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滩鸥鹭记+番外(158)

作者:桃桃和沾沾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刘妃没管眼泪,只是披散着头发,微笑着上前对皇帝行了个优雅的礼:

“皇上,您终于来啦,臣妾可是等您好久了!”

声音嘶哑却温柔,里面有说不出的情意绵绵,感觉就跟季雨菲以前看的宫斗剧里那样,犹如一个争宠的宫妃终于盼来了皇帝过夜。

不过现在的刘妃,反正这话听在季雨菲耳朵里,是要强忍着才不打寒战的。

皇帝听了也没反应,就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看着弯腰行礼的刘妃没说话,也没说让她起来。

后面的康王则是利索地朝皇太后行了礼,然后找了个门口的、离一众女眷有点距离的位置坐下,坐下后又朝季雨菲点了点头。

季雨菲想了想,凑到睁眼看着场中皇帝和刘妃的皇太后耳边轻轻说了声,又对着三公主指了指康王的位置,之后起身带着白流苏悄悄地挪到了康王身后:

“父王,我还是跟着您坐吧。”

这明显是宫中的场子纠纷,自己和康王两人就还是避着点儿、安心当看客听众吧,而且屋里感觉太冷了。

康王目视前方,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三公主没动,看了下康王父女一眼后,便继续专注地看着场中那一弯腰一站着的两个人了。

弯腰的刘妃抬起头,这会儿已经不流眼泪、也不笑了,面无表情地朝皇帝看了一眼,然后就做了个让那几位围观的妃嫔很是惊讶的动作—

刘妃施施然地站直了身子,还很是优雅地往后掠了掠那一头花白的头发、拍了拍身上的黑衣,若无其事一般地低头整理着。

这时候,皇帝也总算开了金口:

“刘氏,你这么大动干戈地把人都叫来,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刘妃抬起头,仰头停了一下,然后对着皇帝微微一笑,眼泪又流了出来:

“皇上,长平就这么死了,你说我想说什么?”

“长平没了,朕跟你一样心痛,昨晚也跟你说了,看在阿泽的份儿上,你要节哀!但你今儿这是闹得哪一出?把大家都叫过来,这大热天的,还把母后都给请过来了,朕只能问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也没想说什么,臣妾只是想,当着母后和您的面,跟大家说一说一些旧事罢了。”刘妃把披在前面的头发往后一扬,转了个圈儿,看着众人徐徐说道。

徐贵妃听了,看了眼旁边的张妃,可张妃毫无默契地正低头喝茶,而张妃旁边的某个妃,则皱着眉头认真地看着前面的刘妃。

徐贵妃便有点恼怒地甩了下手里的帕子,假装若无其事地拿它按了按额头。

皇帝没说什么,只是把手一抬,那本来如隐形人一般跟在皇帝身后不远处的王洪发,便开始无声地动作起来,示意屋子里各位主子所带来的宫女内侍太监连带白流苏这个外来丫鬟,让他们赶紧退下。

连带皇太后身后的欣娘,见状也被皇太后摆摆手让退下了。

王洪发躬身行了礼,也跟在那些人后面快速地退出了屋外。

一时间,屋里便显得更冷了,季雨菲顿时觉得自己刚才挪过来很正确,并且趁着大家都在动作,又轻轻地把自己的绣凳往门口再挪了挪。

皇帝则是用眼神巡视了一圈看了下,然后找了皇太后身边的座位坐下了,坐下后抬头看着那依旧站在中间的刘妃说了句:

“说吧,什么旧事往事,今儿你就说个痛快吧!”

刘妃没接话,又仰着头转了两圈,似乎是在想着怎么说,后来就把手一背,轻盈地转了个圈,回头对着皇帝歪着头问了句:

“皇上,您可知,长平今儿多大了?”

第190章 排行

皇帝皱了下眉头,没接刘妃的话,倒是有点不耐烦地说了句:

“有话你就直说!”

刘妃便轻声笑了:“皇上,长平是正月初五生的,虚岁二十三了。可惜,”身子一转,走到了徐贵妃的面前,把个徐贵妃给吓得,一把抓住了坐她旁边的张妃的胳膊。

张妃眉头皱了皱,但终是忍耐住了,没把胳膊给抽回来。

“可惜呀,我儿堂堂正正来到这世间,是我这母妃无能,却是被你这个贱妇给算计了一把!”刘妃咬牙切齿地说完了,还冷不丁地朝徐贵妃吐了口唾沫。

妈呀,这是什么个情况?季雨菲顿时听得惊呆了,怎么一转眼,矛头竟然偏向了徐贵妃?这是先开始清算昔日争宠留下的恩怨么?

