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娇的笼中雀+番外(29)

这一日,她来到后殿,这里摆放着封妃大典时皇上的赏赐,苏浔挑拣一些便于携带的,让玉心给她包好。

玉心好奇地问道:“娘娘,您要包起来干什么?”

苏浔当然不会告诉她这些东西是她准备跑路的盘缠,只敷衍道:“我喜欢把好东西贴身放着。”

玉心便信了,一边帮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娘娘要是真喜欢这些,就和皇上多走动走动,只要皇上高兴了,定然什么好东西都会赏赐给您。”

苏浔撇撇嘴角,她才不要,她宁可自力更生。

把自己这小仓库挑了个遍,苏浔在边角,忽然发现一个黄荆木的长匣子。

她疑惑地走过去,问玉心:“这是什么?”

玉心上前帮她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尊琉璃瓶,里面隐约可见暗红色的液体,便笑道:“娘娘,这是西域进献的琉璃酒,皇上竟然赏了您一瓶呢。”

苏浔好奇地拧开盖子,浓郁醇香的酒气扑鼻而来,这味道……苏浔眼前一亮,和她上辈子喝的葡萄酒几乎一模一样!

她笑意盈盈地将这瓶酒抱在怀里,对玉心说道:“去院子里摆点吃的,我要把这瓶酒喝了。”

“是。”玉心便笑着退出去,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这偌大的无央殿,别的没有,唯有成片成片的海棠花开得分外热闹。海棠树下有白玉石雕刻成的石桌石凳,玉心在上面摆上了苏浔爱吃的甜点,还体贴地拿了一个琉璃盏。

苏浔抱着这瓶琉璃酒,在纷扬的海棠花中,美美地喝了起来。

玉心看她喝得如此惬意,不由提醒道:“娘娘,要不要奴婢把皇上请过来?”

苏浔一听,急忙摆摆手,说道:“不要请他,请他就没了这个氛围。”

“哦。”

她们交谈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巧被外面路过的人听到了。

裴怀泠刚从御朝殿回来,他脚下驻足,望着无央殿大开的朱红色大门,长眉微蹙,三日没见,这小东西越来越大胆了,对他的不待见就差写在脸上。

册封那一夜,他从无央殿一出来,就明白了这小东西为了自保,才故意那样激他。

他也懒得计较她的算计,他本来就是如她所说在吓唬她,被她拆穿也就歇了逗弄的心思。

然而今日又听到她大言不惭地嫌弃他,裴怀泠凤眸一暗,转身迈进了无央殿。

一盏酒已经空了,苏浔夹了一块海棠酥,正要咬一口的时候,就看到那道熟悉的玄色身影,站在了自己面前。

手里的点心啪地落在了地上,苏浔匆忙站起来,朝他屈膝行礼,小声说道:“皇上,您怎么来了?”

她神色如常,心里却在发虚,毕竟她刚刚说过他的坏话。

裴怀泠拿起石桌上的酒,握在手中看了一眼。

他这具身体的原身病弱,是极少饮酒的,裴怀泠穿越到这里,也是第一次接触到酒。他拿开酒塞,低头闻了闻,心道,不过是前世的葡萄酒而已。

旁边的玉心眼色极佳,见他这么有兴趣,急忙又取来一个琉璃盏,恭谨地摆放在裴怀泠面前。

苏浔见状,不得不硬着头皮邀请道:“皇上,您要不要坐下来和臣妾一起喝?”

她抬手给他斟满一杯酒,裴怀泠垂着眼梢,竟真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他这身子不擅喝酒,裴怀泠只拿着琉璃盏,浅浅尝了一口。这浓郁的葡萄酒味格外熟悉,他眼神一恍,差点以为自己还活在前世。

苏浔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觉得他坐在那里让她分外尴尬。

她只好闷着头抿酒,连爱吃的点心都不吃了。

半个时辰过去,一整瓶琉璃酒,被苏浔抿了个干净。她前世酒量好,便自认为这一世酒量依旧好。没想到一瓶酒喝光,后劲渐渐涌了上来,待到脑子开始眩晕,苏浔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青韵的这具身体,酒量不行。

她趁着酒劲还没完全涌上来,对着裴怀泠勉强维持着理智,说道:“皇上,您还不回去?”

