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脑子也是一懵,那一刹连挣扎都忘了,脸红了个通透,奋力去推压在身上的人,“顾轻你……唔……”
嘴再度被封上,即便顾轻如今神志不清,也潜意识里知道不能让红衣开口说话,因为她一说话,就让人有想掐死她的冲动!
“唔唔……呜呜呜……”
上邪慌乱推拒中摸到了白衣被血染湿的背,突然一呆,瞧着满手鲜血,顿时想起这人被罚了雷鞭三百,重伤之下本就容易被魔气侵体,如今这么一闹腾后背上的伤怕是都裂开了。
上邪胡作非为地活了千年,头次有些于心不忍,想着顾轻身上的伤怎么也算是替她受的,到底是一脚踹开他,眼睁睁瞧着他走火入魔而发狂,还是任他在自己身上为非作歹?
好在顾轻后来只是紧紧抱着她亲吻,没再做什么越矩之事,上邪一时心软,怕再挣扎令他伤上加伤,便轻轻搂住他,将他体内的魔气一点点渡过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亲了,死猪不怕开水疼,就当被人咬了一口,况且还是顶好看的人儿!
她这般想着,心里舒服了些,运转法力为他疗伤,一个时辰之后渐渐发觉这吻似乎变了味道,顾轻吻得愈发温柔缠绵,抱着她像是要揉进骨血里一般,忽尔一声低笑,道了句:“喜欢。”
上邪心一跳,骤然吓蒙了,只见身上的人目光柔和,丝毫没有往日的清冷,贪婪地舔了舔她的唇,然后将头埋入她颈间轻嗅,呼吸渐渐平缓,竟是睡着了。
上邪:“……”
红衣走出庭院时,顾二三和鱼肠剑还老实地守在门口,见人衣衫凌乱地出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红肿的嘴唇和脖子上的牙印,满脸八卦式的奸笑。
顾二三:“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反正就算是断袖,你也是被我哥压的那个,我一点都不担心,哈哈哈哈哈……”
上邪:“……”
之前那么多次机会,为啥没打死这玩意?
她咬牙切齿道:“进去照看他,虽然魔气已消,但背上的伤口还需要换药。”
上邪望了眼仙界上空,黑云渐消,想必是老仙尊已经再度封印了冥渊池,毕竟是仙界数一数二的老头子,能耐还是有的,仙界中称得上“仙君”的不多,称得上“仙尊”的仅此一个,可见德高望重、修为深厚。
她做贼心虚地一手捂着嘴唇,一手捂着脖子,匆忙离开戊戌宫,可不想待会儿和那老家伙来个“偶遇”。她发誓,这次绝不是自己拱了别人家的白菜,是那棵白菜拱了她!
整个仙界刚历经了冥渊池之乱,到处都是走火入魔的仙家破坏的废墟,一个个或是狼狈不堪,或是筋疲力尽地瘫坐在地上,故而当上邪面色铁青、衣衫不整地路过时,谁也没注意到她,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众神殿。
啪的一声,上邪推门而入时,睡在床榻上的小狐狸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瞧她一副丢了魂的样子,皱眉道:“你怎么了?”
上邪一溜烟滚上床,卷起被子盖上,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虚弱道:“让我歇会儿。”
她元气大伤尚未恢复,又是替某人渡魔气,又是运功疗伤的,这会儿累得没半点精力,眨眼就昏睡了过去。
小狐狸跳到她肩头,替她压了压被角,瞥见她脖子上的伤,目光一暗……
心中怒火越烧越旺,他就想知道,老子从小养到大的娃被谁啃了!
第26章 共浴
上邪一直昏睡到傍晚时分,朦胧睁开眼时依稀看到一袭白衣坐在自个床边,下意识道:“顾轻你身上的伤好了吗?怎么到处乱跑?”
“顾轻是谁?”
那声音似山间清泉般悦耳温和,不似顾轻清冷的声线,却格外熟悉,上邪当即就清醒了,看清眼前人后惊喜道:“师尊?你出关了?”
沈遗风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浅笑似春风和煦,“不然呢?以为是在梦中?”
