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门技术活+番外(13)

光阴似箭,转眼三月已逝,初夏悄然来临。

五月初三,是皇帝生母慈圣皇太后李氏的寿辰,各家寿礼早早地便准备起来了。

刘季对此很重视,借着举办诗会之机,集思广益,想要送出一份独一无二的纸鸢寿礼。

会罢,刘季将可取的纸鸢样式列出来,想了想,又写了两张拜帖,交给妹妹刘秀,叮嘱道:“你亲自去英国公府和黄府递拜帖,万不可怠慢。”

刘秀接过拜帖,打开一看,不解问道:“哥哥要我邀请张小姐和黄小姐去陶然居喝茶?”

她与张溪和黄宜安并无任何私交,又身份悬殊,尤其是张溪,那可是英国公府尊贵的嫡小姐,她怎么好贸然上门邀请别人喝茶?

刘季点点头,指着列好的纸鸢样式,解释道:“五月初三就是慈圣皇太后的寿辰了,这些是拟选出来的贺寿的纸鸢样式,可要从中选一个最合适的,咱们首先得知晓慈圣皇太后的喜好。

“英国公府开国至今屹立不倒、圣眷不衰,张小姐日常出入宫苑的机会多,想来对此应该颇有见解。请她来参详,最合适不过了。

“五丈风走到现在,名远远重于利。若是这次的机会咱们能够抓住了,五丈风定然能够更上一层楼,甚至再也不需担心同行的竞争与威胁了!”

刘秀点头,深以为然,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另一张拜帖,又问:“那为什么还要邀请黄小姐?”

“自然是为了她那一手扎纸鸢的好手艺!”刘季想到《五彩飞鸾图解》就忍不住激动。

这次可是给李太后贺寿,半点都轻忽不得,万一到时候纸鸢是做出来,却试飞失败,那可就不是丢脸的事了,说不定得赔上所有身家,甚至是整个家族。

所以为了不出任何岔子,黄宜安的参与就十分必要了。

“况且,依我看来,那位黄小姐并不是个胡乱夸口之人,既然当初她说能够做出让宫里娘娘们都满意的纸鸢,或许真有其独到之处也说不定。”刘季想起前事,目光深邃起来。

“总之,这次的寿礼是否成功,还要看张小姐和黄小姐能帮多大的忙。所以此事你万万不能轻慢,一定要亲自去办!”刘季再三叮嘱道。

“我记住了,哥你就放心吧!”刘秀应道。

等回到自己房间,刘秀重新梳了头发,戴了钗鬟,换了一身新做的藕荷色夏衫,带上拜帖并两匣子点心,乘马车先去了英国公府。

到了门上,通报了姓名,刘秀递上拜帖,说明缘由。

门子收下拜帖,道:“小姐今日同夫人一起进宫去了,眼下不在府中。等小姐归来,小人自会禀报。”

刘秀谢过了门子,塞了块碎银子过去。

门子收了。

刘秀便登车离去,掉头去了积庆坊。

到了黄宅,刘秀下车叩门。

大春听见响动,打开门一看是一陌生女子,遂问道:“您找谁?”

刘秀连忙笑道:“我是五丈风刘少东的妹妹,特地来拜访黄小姐。”

“您稍等。”大春说完,蹬蹬蹬去通传。

不多时,又一路小跑回来,对刘秀道:“您请进。”

刘秀谢过大春,吩咐车夫在外等着,自己提了点心进门。

跨过垂花门,就见院子里那株枝叶繁茂的碧梧树下,梳着丫髻的黄宜安正挽着衣袖在削竹篾,十三岁的小姑娘身量未足,脸上还有些孩子气,但眉宇间却是少见的沉稳从容,见她进来,起身笑着招呼道:“刘小姐来了。”

并不见半分形容不整的局促。

刘秀连忙笑应道:“冒昧前来,没有打搅到您吧?”

“刘小姐来的正是时候。”黄宜安摇了摇手中的竹篾,笑道,“我近日一直在琢磨软翅大纸鸢,略有心得,眼下正在验证当中。可一人精力毕竟有限,正准备请五丈风的师傅帮忙呢!”

刘秀得了刘季的吩咐,不敢小觑黄宜安,闻言眼睛一亮,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我来时,家兄还说要请黄小姐帮忙改进店里的软翅大纸鸢呢!”

