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她姝色无双(49)

姜佐承咽了咽口水,“似乎是。因为扈启说, ‘陛下还没有下令,你且再等等吧,某会向陛下言明的。’”

庄太后指尖一颤。

姜佐承哆哆嗦嗦地道:“阿娘,朕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让阿姐住进承乾宫。可是在最开始,朕本来不想当皇帝的。”

“是丞相,丞相在大皇兄还没驾崩的时候,来到朕的身边,他说朕有识人之明,可登帝位!”

“但朕才当了几天皇帝,秦国人就打进来了!丞相说,只要朕放言与越国同生共死,就能挽回军心,军心却并没有被挽回!”

“阿娘……”姜佐承哭泣起来,紧紧地拉住庄太后的衣袖。被他跑歪的玉冠上的流苏垂下,在他的脸颊边,摇曳出冰冷的流光。

……

“不要追上去把她杀了吗?”扈启盯着逃跑的宫女的背影。

他和越国的丞相站在一棵老槐树下,商议着回国的事情,不料却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宫女潜上来偷听。

“没必要。”丞相冷嗤了一声,“越国本来就是大秦的掌中之物,如今还留着这座皇宫,不过是陛下的仁慈。”

扈启摇摇头,“某也是等到卫飞章撤兵之后,才明白陛下的意思。”

卫飞章是李怀懿派出攻打越国的统帅,当摇摇欲坠的越国即将湮灭在大秦的战火中时,秦都忽然传来命令,让他撤兵。

包括扈启在内的众人,皆是迷茫不已,但当皇宫里传来贵妃娘娘重获盛宠,并迁入承乾宫的消息时,驻在越国的众人,心里隐隐约约明白过来。

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认为,经天纬地的陛下,会因为一个貌美的宫妃而停下征伐的步伐,如果发生了这种事,必然连这场征伐,都是陛下算计好的。

念头兴起后,之后陆续打探到的消息便成为佐证,众人心照不宣,在姜佐承面前表演一场大戏。

一场越国政权尚未被架空的大戏。

……

静谧的月光倾洒而下,李怀懿和姜鸾躺在承乾宫的高台之上,这里铺陈着软榻,在他们的头顶,是浩瀚无垠的广阔星空,清凉的夏季夜风送来花的芬芳,浅浅的,宛若情人的梦。

“鸾鸾。”李怀懿把唇轻轻覆到姜鸾的额上,“朕好喜欢你。”

他的声音低哑,珍重地捧着她的脸颊,在她身上落下均匀细密的吻,像春天的水一样,轻柔,温润,充满耐心。

姜鸾抬起眼睫,对上他的视线。李怀懿唇角微翘,轻轻覆住她的眼睛,“别这样看朕,鸾鸾。”

“朕的心跳会变快。”

姜鸾的脸烫了一下,把脑袋撇向一旁。李怀懿的气息跟过去,温热的,轻柔地喷在她的耳垂上。

“你知道吗?鸾鸾,去年夏末,你来御书房求朕退兵,朕本来想冷着你,但是,朕发现自己做不到。”

“每和你多待一息,朕就更喜欢你一些,你摸这里,”他拉住姜鸾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胸膛,“里面全部都是你。”

姜鸾和他挨得很近,强健有力的心跳声,透过指尖传到脑海——

砰,砰,砰。

姜鸾猝然收回手。

她才不信呢,她想。

这话,秦王肯定还要对别的女子说一百遍。

现在的他,只不过是喜欢她的好颜色罢了。

李怀懿低沉地笑,似乎并不以为忤。他抚摸着姜鸾的脸庞,温雅柔和地吻她,薄唇轻盈地覆下,如同初冬的细雪,冰凉圣洁,惹来更深的颤栗。

月色躲在云层之后,星光无声地闪烁。当夜来香的香气渐渐揉散在夜色中,缱绻的时光才渐渐停息。

李怀懿神色餍足,把滑落而下的薄被拾起,盖在她的身上。

酸软疲惫的身躯陡然得到安宁,姜鸾往薄被中缩了缩,小声道:“陛下……臣妾先睡会儿。”

李怀懿低低地“嗯”了声,抬手,小心地把姜鸾略有凌乱的细发拢好。

困意沉沉地涌来,姜鸾终于阖上眼睛,堕入了梦境。

李怀懿摸了摸她的头,起身,把衣裳披好,拾阶下了高台。

“什么事?”他静立在台阶下,眼睫低垂,看着坐在此处的王保。

早在之前,他就瞥见此处有灯笼一闪而过,随后这盏灯笼很快识趣地避开了。

王保坐在台阶上,旁边放着一盏纱灯,他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在打着瞌睡。听到李怀懿的问话,王保陡然惊醒,他醒了醒神,立刻站起身,在怀中摸索一番,掏出一封信,“陛下,越国来信了。”

“越王的信?”

