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纵玫瑰+番外(30)

“没关系,”沈苏溪冲她礼貌一笑,“我不怕疼。”

掉眼泪?开玩笑!

骨折她都没喊一声疼,就这点伤怎么可能会哭?

-

沈苏溪取完药,在二楼楼梯口碰见了江瑾舟。

江瑾舟接过她手里的药袋,右手牵住她,“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明天就可以捐耳膜了呢。

沈苏溪嵌紧他的手,“炎症感染了,不过不严重,应该过几天就能好。”

等一下!

所以她刚才是放弃了一个卖惨的机会?

“但是呢!”她及时止损,“医生说这几天会比较难熬,伤口会很疼,特别是挤脓水的时候。她自己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当时硬生生给疼哭了。”

正从一楼缓慢往上爬的张医生:“……?”

这话她什么时候说过了?

“我有点怕,不过我会忍住的。我一点都不疼。”沈苏溪突然耷拉下脑袋,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

然后在江瑾舟的视觉盲区,嘴角微微往上一挑。

卖惨、拉踩、口是心非——

好一朵身残志坚的小白花!

这波操作必须满分!

上扬的唇角还没收回来,就和迎面走来的人打了个正着。

沈苏溪:“……?”

张医生:“好巧啊,又在这里碰到了。”

江瑾舟不明所以,偏头看见沈苏溪轻扯了下嘴角。

可不就是巧吗?

她都怀疑上帝是不是在她身上装了监视器,说谁坏话就能立马被社会性死亡。

“这是男朋友?”不等他们回答,张医生笑着看向江瑾舟,“挤脓水的时候会很疼,我当时就给疼哭了,你记得好好哄着自己女朋友,千万别让她疼了。”

“……”

江瑾舟笑笑,“不会让她疼的。”

沈苏溪:?

突然在这说什么呢?

她怎么一点没听懂?

-

张医生从门诊大厅回到科室,兴冲冲地跟同事聊起刚才看到的八卦。

“就刚才那小姑娘,你们还有印象没?长得特别漂亮的那个!”

林叶舒眉梢微扬。

“有啊,怎么了?”有人搭腔。

“我刚才碰见她了,正和她男朋友撒娇使性呢!”说着,她绘声绘色地翘起兰花指,嗓子捏得很细,“我耳朵好疼啊!医生说待会还要挤脓水,会更疼,我有点怕……”

笑声不断,“这姑娘刚才还不是拍着自己胸口说‘这点伤算什么’吗?这变脸速度还挺快啊!”

“不过她男朋友是真温柔,说什么我没听清,笑起来不比电视里的男明星差。不得不承认,这两人是真的般配,我要是有……”

后面的话,林叶舒没听下去。

砰的一声——

剩下的医生面面相觑:“她今天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

林叶舒一路跑到门诊大厅门口,忽然顿住。

她的目光越过凝着水光的玻璃窗,越过往来穿梭的人影,停滞在空中。

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勇气在这一刻尽数崩塌——

不远处两道身形秀颀高挑,地上影子相偎,融不进一丝缝隙。

-

离开医院,沈苏溪直接回家,江瑾舟要给她上药,也就跟着上了楼。

她从卧室出来就看见江瑾舟坐在沙发上,缓慢将衬衫袖口向上折起,小臂肌肉劲瘦,解着塑料袋的手指素白瘦长。

沈苏溪多看了会,然后听见他叫她。

“苏溪。”

她端着果盘,正要过去。

江瑾舟忽然抬头,把眼神递到她那边,眸光略深。

半晌。

“过来躺好。”

第23章 23 此章没有标题(会被s)

沈苏溪一下子被这句话支棱起来。

她目光闪了闪, 半遮半掩地从花瓣状的玻璃果盘间越过,定在他清朗磊落的眼底,而后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

江瑾舟已经撤回视线, 双手仍旧慢条斯理地松着塑料袋,撕拉声里药水被分门别类地摆成一排。

现在不过上午十点, 阳台窗帘被绑带环住, 落在地板上的光束耀眼, 把客厅照得透亮。即便如此,屋里也还是开着灯,显得更加通透明朗。

有灯光扑在他手上, 掌心薄而窄,十指修长, 指节劲瘦, 冷白的皮肤微微凸起的淡青色经络, 顺着关节一路蔓延至脉搏,给人一种疏离冷淡的美感。

不等她回应, 江瑾舟双手往膝盖随意一搭,离开片刻的视线又转回她身上,还是那句话,“过来躺好。”