这刘妃总不会以为二皇子是被个徐贵妃给害的吧?

惊吓程度最大的自然是徐贵妃,谁能想到,贵妃多年的自己,竟然还会有被人吐唾沫的时候,当下就跳了起来大叫一声:

“刘氏你疯啦?你儿子死了关我什么事?!”

扑上去就要打刘妃,还好,这次张妃没忍住,一把把徐贵妃给拽住了。

这一拽,徐贵妃顿时也清醒过来了,不甘不愿地甩了下帕子回了座位: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刘妃却没有适可而止,冷笑着对徐贵妃说道:

“贱妇,当初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念你武将家的出身,行事粗鄙!唉,如今说来,悔不当初这四个字,也是无用,长平,是母妃害了你!”

这话一说,刚坐下的徐贵妃便再也忍不住了,甩脱了张妃紧拉着的手,站起来冷笑着指着刘妃的鼻子骂道:

“刘氏,你张口闭口贱妇,今儿当着太后和陛下的面,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了,我怎么行事粗鄙,你又怎么悔不当初了?”

又朝皇帝和太后的方向“扑通”一声跪下,做低头拭泪状,声音也有点哽咽了:

“请母后和陛下给臣妾做主!臣妾也不知这是哪里来的无妄之灾,长平没了,臣妾也是打小儿看着他长大的,臣妾心里也难过…”

季雨菲看着瞪着眼睛看得投入的三公主,心里暗笑:

这末世来的小风同学,除了打丧尸和为填饱肚子奔波,怕是从来没有过什么娱乐生活吧?眼前这一幕就跟演戏似的,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当然,去掉她们俩外来户,其余的人估计是早就看腻了这种戏码,没看皇太后,依然半闭着眼睛,皇帝也只是做了个让徐贵妃起来的手势,另外那俩位妃子,更是没什么动静。

徐贵妃便自己站了起来,愤愤不平地回去坐下了。

刘妃又轻笑一声,看了眼身后的徐贵妃,对着皇帝叹了口气说道:

“原来皇上竟是喜欢这一套,可惜啊,臣妾怎么学都学不会…徐氏,你的行为,都不只是粗鄙吧?我还说轻了。还假模假样地说长平,我呸,你不配!你连自个儿的儿子,都能算计!当年你是怎么生下的陈长生,可要我仔细给大家说说?”

陈长生?这是大皇子的名字么?季雨菲本来被这两人的话来话去听得有点无聊了,这会儿听到个新名字,总算稍微来了点精神,看来刘妃要来点干货了。

果然,听到刘妃的这句话,徐贵妃不再是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倒是很是惊讶,而且回复的语气也不再是一幅气愤的腔调了:

“怎么生下的?跟你生长平…还不是一样的!”

这回答似乎是在刘妃的意料之中,听了徐贵妃的话,刘妃便对着皇帝那边一字一句地说道:

“腊月二十五,徐氏家人过府探望,趁着无人时,徐氏母亲偷偷给了徐氏一包催生药,让她混在保胎药里服了,又说让人给算了,肚里是个贵子,只要保证在腊月二十八当天出生即可,皇长孙的名分有了,前途更是无量。徐氏一开始还有所顾虑,但到了腊月二十七晚上,终是咬牙服用了,疼了一晚上的肚子,到了腊月二十八当天午后,落地了陈长生。徐氏,我说的话,可有半分不对?”

徐贵妃音量不高,侧着身子半偏着头,冷笑着回道:

“红口白牙一张嘴,你当茶楼说书讲故事呢!”

不过声音听着有点颤抖。

刘氏似是有备而来,听了徐贵妃这句话,倒是没什么过激的举动了,只接着说:

“你要人证是吧?你可知这事我是如何得知?前前后后花了将近十年,才让我给查到,当年你母亲是托她娘家嫂子找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太医,姓尤,这尤太医擅妇科,但心术不正,总喜欢做些阴私、猫腻之事,后来犯了事给赶出了太医院,在京城也呆不下去了,就索性重操旧业,在地方上的大户人家之间游窜,做些有违人伦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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