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21世纪的做法,二胎家庭一般都要看老大的脸色,不然称王称霸惯了的老大很容易有失落感,而这种失落感如果长期积压,很容易被转嫁到倒霉的二胎头上。
“放心好了,燕然对阿梓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她自己整天欺负阿梓,但也护他护得紧,陛下都不能说他不好!”
说起来,谢宜江也是无可奈何,当初第一次带着女儿进宫见出生的皇长子,虽然之前婉清已经给她灌输了“臭弟弟”的想法,进了宫见到那皱巴巴的小子,女儿却立马有了“我是姐姐”的感觉,不仅如此,为了显示她是姐姐,长辈们都叫皇长子“阿梓”,她却坚持叫—
桑桑。
而且眼看如今皇长子都两岁了,燕然却依旧这么叫他,也是稀奇了。
想到此,谢宜江不禁又笑了:“你说,皇长子被燕然叫做‘桑桑’,那这二皇子该如何叫?”无论是“奉奉”还是“吉吉”,都不是很好听。
他这么一说,陈婉清也笑了:“那等明日便能见分晓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进了宫,见到二皇子弟弟的燕然却很是自然地跟着大人喊了句:“阿吉弟弟!”然后献上了自己带来的见面礼:一条很小很小的鱼,从自家府里鱼池捞上来的。
“燕然,你们家不是有很多大红鱼吗,为什么不给弟弟送一条大红鱼呢?”文亲王见了觉得好玩,就笑着逗她。
“因为阿吉弟弟还小,自然要送小鱼,等弟弟大了,小鱼就长成大红鱼了!”燕然回答地非常流利,让旁边的爹娘很是欣慰。
行吧,但是转眼小姑娘就转身问母亲:“桑桑弟弟呢?我也给他带礼物了呀!”
“哦?”文亲王听了便又笑着夸她:“原来你带了两条小鱼啊,真是个好姐姐!”
小姑娘却一脸严肃地回答道:“才不是,桑桑弟弟是哥哥,我把我的‘飞羽’送给他!”
啥?这下连本来一直在专注看小儿子的皇帝都听了抬起头来了:“燕然,你竟然舍得把‘飞羽’送给弟弟?”那可是份大礼啊!
那“飞羽”是谢宜江亲手所制的一把小弓,燕然平日里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有一阵子晚上睡觉都要放在枕头边,这事大家都知道,如今竟然舍得送给阿梓?这可真是稀奇了。
眼看皇帝和文亲王两口子的眼神有些怀疑,陈婉清赶紧分辩:“这事可不是我们俩能做得了主的,燕然要不肯,这会儿别说哭鼻子了,我们都没法带她进宫来!”
那倒是,夫妻俩便又看向了那依旧镇定的小姑娘,小家伙正拉着父亲的手说着要早点去找桑桑弟弟呢,可是,她每次进宫来不是都说阿梓是“臭弟弟”吗?而且自从阿梓会走路后,燕然还好几次把他推倒在地了呢。
陈婉清见此,努力弥补了一下:“小孩子的心思咱们可没法猜,兴许明天又反悔了也不一定,所以在此先跟皇上和亲王讨个情,那‘飞羽’毕竟是她心爱之物,万一燕然又后悔了,闹着要拿回去,那也没办法,咱们再补上一把小弓可以吧?”
这倒确实是,小孩子的心思不用去猜,兴许是因为有几天没见阿梓了,燕然忘了自己之前欺负人的事吧。
如此,差别送礼这事便就这么过去了…
第918章 番外(四)神仙姐姐(上)
陈婉清和谢宜江带着女儿回府后还认真观察了几天并且试探了好几次,嘿,小妮子竟然一点都没有后悔的样子,还反问爹娘:君子重诺,礼物给了别人就不能反悔,这不是你们平日里教女儿的吗?
行吧,你不反悔就好,夫妻俩哑口无言对看一眼,看来对燕然的洗脑还不够,陈桑梓那小子还不是彻底的“臭弟弟”。
不过,这都有了二皇子了,除了之前文亲王提过,皇帝自己倒是一次都没提过,兴许,是文亲王当时为了表示感谢随口说说的吧?好歹还有十来年呢,而且燕然还比皇长子大了三岁,京城满是刚娶妻生子的年轻新贵,人丁兴旺的,谁知道皇家以后又看上了谁家姑娘呢?
