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宿敌奉旨搅基+番外(43)

作者:唐不弃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陪侍的大理寺少卿裴元垂着眼,面无表情地道:“侯爷要寻的是陈御史,可惜某只知晓大理寺之事,他既不是我大理寺的人,某自然帮不上忙。”

“不是,裴元弟弟啊!”郝春急了,扯高嗓门攀起了私交。“好歹咱也刚去楼里喝过酒不是?哥哥我平常也没亏待你吧?哥哥我这成亲的大事,你就不能帮个忙,帮我找个人去地牢把他叫出来?就一会会儿,哥哥我把聘礼当面交给他就走。”

“侯爷要成亲,的确是大事。”裴元纹丝不动,仔细看,这位年仅十五的大理寺少卿姣好若静女的眉目似乎隐带哀伤。“只可惜,与我又有何干呢?”

郝春一噎,扭头,看见外头还站着十八个他从平乐侯府带来的仆僮,人人手里捧着聘礼盒子,大门口还杵着抬箱笼的小厮。

这、他这平乐侯的面子实在下不来!

“裴元啊,我唤你声好弟弟、亲弟弟,还不行吗?”郝春皱着眉头苦着脸,低声下气地央求这头拦路虎。“你看,我都亲自追到大理寺来下聘了,我告诉你啊,这聘礼要是再送不出去,指不定你哥哥我就是第二个陆奉常,连俸禄都得减了。啊不是,指不定就连我这爵位,都得叫陛下给捋了。”

原本就嫌生得过于姣美的裴元听他说了这么长串的软语央求,顿时身子一晃,脸色变得雪片般惨白,杏子眼内水光微漾。裴元抖着唇,眼神中满布哀伤,主动走上前半步,几乎是盯着郝春那双永远含笑的丹凤眼,忍了数息后,终于忍不住道:“哥哥,您心真狠。”

“……呃,”郝春下意识抱着匣子退后半步,一脸警惕。“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退后,裴元便步步逼近。

大理寺少卿裴元几乎是盯着他眼中的倒影,怔怔地掉下泪来。“哥哥,你明知我慕悦你,而今你却叫我……替你去派人喊他来,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将聘礼亲手送给他吗?”

嘶!郝春倒抽了口凉气。“这个,那什么,你是不是误会了?”

“六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哥哥。”裴元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神情似哭似笑。“十一岁那年,哥哥离开长安,哥哥在西域浴血奋战,每一日、每一夜,我都坐立难安。我替哥哥去佛寺许下经书三千卷,替哥哥在家中日夜焚香……所求者,不过是哥哥你能平安归来。”

……嘶!

郝春惊得几乎眉毛脱框,被黑纱镂空抹额勒住的额角青筋突突地跳个不休。

“如今哥哥果然平安回到了长安,”裴元凄然一笑,眸光中蓄着泪花,将坠不坠的,格外惹人怜惜。“可惜,哥哥却已瞧上了别人!”

“啊,这个,那什么……”

裴元逼的太紧,郝春已经退无可退,怀中抱着匣子后背抵到了墙角。他尬笑着试图装傻。“那什么,裴元弟弟你……”

“哥哥呵……”裴元眼神丝丝缕缕地缠着郝春,手指冰凉,倾身将郝春抵在墙角,似乎就快哭出来了。他踮起脚尖仰望着郝春,雪白下颌抬起,呼吸声细弱似一只垂死的波斯猫。“哥哥……你且不要看旁人,你且……看一看我。”

“不不不,”郝春怀里抱着准备送给陈景明的一匣子明珠,闭着眼拼命摇头。“好弟弟,你可别害我!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可别戏耍我。”

裴元抬指,轻轻地搭上郝春紧抱着匣子的手。随后他也闭着眼睛,微抬起下颌,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儿甜美笑容。

啵!

郝春脊背一僵,睁开眼,两片冰凉的唇赫然贴在他滚烫的脸颊。

裴元竟然吻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郝春:艹,小爷我被人吃豆腐了!

陈景明:emmm每次都能遇见侯爷在偷吃,表面平静如老dog实则暴走.jpg

第34章 ——

身后啪地一声,有瓷器落地,片片炸裂碎成花。

郝春受惊,猛然推开紧紧贴到他怀里的裴元,仓皇地回过头,就见到一袭绯红。穿着绯色官袍的陈景明不声不响地站在门口,脸色惨白,脚边是碎裂的白瓷笔筒。几支狼毫从笔筒里掉出,滚落在地,淋漓地在青砖地拖曳出长长墨痕。

“啊,陈、陈大御史!”郝春不知为什么突然口干,莫名心虚。“那什么,那不是你想的那样!”

