧。

祁钰闻言冷哼一声,将冯永亭私窥美人筝面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黄宜安。

黄宜安听罢惊讶不已,原来竟是她自己做的孽吗……

悬着的心,终于安放了下去。

……

第二天,有关永昌伯府和郑家的处置就下达了。

永昌伯府被褫夺爵位,抄没家财,贬为庶民,押解去西南边陲,三代以内不准入京。至于永昌伯夫人,则被杖责三十之后,押解到当地羁押终身,直至死亡——这已经是祁钰格外开恩了。

毕竟,永昌伯府祖上于国家有功,与冯永亭这样完全依附于皇权的内宦是不一样的,祁钰也不好做得太绝,以免其他功勋朝臣物伤其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郑家则更惨。

郑承宪本就是九品的微末小官,所谓官身根本就不足以抵消郑玉烟所犯的大不敬之罪,因此全家皆被流放,改为奴籍。至于郑玉烟,被杖责三十之后,亦被判了终身羁押——为了彰显贵贱同等、公正无私,祁钰也不能放了永昌伯夫人和冯永亭一条性命,却独独判了郑玉烟死罪。

侥幸逃出生天的永昌伯夫人和郑玉烟十分高兴。

祁钰仁善,给了她们和家人告别的机会——虽说同去一处,但并不同时出发,路上并不能相伴;而且抵达之后,两人就要被关押起来了,想间亲人一面并不容易。

然而对于永昌伯夫人和郑玉烟来说,这样的机会,还不如不要。因为所谓的家人,非但没有心疼她们的遭遇,反而将她们骂个狗血临头,拿刀子戳她们的心窝。

“欺瞒愚弄陛下,祸害家人子孙,陛下怎么就没有判你们个斩立决呢?!”

欢欢喜喜地准备迎接新生的永昌伯夫人和郑玉烟,在一片咒骂声中,终于坚持不住,身子一晃,倒地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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