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的镇国公两夫妻此后便渐渐消了这方面的心思,人臣做到像自家这地步,已算是登峰造极了,就算后来一直没有孩子,其实,只有个女儿反倒是好。
没看每次宫里宫外逢年过节的,燕然都是一帮臭哥哥臭弟弟臭侄儿们围着捧着的对象,多得意啊!
反正侄儿阿勉已经跟阿桃成亲生子,小舅子阿济也是如此,谢宜江为此还安慰隔三差五就忽然发疯要找太医诊脉吃药调理身体的妻子:“儿女之事得靠缘分,再说了,后继有人这件事,就看你怎么想了,咱俩私下说说,我是觉得,当初太上皇就想得挺明白。”
谢宜江指的是当初陈长安让他唯一的儿子陈远泓跟着表叔张天成在大相国寺出家这件事。
后来两夫妻有空也会去寺里看一看他们,说起来,陈远泓也是继承了他爹的美貌,虽然是个剃了光头的小沙弥,却俨然被信众们当成了观音菩萨座下的小金童。
不堪其扰之下,后来还是陈婉清亲自进宫跟皇帝说了,皇帝后来也亲自微服去见了自家侄儿,没想到一来二去的,后来皇帝每年都会去大相国寺几趟。
一开始,每次陪同的还都是陈婉清这位皇姐,加上之前跟陈长安的那次对话,所以别人不知道,她对此事还真是一清二楚的。
陈远泓当日已被官宣病逝,虽然朝野间对他的去向颇有猜测,只是如今的皇帝可是当初正经奉旨继的位,江山也没改姓,对原来在京的宗室和朝臣也都没有太过追究,如果再有什么疑虑,那可真是居心叵测了,是以明面上大家也都对此事三缄其口。
后来几年过去,没想到皇帝依旧时不时去大相国寺,老百姓们听到的风声是皇帝喜欢吃寺里的素斋,为此本来就颇受欢迎的素斋更是一席难求,但朝臣和宗室们却下意识地觉得应该是皇帝发出的一道预警,便识相地选择了沉默和规避,倒也算是给净空和尚叔侄俩带来了很是平静的生活。
其实呢,一开始,皇帝确实是去寺里吃素斋顺便看望下叔侄俩的,不过后来也不知怎的,几年过去,去的次数反倒多了起来,长公主也不叫了,据说都是去跟寺里高僧谈论佛法,算是在朝堂政务之外放松身心。
这话,陈婉清自然是不信的:“皇上还能谈论佛法?”谁还不知道谁啊,有这功夫,那家伙定然是觉得还不如多吃几个寺里做的滋味如假包换的狮子球呢。
但入了内阁的谢宜江自然不会跟妻子一样想得简单,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何况是如今的皇帝,没看这些年闲暇之余皇帝日日坚持在御书房练习书法半个时辰,皇子们刚开蒙时也都是亲自到场旁听数日,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到自家府里吃掉整整一碗红烧肉的三公主。
所以素斋可不能让皇帝这么长情,跟张天成谈论佛法倒是有可能,最重要的是,这些年去大相国寺都没断过,眼看那陈远泓都顺利长成了一个英俊少年,面对朝臣们多少次要求立皇长子为储君的要求,皇帝却始终不吐口。
不仅是皇帝,文亲王每次被问起也总是笑笑不表态,这一点让某些老臣很是不安,为此,朝中德高望重的陆太师还拿出他当年担任左都御史时的气势进行了大胆的谏言,但在御书房跟皇帝一番交谈之后也还是没了下文。
谢宜江虽然位高权重,但这件事上却不敢轻举妄动,也只有夜深人静时,才对着枕畔的妻子吐露心声:“皇上虽说已经诞下了三皇子,但三位皇子之间年龄相差可并不大。”
是啊,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能生,隔一年生一个,虽然如今暂时没再见动静,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继续生四皇子、五皇子…啊,真是让人嫉妒!
知妻莫若夫,谢宜江捏一下她的手让她别胡思乱想:
“皇长子性情宽厚,你看每次都是被咱们燕然欺负了还笑嘻嘻地让她,如今他的个头也赶上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哥哥燕然是妹妹。要在寻常人家,这自然是家宅之幸事,可他毕竟身在皇家,而且…皇帝在这些小事方面向来不怎么上心。”
“而文亲王偏爱二皇子,这事如今在朝中早已不算是秘闻,偏二皇子天资聪颖,连授业老师们都个个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