“是。扈启说,越王好像发现了他和越国丞相的关系。”

“这个扈启,未免也太不小心了。”李怀懿皱了皱眉,并没有深究的打算,他此刻的脾气好得很。

修长的手指,从王保手中接过信件,李怀懿长身玉立,慵懒地把信拆开,取出里头的信笺。

王保连忙把手上的纱灯提高,方便李怀懿读信。

李怀懿浏览一番,渐渐缓了神色。

这个越王,还算懂得看脸色,并没有胡乱说些什么,只是问候了一下阿姐的安康。

他把信笺塞回信封里,交到王保手上,“把它弄成原来的样子,明日交给贵妃。”

“是,是,奴才明白。”王保一边应,一边忍不住想打哈欠,他费劲地把这个哈欠忍住。

“行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守着了。把宫人都驱逐开,朕要抱贵妃回宫。”李怀懿淡淡地道。

王保应是,利索地去办事。已到寅时,正是晨曦与黑夜的交接点。天光即将亮起,但此时却仍是黑黝黝的,宫道寂静,悄无声息。

李怀懿回到高台上,用薄被把姜鸾仔细地裹紧,然后把她抱起来。她骨架很轻,陷在李怀懿瘦劲的臂弯里,像是一只轻盈的蝴蝶。

李怀懿真担心她会飞走了。

他的手臂紧了紧,抱着姜鸾,脚步沉稳地往寝宫去。承乾宫的高台,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观星台,李怀懿下了台阶,顺着廊庑上悬挂的宫灯往前,再向右拐,便到了寝殿。

他把姜鸾放下来,安置到床榻上。她似乎确实倦极,嘤咛一声,便翻面朝里,背对着他,继续沉溺梦境。李怀懿叹了口气,把烛火吹熄,也上了床榻。

时光须臾而过,天光大亮,经年累月的习惯,让李怀懿自然地醒来。如同从前的每一天,他不愿意惊醒姜鸾,尽量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换好玄色龙袍,去前头上朝。

“陛下!”金銮殿上,刑部尚书手持笏板,出列禀道,“微臣已经查明,两月前刺杀贵妃娘娘的刺客,正是国师请来的人!”

国师脸色煞白,哆嗦着手指,指向刑部尚书,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他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向李怀懿俯首道:“陛下,微臣认罪!”

他摘下头上的官帽,和笏板一起,放到面前的地上,花白的头发露出来,抖得像秋风中的枯草。

李怀懿轻轻敲了下扶手,饶有兴致地问:“有证据吗?”

“回禀陛下,微臣早已寻到如山铁证!”刑部尚书立刻提上一堆的人证物证,桩桩证据确凿,极有说服力。

国师跪在金銮殿上,哭得涕泪横流,“陛下,微臣早就看出贵妃娘娘是个妖物,为了陛下的英明和王朝的辉煌,微臣不得不行此下策!若陛下赐罪,微臣愿引颈就戮!”

李怀懿笑了一下,“国师,朕记得,你家中高堂尚在?你告诉朕,现在你的家中,有几口人?”

国师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他伏在地上,肩膀耸动,哽咽得更厉害了,“微臣、微臣家中高堂,的确健在。微臣家中有四十三口人,除伯叔兄弟外,还有三男两女、妻妾成双……”

“够了。”李怀懿眯了眯眼,“太傅,你去把这个案子,再查一遍。”

祝青山的脸色抽动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出列,恭敬地应道:“微臣谨遵陛下之命。”

李怀懿又听了几个无关痛痒的禀报,下达命令,便宣布退朝。他出了金銮殿,乘坐步辇,穿过御花园,往御书房的方向去。

卫飞章跟在李怀懿的步辇旁边。他覆灭了魏国的国都,让魏国彻底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里。今日,李怀懿让他前往御书房,商讨将士们的封赏事宜。

“陛下,您为何让太傅大人重新查案?”卫飞章满脸疑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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