裴元偷吻郝春,却被陈景明当众抓包,当下不惊不怒,反倒抬指按住自家唇瓣,轻轻摩挲。片刻后,舌尖微探,沿着唇角t了t。他抬起头,一双含露杏子眼挑衅地望着陈景明,笑的岁月静美。“原来哥哥也惧河东狮。”

郝春顾不得搭理裴元。他整个人都在看见陈景明的瞬间燥热,嗓子眼干的发烫。“那个,你别误会,真的……小爷我,我真的就是特地来给你送聘礼的。”

陈景明一言不发地望着厅内两个人,脸色煞白。片刻后,他垂下眼皮笑了声。“聘礼?”

“是!”郝春说着理直气壮起来,牢牢地抱稳了一匣子明珠。“你昨夜离家时也不曾带被褥行李,所以小爷一道给你送来了。”

陈景明依然垂着眼不看郝春,似乎听见了他的话,又似乎没有。

郝春那点子底气又漏了,结结巴巴地解释。“那、那什么,太常寺寺卿陆奉常病了,我想着,咱俩好歹也是定了亲的,所以特地从太常寺要来了聘礼,特地给你送来了。”

他连续用了两个“特地”,让人不在意也不行。

陈景明终于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侯爷为何要来大理寺送聘?”

“你赁的那所宅院让我给退了。”郝春下意识就把老底交代了个底朝天。“你如今住在我平乐侯府,于情于理,你出门在外,小爷都得给你送被褥不是?”

“被褥、行李,”陈景明的声音依然听不出喜怒。“这些东西侯爷随意打发个人送来便是。特地来大理寺,大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你什么意思?”郝春顿时被激怒了,愤然道:“难不成小爷我跑这趟,居然还跑错了不成?”

陈景明冷冷地笑了一声,攥紧袖底双拳,反唇相讥道:“侯爷特地来大理寺,原也不是为了下官吧?”

“你、你!”郝春气结,口不择言道:“你这家伙分明是蛮不讲理!”

“到底是下官蛮不讲理,还是侯爷你恼羞成怒呢?”

陈景明踏前半步,踩着一地淋漓墨汁,深不见底的点漆眸如同死了般盯住郝春,动也不动。三息后,他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攥着拳又再次退开。“这件事说起来倒是下官的不是,不该打扰了侯爷与少卿大人叙旧。打扰了,下官这就告辞!”

陈景明拱拱手,居然当真转身抬脚就要跨出门槛。

“你他妈给我站住!”郝春怒极,霍然扔下一匣子明珠,愤然提高嗓门。“陈景明,你一句要到大理寺协理办案,小爷我特地巴巴儿地跑来大理寺瞧你,结果还瞧错了不成?”

陈景明身形一顿,片刻后头也不回地冷冷地道:“侯爷所为何来,难道还非得下官点破吗?”

“你说啊,你有本事倒是点破啊!”郝春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拿手指着陈景明背影,也冷笑着回道:“你倒是说说,小爷我所为何来?”

足有三息后,陈景明才缓慢回头,唇边勾着薄凉的笑意。“侯爷,你既一直看我不起,又何必特地追来这里,特地羞辱下官?”

他也一连用了两个“特地”,比郝春那句更惹人恨。

郝春恨不能撕开这家伙讨厌的外皮,见见他胸腔内这颗心,看看到底是不是红的。他嚷嚷着跳起脚。“喂!你什么意思你?”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陈景明冷笑着盯着他的眼睛,话语凉薄至极。“本来,侯爷吃野味吃惯了,下官也就勉强忍了。可侯爷今儿个居然偷吃偷到了大理寺,你让下官如何忍?”

“什么叫偷吃到了大理寺?”郝春瞪着一双明亮的丹凤眼,气息粗乱,几乎词不成句。“小爷我、我怎地就偷吃了?”

死到临头,都叫他亲眼撞见了,居然还不认。

陈景明凉凉地笑了一声,这次是连与这厮吵架的力气都省了。“侯爷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吧!”

陈景明抬脚就往外走。

郝春忙不迭追上去扯住他衣袖。“慢着!你先把话说清楚!”

别到时候去了陛下或是程大司空面前,反倒告他一笔刁状。告刁状什么的,陈景明可是最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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