上邪激动得都快哭了,当即扑了上去,拦腰抱住自家师尊,像个孩童般撒娇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师尊,我好想你。”
沈遗风轻抚她的墨发,眼中若有光,温柔一笑,“师尊也想你。”
他扫到自家小徒弟脖颈间暧昧的吻痕和牙印,眸中一阵山雨欲来的阴郁,转瞬克制住心中的狂躁,缓缓道:“冥渊池封印破的时候,为师便出关了,到处找了你好久,可是受伤了?”
上邪做贼心虚般地握住脖子,胡乱扯谎道:“没有没有,这是前几天阿狸寒毒发作时咬的,你知道他每次寒毒发作都会变成小狐狸,兽性难驯,有些意识不清。”
沈遗风目光一暗,且不说她脖子上的牙印不是和狐狸的牙口不对,就连这伤痕都是新鲜的,“是吗?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太纵容那只畜生,他心术不正……”
上邪最听不得这些,打断道:“师尊,阿狸是我陪我从小长到大的玩伴,他待我很好。”
沈遗风将她额间的碎发揽到耳朵后,叹息道:“你总是不肯听我的话,为了帮你压制体内十万烈火的至阳之毒,为师耗费了多少修为,你明明答应过我不再碰那本禁/书,却为了给那畜生压制寒毒……你心疼他,可知为师心疼你?”
上邪蔫蔫地低头道:“师尊,我错了。”
沈遗风:“为师知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心事,有自己的主意,故而整日总想着如何瞒着为师,欺骗为师。”
上邪急道:“师尊,我没有……”
话说到一半,她又有些心虚,老实巴交地低下头闭嘴。
沈遗风不依不饶道:“我听舟儿说你近日的事,他没能照顾好你,让你身陷险地,还身受重伤,着实该罚。”
做师傅的总能一句话戳到徒弟的炸毛点,“师尊你不能这样,师兄他待我很好。”
听到师兄两字,沈遗风脸色微寒,“我从未承认过他这个徒弟,为师说过此生只有你一个弟子。”
上邪:“可是师兄那么厉害,不收他为徒是师尊的损失,而且这些年仙界都把他默认为是师尊的徒弟了,我也默认了这个师兄!”
沈遗风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被气笑了,“所以你就替为师收了这个徒弟,仙界为何默认他为本尊的徒弟,你当为师真不知道?为师教你的所有法术剑道你都偷摸教给了他,欺下瞒上,肆意妄为,你是不是觉得为师这辈子永远都舍不得罚你?”
上邪噘嘴道:“没有。”
沈遗风这次却不再一味宠她,下狠心道:“是吗?从今日起罚你在房中面壁思过一月,不得再见任何人。”
上邪:“什么?别啊,师尊……”
她性子好动,真硬让她在房中待一月,不发霉也发疯,但神尊大人这次铁了心,尤其是瞧着她脖子上那些暧昧不清的痕迹,心中一股邪火直窜。
冥渊池封印破得蹊跷,整个仙界乱了好几日,不少修为浅的小仙直接堕入魔道,但这插曲别没有影响天道试炼的进行,而沈遗风出关后,天道试炼的一切事宜自然都由他一手操办,上邪每日关在小黑屋里面壁思过,除了自家师尊谁都见不到。
她整日趴在窗台边,瞧着院中金冠如云的苍生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顾轻他现在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苍生树摇了两下树枝,黄金叶哗哗作响。
“我关心他怎么了?好歹是出生入死的交情。”
“你说他咬我?那是他神志不清,我不介意。”
“就算他摸了我的胸……呃,他当时都走火入魔,应该不会记得。”
“我擦,你一棵破树居然敢骂我二百五,你信不信我把所有的叶子都揪光?”
忽然,一阵清冷的声音入耳,“你在和苍生树说话?”
上邪一扭头便瞧见一身梨花白裳的仙君出现在回廊尽头,兴高采烈地招手道:“顾轻顾轻,我在这儿。”
白衣缓步走到窗边,冷淡道:“我看得到你。”
意思是没必要跟个傻子似地招手。
上邪对顾轻似乎永远不会有火气,像个记吃不记打的孩子,笑嘻嘻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顾轻的目光徘徊在她缠着白绷带的脖间,其实原本这种小伤上邪是不在意的,但架不住自家师尊那杀人的眼神,便由着他给自己上药包扎。
顾轻似是想起什么,微微皱眉,从衣袖中掏出一瓶伤药放到窗台上,略有纠结道:“我这两日一直昏迷,本应早点来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