裴怀泠看她一眼。

她的面色泛着淡淡的潮红,水遮雾绕的眸子里含着潋滟春光,在花瓣纷纷扬扬的海棠树下,美得惊心动魄。

他搁下了手里的琉璃盏,仿佛随口道:“朕要在这里赏海棠。”

“哦。”苏浔脑子越发昏沉,见劝不走他,便懒懒地趴在胳膊上,跟着他一起仰着头,看着纷纷扬扬的海棠花。

海棠花一片片落下,酒意渐渐涌了上来,眼皮也越来越沉,苏浔看着看着,不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裴怀泠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昏睡过去的样子,缓缓挪开视线。

玉心见他在此,也不好劝苏浔回房,便拿过一条薄毯,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

李温一直跟着裴怀泠,在石桌不远处默不吭声。

如今见苏浔睡了,他担忧初春的寒气伤了裴怀泠的身子,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说道:“皇上,韵妃娘娘已经睡了,您要回去吗?”

裴怀泠握着尚有半盏的琉璃酒,却道:“朕再坐会。”

……

杯中的琉璃酒越来越少,太阳缓缓下沉,金黄色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树隙,洒在苏浔乌墨一样的长发上。

她睡得酣甜,酡红的面颊上睫毛安静地垂着,成团的海棠花在四周纷纷洒落,有一片嫣红色的,轻飘飘地落在了她的长睫上。

苏浔在酣睡中,皱了皱眉头。

裴怀泠看着,伸出手,帮她拿掉了这片花瓣。

却被想到,苏浔一下子惊醒了。

她呆怔地坐起,一时还有些混沌,身上的酒劲已经过了大半,她直愣愣地盯了裴怀泠半晌,才渐渐回忆起来,面色顿时一红:“皇上恕罪,臣妾竟然睡着了。”

裴怀泠却没有说话。

他缓缓摇着仅有一个酒底的琉璃盏,忽然道:“从前有一个‘海棠春睡’的典故,有一个妃子,在海棠树下喝醉了,睡得妆残鬓乱,就跟你这般,没什么规矩。”

苏浔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知道他是在说她没有规矩。

她心中嘀咕,也不知道是谁横插进别人好好的下午茶,不由反驳道:“臣妾听说过这个典故,可是那皇上并没有责备这贵妃没规矩,还格外喜欢呢。”

裴怀泠摇着琉璃盏的动作一顿,黑漆漆的瞳仁忽然盯向她:“你听说过?”

苏浔耸了耸鼻尖,回道:“当然,不就是唐玄宗和杨贵妃‘海棠春睡’的典故嘛。”

裴怀泠唇锋绷紧,神情晦暗难明,半晌,才缓缓道:“是吗……”

苏浔见他神色怪异,不知道自己又哪里说错话了。她不敢再多待,便讪讪一笑,说道:“皇上,臣妾一身酒味怕熏了您,先去沐浴了,皇上就自便吧。”

说完,她就慌忙逃开了。

等到那抹身影消失在眼前,裴怀泠手中的杯盏,缓缓落在了石桌上。

海棠花纷纷扬扬地落下,他的眸色,竟闪着诡异的光——有意思了,这个时代,可从没有过唐玄宗和杨贵妃。

第28章 穿来的

苏浔泡在沐浴的水池中, 氤氲的热气将她紧绷了半天的身子放松下来。

她倚在石壁上,一边撩着水花,一边反思自己刚刚哪里说错了话。

为什么小变态忽然神色怪异了起来, 难道,是海棠春睡这个典故有问题?

苏浔想着, 不由问道身边侍候的玉心:“玉心, 你听说过‘海棠春睡’的典故吗?”

玉心原本出自书香门第, 因家中犯了事,才入宫充了女婢,算是婢女中的半个才女, 听到苏浔的话,她却摇了摇头:“奴婢未曾听说过。”

苏浔一愣, 撩着水花的动作停下:“唐玄宗和杨贵妃这一段佳话多有名啊, 你竟然没有听说过?”

玉心一脸疑惑:“什么唐玄宗?杨贵妃又是谁?”

“一个前朝皇上……”她说着, 忽然噤了声。青韵出身贫苦,几乎不识字, 对历史更是完全没有研究,她方才对答裴怀泠的话,是按照自己对历史的记忆来说的。

她怔了许久,有些恍惚地问:“大祁之前, 没有一个朝代的皇上是唐玄宗吗?”

“没有。”玉心史书读了不少,斩钉截铁地告诉她,“历史上没有这位皇上。”

苏浔彻底僵在了浴池里。

若是历史上没有这位皇上, 那就更不会有这个典故, 那方才小变态讲的“海棠春睡”,是从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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