黄宜安笑道:“那刘小姐先进去歇歇,我们边喝茶边慢慢说。”

刘秀欢喜应了,将点心匣子交给阿梅,自己则留下来和黄宜安一起收拾树下散落的竹篾和工具。

黄宜安也不跟刘秀客套,由着她帮忙拾掇。

等收拾好了,黄宜安重新梳洗了,换了身半旧的家常夏衫,和刘秀在小花厅相对而坐。

阿梅上了茶点,立在一旁伺候。

“不知刘小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黄宜安开门见山。

刘秀便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并从袖中取出拜帖,双手递上。

黄宜安接过拜帖,打开一看,不免惊讶,抬头问道:“刘小姐要请我喝茶?”

纵然到目前为止,双方都合作愉快,但她和刘秀不过是在签订契约时匆匆见过一面,还远远不到约茶的地步吧?

刘秀观黄宜安不是那等言行举止都甚是委婉含蓄的官家小姐,遂坦言相告,把刘季打算请她和张溪帮忙参详献给李太后的寿礼一事,细细言明。

黄宜安闻言了然。

刘季需要通过张溪了解李太后的喜好,也需要她保证做出来的纸鸢万无一失。

不过,说到李太后……当初待她是真的很好。

第17章 慈圣太后

当年郑氏生下皇三子祁洵,立刻被册封为皇贵妃,所有的人都认为皇帝下一步就是废了她这个皇后,好给郑氏腾位子,再名正言顺地册立郑氏之子为太子,继承大齐江山。

包括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那段时间,她惶惑迷茫,每天晚上睡觉时,都担心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以至于成夜成夜地睡不着觉,人一下子就憔悴委顿了不少,搽多少粉都遮掩不住。

时间久了,自然被李太后瞧出了端倪。

一日她照例到慈宁宫给李太后请安,没说两句话,李太后便屏退了宫人,拉着她的手,郑重道:“你不必担心,只要哀家活着一天,你就是我大齐后宫尊贵的皇后!就是陛下反对,也不行!”

她当时满腹的惊慌和委屈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伏在李太后膝上泪流满面,把李太后的裙子都哭花了。

等她好不容易收住了眼泪,李太后指着哭花的裙子,笑道:“听说你最近在学裁衣,手艺连尚衣监的绣娘都甘拜下风,这裙子,你可得赔给哀家!”

她忍不住破涕为笑,道:“赔!儿臣一定赔!”

回宫之后,她便夜以继日地为李太后裁制新衣,用了约莫一个月,给李太后做了一整套的新衣,从选料裁剪到绣花合衣,全部都亲力亲为,半点不假他人手。

记得她把新衣捧给李太后时,李太后笑道:“你这么孝顺,母后若是不帮你,都不好意思穿你这身儿衣服!”

接下来,便是长达十五年的“国本之争”。

最终,在李太后和群臣的施压下,皇帝被迫册立皇长子祁洛为太子,长达十五年的“国本之争”,至此终于落下了帷幕。

……

前尘往事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翻过。

黄宜安当然知道李太后联手群臣迫使皇帝册立皇长子祁洛为太子,不只是为了帮她这个阻碍了郑氏封后的绊脚石,更是为了大齐江山稳固——立嫡立长,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就算是贵为皇帝,也不能够任性而为。

可即便是如此,在前世漫长而孤寂的宫中岁月里,李太后给予她的温暖与保护,都是她安然一生的依仗、弥足珍贵的回忆。

因此,趁着刘季邀请之便,她定要尽自己的一份心意,为李太后的寿辰添彩,报答其前世的善意。

“黄小姐?黄小姐?”刘秀见半天得不到黄宜安的回应,探身询问道。

黄宜安从回忆中抽身而出,怔了怔,歉然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纸鸢的事……”

刘秀连忙摆手笑道:“没关系。我是问,黄小姐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约在陶然居细谈。”

黄宜安笑道:“我随时都可以,要看张姐姐什么时候有空。”

刘秀得了准话,便也不再多留,寒暄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

两日后,张溪乘车来接黄宜安,二人一同前往陶然居。

到了陶然居,二人刚下马车,刘秀便笑着迎了上来。

见礼后,刘秀领着二人上了二楼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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