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植物顶端为新生嫩芽,最为娇嫩,禁不得碰,稍稍用点力,分分钟给你表演个“碰瓷”,立马折断给你看。
关键是,寻常的植株顶端嫩芽一旦折断,再难以往高处生长,只能长些侧枝树叶,一般果农会刻意在合适的时候折断,免得果树光顾着疯涨,不顾那些嗷嗷待哺的子嗣们。
但这霜见草,实属异类,顶端格外坚硬,只要有需要,就能凭借那一点尖尖,破土而出。
自然,会有这个需要,是因为它本生长在土里,不见日光,只有冬季霜重的早晨,或是大雨倾盆的夏日,才会探出头。
为此,采药人愁尽了心思。
冬日下霜的时候本就不多,山里路途遥远,清早出发,到达后已过午时,早就看不着霜见草踪影,除非一夜宿于山林,清晨时分采摘,可冬季严寒不必夏日,此法也行不通。
自己倒是赶巧了。
她仔细铲开周围土壤,将其左右摇晃,连根拔起。
只见顶端虽坚硬,却是花苞的形状,看得出来一瓣一瓣的纹路,如翠玉剔透晶莹。
模样倒还挺别致。
听闻若是盛开,花瓣乃人间绝美,怪不得书里这种草,虽有治病的功效,却被京城贵族夫郎们追捧,价格自然也水涨船高。
苏言虽说对药草颇有兴趣,但也不至于见到一本虚构小说的药草,就铭记在心,会有印象纯属巧合。
也不算巧合,只是这小草……
《双宠》这本书里连配角的生平都能一笔带过,却偏偏详细交代了这样一株药草,哪怕是奇草,也未免太受偏爱了。
苏言叹了口气。
谁让谢明允喜欢呢。
他生性冷淡,难得有什么偏好,唯独对这种半花半草的植物最是喜爱。
这一株霜见草,花开如白玉,根生若冰晶。
苏言微怔,忽而一声轻笑。
谢明允常年一身青袍,配这颗小草,倒是正好。
眸中渐渐染上温柔的神色,她的目光落在翠玉般的霜见草上,又像是隔着这株微不足道的药草,想起某个如它一般柔软而又坚硬的人。
明明自相矛盾,却能共存于一身。
掌心长短的霜见草落在苏言手心,被软帕密密实实地包裹着,只露出顶芽和根部,被采摘的人小心翼翼地揣进了袖口。
苏言又挖了些野菜,天寒地冻时候,只有一些根茎类野菜,土壤也硬,因此有些费力,花了不少时间。
她走进山林深处,心说药草倒是好采,而且这里药草种类十分多样,滋补炖汤再合适不过。
若是早点回去,还能赶上李伯的鸽子汤。
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加快,背篓装了小半,过了一会儿,她掂量着差不多了,便在树皮上擦去铲子上的泥土,收拾着打算回去。
顺着记忆中来时的路,苏言走了片刻,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
她看着脚下,周围的土地再正常不过。
但正常反而意味着某种不正常,她来时毕竟是上坡路,略微施力迈步,留下了浅浅的足迹。
而此时的脚下,空空荡荡不见痕迹。
完了……
走错方向了。
苏言愣住了,周围一片光秃秃的树枝,分不清东南西北,更别说这里是背阳面,山头正好遮住了居住的山庄。
她……也许……大概……
迷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两章来了个英雄(苏言)救美(男)
下一章要不要反过来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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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兔男主娇小可人,十八岁的年纪天真无邪,不知世事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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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说着自己可以改的男主,默默的藏起婚书,悄咪咪顺走周安然的信物玉佩。
一如既往,嘴里没真话,脚比兔子快,屡教不改。
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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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暗涌
皇城之内,东宫大门,一位下属步伐匆匆,神色慌张,躬身入了太女寝殿。
不多时,殿内传来一声上好瓷杯轰然碎裂的刺耳声音,碎瓷飞溅,殿外二位守卫心里一惊,尚未平静下来,就闻屋内一声充斥着怒意的恨语。
寝殿内。
数名侍女及那名下属轰然跪了一片,齐声声道:“太女息怒。”
其中不乏有人声音颤抖,只有她们知道,太女在外的温和守礼不过是幌子,事实上她一贯行事狠辣,她们这些下人没少受波及,此时有几人手臂被飞溅的碎金瓷割破,透过衣服渗出隐隐血丝,也只是低头忍着。
太女李钰勾起唇角,分明是笑容却掩不住阴森怒意。
“信鸽去了几日果真未归?”她并未有所动作,话却明显是对着那个下属说的。
“正是,按理说从皇城到京郊,再慢也只一日功夫,往返不过两日,可如今已经过了三日,臣恐怕……”
下属——陈封低头继续道:“恐怕谢公子他……并未回信。”
依礼法,谢明允为苏府侧郎,她应当唤谢明允为苏夫郎,但……
李钰冷哼一声,道:“数日前那封信,明允也未曾回复,你说,他会不会是……”
虽然太女是疑问的语气,陈封却没擅自接话,这是一贯的规矩,李钰并不把任何人当做倾泻对象,此时若回应反而引这位一人之下的太女发怒。
她只是个普通传讯员,就算李钰口上称她为亲信,也不过是一层好看的幌子,太女的话不得当真。
“属下愚钝。”她道。
“料你也不知,”李钰端起白玉杯,摩挲着其上的金纹,“若非是明允变了心思,那便是苏言那厮强迫于他,他才无暇顾及我送去的信件。”
陈封低声说“是”。
当属下的,尤其是东宫属下,不需太多谋算,只顺从便好。
左右李钰也并非纳谏兼听的贤明之人。
李钰咬牙,前些日子联系不上谢明允也就罢了,下属却还传来消息,说是听苏府下人所言,苏小姐和谢公子去郊外温泉山庄度假。
自己都没有和他单独相处过这些时日,就算是曾经随母皇下江南,住在谢府,谢明允对她也是不冷不淡。
可这般性子,偏偏和本殿的心意李钰目光死死盯着手中玉杯。
心中愈发不忿,她忽而重重砸下玉杯,厉声道:“苏言!你昨日夺了我的,日后我必然讨要回来,明允与我青梅竹马,两小无嫌猜,却只能许给你做侧郎,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