沈苏溪眯了眯眼, 试图从他脸上找出“日上三竿,是时候上床睡觉了”的蛛丝马迹,然而对面这人的眼神过分坦荡, 反倒让她升起了“卧槽, 没想到我是这种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禽兽”的自我怀疑。

晃神没多久,可有可无的一声轻笑从他喉间溢出。

“我给你上药。”

“……?”

“哦。”

不过下次请你一口气说完,不然我真的跟不上你比青蛙还能跳的思维。

沈苏溪老老实实地走过去, 俯身放下果盘,脱下拖鞋跪坐在沙发上,两手贴紧大腿,在他身侧三十公分处定下。

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江瑾舟笑笑,“别怕,放轻松。”

轻描淡写的一句,让沈苏溪脊背崩得更直了。

这人,故意的吧?

江瑾舟拍了下自己大腿,“躺上来,我先给你挤掉脓水。”

“为什么要躺着?”沈苏溪反应迟钝地问。

“方便。”

哪方便了?

“脓水会弄脏你衣服。”

“不会,”他看着她说,“我会小心的。”

“……”

听他都这么说了,沈苏溪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去,薄痩的脊背像风干了几夜的馒头,硬邦邦的撑成一团。

“嘶——”

“很疼?”江瑾舟贴着她耳朵问。

沈苏溪刷的一下红了脸。

其实算不上很疼,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他的眼睛,真话全被她吞进肚子里,吐出来的都是可怜兮兮的卖惨。

“疼。”鼻子皱巴巴的,眼底还浸着一团水雾,她比了个手势,“不过,只有一点。”

这句话通俗翻译过来就是:我他妈快疼死了!但我是谁?身残志坚的小白花!为了你,我还是能忍的!

沈苏溪没忍住微微弯唇。

装模作样的分寸还真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江瑾舟当作没察觉到她挂在嘴边的笑,“那我轻点。”

他的声线很柔,随着距离的拉近,蛰伏的暗昧霎时苏醒,阵阵滾热袭来。

沈苏溪倒吸一口凉气。

倒不是因为耳朵那儿的伤口疼,而是这男人说话的技巧实在是高深莫测。

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安抚,都能被他往另一个方向带。

似是而非的内涵让沈苏溪不自在地把脸别过去几度,吞吞呜呜地说,“其实,已经不疼了。”

闻言,江瑾舟眼角眉梢处都染上几分笑意。

手指拨开她的碎发,清瘦的耳廓连着修长瓷白的脖颈,鼻子挺俏,渗出细密汗珠。明晃晃的灯光下,皮肤是泛着冷意的白,此时却被热气熏出了两抹淡色,像晕染开的水粉颜料。

-

沈苏溪也不知道江瑾舟是不是故意在放慢速度,五分钟就能解决的事,硬生生被他拉长了半小时。

湖滨公园是没心情去了。

两个人磨蹭到饭点,沈苏溪叫了份外卖。

等餐盒摆出来时,江瑾舟忽然拦住她,“再点一份吧。”

沈苏溪没听明白,见他牢牢盯着桌上的蒜心炒肉和土豆牛腩不放,这才有了猜测。

点单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四菜一汤全是按着两人都去口味点的。

这些菜虽然算不上多辛辣,但确实不适合现在的她吃。

只是没想到,他会比自己还要细心。

“那我换一家。”她的声音变得细细软软的,微亮的屏幕精准地映出了她眼底的光,不难看出她的愉悦情绪。

被她感染到,江瑾舟跟着笑笑,“我来点,你先去沙发上坐会。”

慢腾腾地吃完饭后,沈苏溪发现江瑾舟半点要走的意思都没。

她挠了挠脸,“你下午还有事吗?”

沈苏溪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微表情其实很好辨别,比如现在——

你的小宝贝正在向你发出赶人邀请,请注意查收。

“……”

活像个拔吊无情的死渣男。

江瑾舟选择无视,自然地贴近她,“苏溪,今天是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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